“与此无关……”
少年神情自信,似乎已经料定如此。
祁清明只好继续装作不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这黑市之中转了一小圈,虽然远远还没逛完,但我发现卖冷气草的似乎只有您。”
少年顿了一下,如此说道。
祁清明颔首说道:“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黑市里从来都不会泛起两间同样的小店。”
陈曳也随之颔首体现认同,这件事他虽然也发现了,也因此才会得出接下来的结论。
“想来,您一定认识卢定长老。”
祁清明神情平静,继续回复他:“这更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认识他的人在这黑市里有许多。”
“可是卖冷气草的却只有您一位。”
“所以您也一定知道外门考核的意思。”
说到这的时候,祁清明很是意外的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但依然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他虽然知道外门考核的意思。
所以才会意外。
“你也知道?”祁清明眼中带着笑意反问道。
少年又是点了颔首。
“是吗......”
“那这样很不错。”
祁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
......
寒山大祭的时候,卢定曾经说过三句话,归纳综合起来或许就是:
一、有位女人中了寒毒。
二、把他想要的工具带回藏书阁的人,才气通过外门考核。
三、时间期限是两天,他会在藏书阁里泡茶等着。
现在天就正好是寒山大祭后的第二天。
“听说第一个从黑市带回冷气草的人是幽州来的一位少年。”
“这还用听说?报信碑上已经刻出来了,那少年叫作高欢。”
“大祭的第一天就能通过外门考核,甚至还远在那些外门门生之上,这少年不简朴啊。”
“不外......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泛起第二个通过外门考核的人?”
横山城里议论渐起。
......
......
青吟街深处,寒山藏书阁中。
外门门生庆照临将背囊中小心安放的一株冷气草拿出,放到了藏书阁大门旁边那座小圆桌上。
圆桌旁横横摆放着一座摇椅,桌上另有茶具以及正在烧的热水。
摇椅上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闭着眼睛不时摇晃着宽大舒适的椅子。
“师叔,这是我从黑市里拿回来的冷气草。”
庆照临看着卢定的眼中掠过一丝自满。
虽说要比幽州来的高欢慢上许久,但总归也是外门考核第二个通过的人。
他心里因此有些志自得满。
更况且作为外门的大师兄,他还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
那位夺得外门考核第一的幽州少年,身世很是特殊,对于黑市的了解没准还在自己之上。
所以即即是输给他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庆照临心里还想到了今年去往黑市的路,以及那位在黑市里卖冷气草的黑衣老者,心情便越发愉悦了一些。
那位老者跟他坦言,今年一共只有两株冷气草。
高欢拿走了第一株。
他拿走了第二株。
那么换而言之,他就是今年仅仅通过外门考核的那二人里的其中之一。
不远的未来,想必也定然是进境可期,内门无阻。
庆照临的脸上东风自得,但卢定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在外门呆了这么久,连这么简朴的一个考核都不明白。”
“照旧去多读一些书吧。”
坐在摇椅上的那道身影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双眼,去看桌上的那株冷气草以及东风很是自得的庆照临。
他只是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庆照临很快便回过了神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仍是带着一丝不甘:“师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定依旧闭着眼,淡淡说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加入外门考核的人们回来的很快,原因虽然很简朴。
冷气草一共便只有两株,高寒拿走了第一株,庆照临又拿走了第二株。
他们就算费劲千辛万苦去到黑市里,也再无法从祁清明手中拿到冷气草,所以虽然要回来。
至于那些连黑市入口都找不到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藏书阁门口人影渐多,都围在了小楼门前,没有一丝往常的平静。
“庆师兄的脸色似乎很是欠好。”
“我也看到了,不外师兄不是已经拿到冷气草了吗?这又是为何?”
“估摸着应该是因为输给了那个从幽州来的小子。”
“嗯,也对,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走了怎样的狗屎运,第一天就能拿回冷气草。”
议论之声不停,甚至已经有了一些喧华。
卢定的眉头因此皱了起来,说道:“平静。”
这位看管藏书阁的寒山四大长老发话,人群里自然不再议论,开始变得鸦雀无声。
卢定躺在摇椅上睁开双眼环视了一圈,因此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皆是心想这位宗门尊长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卢定神情平静,淡淡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今年的外门考核应该只有一人通过。”
人群之中哗然一片,之后又缄默沉静了一段时间。
先前曾向夏虫求解的那位绿衣少女谷雨鼓足了勇气后,向前走出一步,说道:
“师叔此话差池,庆师兄也拿回了一株冷气草,又怎是只有一人通过考核?”
少女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接着问道:“师叔莫不是因为那人是双飞客的儿子,便有所偏颇?”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更是如同一道惊雷炸开。
“天南地北双飞客的儿子?”
“高欢,姓高,原来如此......”
“外门考核怎能如此行事?”
“没错,就算是卢师叔与那二位友爱匪浅也不应如此。”
谷雨的话一开头,便有许多外门门生也随着嚷了起来。
卢定师叔曾经在幽州呆过许多年,与坐镇幽州的天南地北双飞客更是一起论道过许多次。
虽然那二位看着都很年轻,但其实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是名声大噪的修行人。
几十年的友爱虽然纷歧般,但是寒山外门的考核规则又怎能因此乱来。
这实在是一件令众门生感应荒唐至极的事情。
卢定躺在摇椅上,心情倒是依旧不悲不喜,直到人群里那些恼恨、不平的声音都完全落下之后。
他才不急不慢说道:“你们都是如此觉得?”
卢定视线最先望向谷雨。
少女虽然平日里优柔寡断,但在现在却是绝不犹豫地说道:“是,师叔。”
卢定点了颔首,视线接着望向第二个寒山外门门生。
那门生犹豫了几分,也一咬牙说道:“门生也是如此想的。”
“门生也是。”
“门生也是。”
“门生也是。”
......
卢定的视线最后望向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外门大师兄。
庆照临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说道:“师叔,门生也是这般想。”
卢定开始摇头叹气,无奈说了一句话。
“真是一群蠢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