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第一强盗

　　凌云寨，夜

　　“有没有人呢？”

　　“给口水喝啊。”

　　“外面的小哥，对，说你呢，大兄弟，就是那个长得帅的。”

　　五花大绑的梁俊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着，守门的喽啰听了，转过头来，无奈的道：“你别叫了，都叫了快一夜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给你送水。”

　　“破喉咙，破喉咙。”梁俊高声嚎叫，喽啰没耐烦了，放下长枪，拿起身上的水袋走了过来道：“你别叫了，张嘴。”

　　梁俊张着大嘴，那喽啰将水袋打开，倒了一口，赶忙收回来。

　　“兄弟，再来一口，再来一口。”梁俊喝完接着张嘴道。

　　喽啰叹了口气，道：“大兄弟，不是俺不愿意给你水喝，实在是俺们二当家的有付托，说你刚醒过来，身上有伤，不能多喝水，谁给你水喝就抽谁，俺这已经是破例了，你就别为难俺了。”

　　梁俊原来也不怎么渴，听他这样一说，坐好了道：“你们这青天白日之下强抢良家少年，另有王法么？”

　　喽啰快被梁俊折磨疯了，没见过这样的，自打醒来之后，一晚上都不用停，也不知道嘴是什么做的，上半夜先是叭叭叭要见二当家的，下半夜就开始闹腾，一会要喝水一会要撒尿。

　　眼瞅着天快亮了，这又和自己理论起来王法了。

　　“俺们是强盗，哪里管什么王法。”喽啰挠了挠头，道：“再说二当家的是晚上把你掠来的，哪里是青天白日之下。”

　　梁俊一看，呵，当强盗另有理了，叫道：“那你们也得给个说法吧，把我抢过来，也不说杀，也不说找人赎，就这样干放着，你们就没有点强盗的职业道德么？”

　　喽啰从怀了掏出玉佩，递给梁俊，道：“俺虽然是强盗，但俺们大当家的常说盗亦有道，俺也不懂啥意思，大兄弟，你的这玉佩俺还给你，你别叫唤了行么？”

　　要不是二当家的有付托，不能打骂他，不能虐待，喽啰早就找个破布让梁俊闭嘴了。

　　梁俊躲开，道：“我混江白条小郎君岂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这玉佩送你，就是送你了，如何还能收回来。”

　　喽啰心里也舍不得，将玉佩放回怀里，道：“那你想干啥吧，眼瞅着天就亮了，你让俺睡个回笼觉成么，天亮俺们还得下山呢？”

　　梁俊扭了扭身子，道：“你这样，兄弟，你给我松一松，这样捆着，就是神仙也受不了啊。”

　　喽啰一听，退后一步，摇头道：“不行不行，二当家的说了，不能给你松绑。”

　　梁俊见这喽啰目瞪口呆，知道是个榆木疙瘩，能给自己一口水，都是自己哭嚎一夜的结果，也没想着能松绑，只得站起身来，运动运动。

　　打自己醒来之后，他就知道是那日里见的女人救了自己。

　　其实也不能说是她救了自己。

　　那日若没有她，梁俊自己也能包扎好伤口。

　　只是其时大战之后，精神突然放松，又突然紧张，因此刚刚晕了已往。

　　说自己是被那女子强行绑来的，倒也说得已往。

　　“那这样，兄弟，你给我说道说道，咱们这是什么山，你们是什么寨，我行走江湖多年，头一次栽了跟头，你也让我明白明白。”

　　那喽啰欢喜道：“只要你别高声嚎，给你说说也无妨，俺们这山叫上戈山，寨子叫凌云寨。”

　　这里就是上戈山啊，梁俊点了颔首。

　　“你们大当家的，江湖上怎么称谓啊。”梁俊莫名奇妙的被掠到这里，本就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

　　那个彪悍的二当家的看上了文渊，自己又是文渊的二哥，虽然现在是阶下囚，但只要那二当家的想和文渊有点什么生长，自己就占主动权了。

　　也不知道文渊接没接到苏柔，哎，安阳这丫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梁俊在这边念叨着，喽啰道：“俺不知道大当家的在江湖什么名号，但俺大当家的可是厉害的很。”

　　“厉害的很？能有宋江厉害么？”梁俊哈哈一笑，道：“要说这天下第一强盗，还得是宋江宋老哥。”

　　“宋江是谁？”喽啰年纪不大，平日里早就把自己大当家的当成了神仙一样的人物，一听梁俊说宋江是天下第一强盗，心里有些不平气，道：“俺们寨子在雍州也是数的上名的，前几日大贤良师还派人给俺们家大当家的下帖子呢。”

　　喽啰说着，满脸的自得。

　　梁俊闲着也是闲着，有心摸摸这山寨的底，挪了挪屁股，道：“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喽啰道：“俺叫大牛。”

