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让我看看。”老僧人突然说。
黎陆上前几步。
老僧人盯着他的脸端详了许久,神色越看越惊诧。
“怎么?”黎陆好奇地问。
老僧人神情凝重,口中幽幽呢喃:
“怎……怎么会……乱魔相……竟真的有乱魔相……”
“乱魔相?”
黎陆怔了一下。
那不是虚构出来的么?
黎陆研究《心数论》的历程中也参阅了大量关于相学的古籍,真正的相学中并无“乱魔相”一说,这个词只是泛起在一些文学艺术作品中。
可是……他也深知自己看过的相学书籍并不全面,许多真正的古籍孤本他始终没时机看到过。
而那些孤本,许多典藏在历史悠久的空门之中,如果这老僧人看过,倒也屡见不鲜。
黎陆眉头微皱,老僧人的相学或许能成为弥补《心数论》缺口的要害。
自己如若看不清自己,大可以实验“以人为镜”。
本质上,《心数论》的主体骨架和相学有着许多相似相通之处。
相学,认为人的“长相”和“气色”决定“命运”。“长相”包罗相貌、体态、特征,“气色”则是人的容颜和神态。这是人在出生之前,便已冥冥之中注定的,既有定数又有变数,人的命运受先天因素与后天因素配合影响,面相也随出生后的时空变化体现在长相和气色之上。所以,看面相,可知人善恶喜忧,可断人休咎休咎。
《心数论》的原理与之相似。
从基础的宇宙规则上说,宇宙是全息的,从潜显信息总和上看,任一部门都包罗着全息宇宙整体的全部信息。
简朴说来,一切事物都具有时空四维全息性,同一个体的部门与整体之间、同一条理的事物之间、差异条理或系统中的事物之间、事物的开端与结果之间、事物生长的大历程与小历程之间、时间与空间之间,都存在着相互全息的对应关系。
物质普遍上又具有影象性,任何一个存在都如条码般印记,都纪录着已往和未来的信息,只要掌握纪律并具有足够的视察力,任何一个存在和细微之处都可以看失事物的整体历程。这是宇宙的规则,也是人的规则,《心数论》即是基于此理。
“大师,这乱魔相,何解?”黎陆疑惑地问。
“敢违天命苦轮回,半世浮沉万世碑,一念佛灯恒久远,一念业火烬尘灰……”老僧沉声道:
“凡人的面相,多由两部门组成,一部门是命运的定数,一部门是后天的努力,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即是这个原理。但‘乱魔相’的人与之差异,他的命格里没有定数的部门,只有后天的部门。‘乱魔相’之人,往往身负绝学,以至于天运命途管不了他,一切都在自己手中。此相之人,要么大善,要么大恶,所以,素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说法。可是……可是……”
老僧人沉吟了片刻,摇着头,似乎有一些想不通的事。
“可是之前你看我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这种面相,对吗?”黎陆问。
老僧人点了颔首:
“短短一瞬之间,面相会有变化,这还真是稀罕事,老僧劈面相学只懂皮毛,很歉仄无法解释这件事。”
“您已经帮大忙了。”
黎陆皱了皱眉,他的直觉没错。
相学是昔人智慧的结晶,可以理解为一种经验化的古代《心数论》。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似乎中医和理论上全面完善后的西医一样。相学如同中医,虽然对原理模糊不清,但却同样能治病。
老僧人看到的工具,如果用《心数论》来解释,一定也有其基础的原理在其中。
也就是说,他心口时而燃起的这抹邪火确有此物,并不是简朴的年轻热血,或是某种情绪化的偶然反映。
可惜,老僧人只不外是读过一些相学书籍,他所有的理解也只能到这儿了。
想更深地解释这件事,看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再想想此外措施……
“施主,如果您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贫僧倒是有一个建议。”老僧人突然说。
“请说。”黎陆道。
“年轻的时候,贫僧曾经来过一次南都,其时也是寺里的任务,让我们走访凡间,求经问道,以求空门的生长与时代接轨。”老僧人说:
“那时候,我在南都曾经听过一小我私家的讲座,那人其时是南州心理学会一位很年轻的心理学家,但是他的讲座内容却深奥得惊人,让贫僧醍醐灌顶,至今影象犹新。那番讲述,让我之后对佛法上领悟和理解都快捷深刻了许多。那是位真正的心学高人,我敢保证,如果那位先生还在世的话,你找到他,定能解开心结。”
“什么人啊,这么神?”黎陆眼前一亮。
“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似乎是姓……”老僧人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对……姓黎。”
姓黎!???
黎陆一个踉跄……
“那讲座名……是不是叫《从传统文化看心理学的前世今生》?”
“诶!对!似乎就