　　“大牛？大牛欠好，大牛欠好。”梁俊看着眼前竹竿一样的喽啰，直摇头，道：“我给你讲，混强盗也是有考究的，你外号叫什么？”

　　大牛直摇头：“俺没有什么外号。”

　　“好，也是缘分，这样，我给你起一个，以后出去劫道，说出来也能增加气势。”

　　大牛听了又摇头道：“俺们不掠夺，俺们虽然是强盗，但是俺们从来不劫道，大当家的说，劫道都是坏人干的事。”

　　呵，这家伙，梁俊倒是有些意外，都自称强盗了，还不掠夺。

　　“不掠夺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大牛挠了挠头，道：“俺们都是打家劫舍。”

　　梁俊噗嗤笑作声，这比劫道还恶劣，亏的这喽啰说的这样心安理得。

　　“你可别误会，俺们只劫那些欺负乡亲们的田主家的粮食，俺们大当家的说，要留三送七。”

　　梁俊有些好奇，这照旧一帮子有侠客精神的强盗，也是，看那二当家的样子，虽然娇蛮，却也不是个凶残之人。

　　“大牛，怎么个留三送七法。”

　　大牛道：“就是抢了他们十石粮食，俺们只留三石，送给山下的乡亲们七石，这就是大当家的说的留三送七。”

　　梁俊对这个大当家兴趣越来越浓，这种可是亏本的买卖，别说劫三送七，就是劫七送三，在强盗里都算是业内标杆了。

　　“行，比梁山好汉强多了，你们这个大当家的，也比宋江强的多。”梁俊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当家颇为佩服，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换成自己，自己肯定不愿意出大头。

　　大牛一听，像是夸的他一样，憨厚的笑道：“那是虽然，俺们大当家虽然比那个什么宋江厉害的很。”话一说完，大牛难道的好奇道：“大兄弟，这个宋江是谁，凭啥子能比俺大当家强，能当什么天下第一强盗。”

　　梁俊笑作声来：“怎么着，这天下第一强盗还得上杆子抢啊，当了天下第一强盗被朝廷捉了去，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大牛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道：“俺就是不平气，这宋江俺从来都没听说过，怎么就比俺大当家的强。”

　　梁俊寻思，你这榆木脑袋能听说过才怪，当下道：“也罢，我给你说一说这宋老哥是怎么当上天下第一强盗的。”

　　说完清了清嗓子，山寨里平日里除了练习就没什么业余运动，大当家的又三令五申禁绝喝酒赌钱，因此大牛这帮子喽啰的精神生活可以说是零，一听有故事听，赶忙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梁俊。

　　“水，水。”梁俊见自己如此体现，大牛都不明白，有些没好气的道：“给我点水喝，否则怎么讲。”

　　大牛一听，连连颔首，也不理会二当家的命令了，抬起水袋就往梁俊嘴里灌，梁俊吨吨吨喝了个水饱，哼哼了两声，道：“当哩个当，当哩个当，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

　　“年老，这个当里个当是什么意思。”大牛忽而插嘴道。

　　梁俊瞪了他一眼：“别插嘴，接着往下听。”

　　大牛讨了个没趣，接着听他讲。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

　　“年老，不是说宋江么？这武松又是谁？”大牛又插嘴道。

　　“你咋那么多空话呢？”梁俊被打乱了兴致，眼睛又一瞪，他前世就是叱诧海洋的海盗头子，穿越过来又是当朝太子，平日里吆五喝六领导人惯了，这一瞪眼，大牛只感受比自己大当家的发怒时还吓人，缩着头不敢再说话。

　　“别空话，一会宋江就出来了，你老实的听，别打岔，咳咳，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

　　“年老，你少了一段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大牛忍不住又插嘴起来。

　　“你给我解开，我非撕了你的嘴不行，你解开绳子，我弄死你信不信。”

　　......

　　天光大亮，雄鸡唱鸣。

　　凌云寨后山伙院的柴房前里外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时不时的响起一声声叫好。

　　“且说武二郎连喝十八碗酒，那蒋门神也是一身的横练武艺在身，他练的是伏虎功，但是对上了武松，却是遇上了克星。”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里面是有门道的，武松练的是降龙功，喝一碗酒就涨一分力，喝了十八碗酒就涨了十八分力气，蒋门神早就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和他打，正要转身逃跑，你们猜怎么着。”

　　梁俊手势一停，众人屏住了呼吸，大牛听的入神，见梁俊卖关子，脱口而出：“怎么着。”

　　“武松嫉恶如仇，哪里能放这个欺压黎民、鱼肉乡里的恶霸走，大喝一声，叫道，蒋门神，你哪里走，尔后使出了独门绝技，这绝技有个名堂，叫做降龙十八掌，这十八掌一打出，满天的掌气凝聚成十八条巨龙，冲着蒋门神奔了过来，诸位，这十八掌要是打在人身上，这人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化作烂泥，蒋门神一转身，啊呀呀，心道，完了，我命休矣！”

　　梁俊说到这，猛的一拍大腿，朗声道：“欲知这蒋门神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剖析！”

　　众人正听到兴头上，一见梁俊不说了，个个着急火燎的敦促：“殷年老，您再说一段，再说一段。”

　　梁俊翘着二郎腿，端着茶壶，看着众人：“再说一段？”

　　“再说一段，再说一段，这蒋门神到底死没死。”

　　“对啊，殷年老，这降龙十八掌真的那么厉害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听的是满身热血，感受自己就是那个惩恶扬善的武二郎，恰似也会降龙十八掌一样。

　　有一个听的入了迷的还双手在一旁比划。

　　“都干什么呢。”突然，一声娇喝从众人背后响起，众喽啰一惊，知道是二当家来了，吓得赶忙散开。

　　“二当家的。”大牛这才回过神，想起之前为了让梁俊能够放开身子说故事解开的绳索，吓得赶忙拿起地上的绳子往梁俊身上套。

　　“啪”的一声，鞭子抽到了大牛的手旁，大牛一哆嗦，绳子掉了下来。

　　“二当家的。”大牛缩着脑袋站在一旁，二当家的呵叱道：“怎么回事，都在这干什么呢，连练习都不做了？你们是要造反么？”

　　大牛是个嘴笨的，嘴上和梁俊说二当家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厉害其实就是吓唬人，和大当家比差远了。

　　但是一见到二当家的，像是耗子见到猫，屁都不敢放一个。

　　“问你话呢。”女子见大牛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鞭子打在大牛一旁，大牛唯唯诺诺的指着梁俊，半天说不出来个啥。

　　梁俊端坐在一旁，端着茶壶喝着水，翘着二郎腿，吃瓜群众一样道：“哎，那个谁，有本事冲小爷耍，别欺负老实人。”

　　他身上的伤势虽然吓人，却大多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加上年轻力壮，这大牛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涂抹的什么土方草药。

　　仅是一两天的功夫，梁俊便觉得没有了大碍。

　　这边一说完，啪，梁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手不稳，茶壶吧唧掉在地上碎了。

　　“哎呦喂，你这泼妇，还真打啊。”梁俊掀起袖子，只见一道血红的鞭印泛起在胳膊之上，疼的梁俊直呲牙。

　　“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女子娇哼一声，指着大牛道：“大牛，说，怎么回事。”

　　大牛委屈巴巴的说：“殷年老，殷年老。”

　　“什么阴年老，阳年老的。”女子打断大牛道。

　　大牛直颔首：“是是是，他，他给我们讲，讲，讲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啪，大牛又挨了一鞭子，只不外打在了他的裤脚上，声音挺大，但是却没有打到皮肉。

　　“什么当里个当。”

　　梁俊算是看出来了，这一个寨子全都是喜欢打断人说话的插嘴星人。

　　大牛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里个当，就是当里个当，后面另有武二郎，然后就是景阳冈，刚刚说到十八掌，说完就要说宋江。”

　　梁俊一听，吆喝，这另有个rap达人呢，看这小子傻里傻气，总结自己胡七乱编的故事起来还挺言简意赅的，看不出来，是个宝才。

　　女子见他样子，也没憋住，噗嗤一笑，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具，武二郎是谁，宋江又是谁。”

　　“武二郎是山东第一好汉，宋江，宋江是天下第一侠盗。”一提这个，大牛来了精神，腰杆一挺，把刚刚梁俊讲的总结性的说了一遍。

　　那女子一听，秀眉一皱，道：“什么天下第一侠盗，哪里有这个排名，就算是排，那也得是咱们大当家的，这宋江算哪个。”

　　众人一听，齐齐指着梁俊，刚刚比划降龙十八掌的喽啰道：“二当家的，他知道，正要说宋江。”

　　二当家的转过脸看着梁俊，一见他的样子，无名之火就起来了，扬起鞭子冒充就要打，梁俊赶忙往后一退，道：“你别过来，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真把我逼急了，我提倡疯来连自己都畏惧。”

　　“你说说，这宋江是谁，敢称天下第一侠盗。”二当家的也是个少女心气，虽然整天在山寨里吆五喝六的，但说起来终究照旧个十七八的大女人。

　　山寨之中男人居多，大当家的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平日里连个聊天谈心的人都没有，绑了梁俊到上山来，也是一时激动。

　　一来是见他身上有伤，二来是也是因为那日恼梁俊戏耍自己。

　　愁了一整夜，到底拿梁俊怎么办，

　　打一顿吧，显得自己太小气，更况且，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放了吧，心里又不宁愿宁可，直接问梁俊文渊在哪，可曾婚配，你们俩什么关系吧，自己又张不了嘴。

　　虽然和梁俊不熟，但是也知道，一旦自己问了这些，梁俊能用话把自己挤兑死。

　　那日见了文渊，只觉得整小我私家都魔怔了，事后想想，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要请人到寨子里来，自己一想这事就臊的要命。

　　把梁俊绑到山上来这事，还不能让大当家的知道，否则自己又得挨一顿训。

　　因此让梁俊在山寨修养了两天，第三日一大早就赶忙过来，计划把梁俊放走，谁知见山寨里的喽啰们都挤在这，听梁俊瞎扯。

　　现在又说什么宋江才是天下第一侠盗，这二当家虽是女儿身，却也有一番男儿志气，平生只佩服两小我私家，一个是苏柔，一个是自己大当家的。

　　听大牛说这宋江名头还在大当家的之上，好胜之心起来，非要弄个究竟。

　　梁俊一看，呵，又来了个催更的，这山寨的精神文明建设真是惨的可怜啊。

　　估摸着这会文渊应该接到苏柔了，而且看那日杀手的架势，一波又一波。

　　也不知道外面有几多杀手在找自己，冒然出去，若是再遇到，自己身上有伤，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也罢，来都来了，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亚丁湾三届单口相声冠军，哪个叫资深网文老书虫。

　　袖子一撸起来，干咳了两声，大牛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把水袋递了上去，梁俊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扯开嗓子道：“上回书说道，武松武二郎这降龙十八掌一打出去，诸位，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围观的喽啰们来了精神，配合的问道。

　　“啪”二当家的一鞭子打在了梁俊面前，梁俊满身一抖，退却了一步。

　　“说什么武二郎，说宋江。”二当家的没好气的道。

　　“好好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俊赶忙道：“话说山东郓城县有个好汉，名叫宋江，宋三郎，人送外号，实时雨，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为人无比孝顺，长的又黑，因此又有人称，孝义黑三郎。”

　　“啪。”二当家的又是一鞭子：“说咋是天下第一侠盗的，扯那么多干嘛。”

　　梁俊倔脾气上来了：“你听不听的吧，这也得重新说起来啊，你这老打断我，有没有职业听众道德。”

　　大牛也在一旁道：“二当家的，听故事得重新听，否则后面听不明白。”

　　二当家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梁俊白了她一眼，接着道：“话说这宋江宋三郎，乃是衙门里的差役，俗话说的好，身在公门里，究竟好修行，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衙门里的人要是想行好事积阴德，那是很容易的。”

　　“官府里哪有什么好人，哼，哪有干好事的官。”二当家的插嘴道。

　　周围的喽啰们都是深有感伤之人，一个个纷纷应和起来。

　　“哎，你这抬杠了就是。”梁俊道：“这个宋江，还就是个身在官府办妥事的人，有江湖中的朋友落了难，到他那，只要见了他，这个黑三郎是送钱送粮，临走还送新衣裳，于是有了实时雨宋公明的美名，要否则以后他当了强盗，怎么就是他当天下第一侠盗，不是别人呢，这就是在衙门里的利益。”

　　梁俊胡诌八扯，二当家的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仔细的品味梁俊说的话，觉得说的有原理，慢慢的听了下去。

　　结果是越听越入神，越听越着迷，不到半个时辰，完全沉入了梁俊的水浒传里，听到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纷纷叫好，又听了阮氏三兄弟在梁山泊杀了州府前来追捕好汉的狗官，觉得痛快淋漓，随着拍手。

　　一连讲了一个上午，梁俊是又饿又渴，说到晁盖身死，底下几个小年轻还随着落泪，二当家的眼睛也随着红彤彤的，梁俊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得停下。

　　“然后呢，晁天王到底是不是宋江杀的。”二当家的催问道。

　　梁俊摆了摆手，拍大腿的劲也没了，道：“欲知，欲知，欲知后事如何，等我吃完饭再说。”

　　这边一说完，人群外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五哥！”声音中充满了欢喜

　　梁俊一听，满身一精神，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冲着声音去看，只见人群外，站着一个小人，手里拿着也不知道是糖葫芦照旧什么串的玩意，吃的满嘴都是。

　　这女娃娃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安阳公主。

　　“阿鼍！”梁俊两眼放光，快步冲出去，扒拉开人群，二当家的首当其冲，被他一把扒拉到一旁，结结实实的坐了个屁股蹲，疼的直咬牙。

　　梁俊一把抱住安阳公主，举了起来，眼中闪出些许泪花，哈哈大笑。

　　安阳公主吃的满嘴都是糖浆，随着嘻嘻哈哈笑着，梁俊也不嫌弃，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冲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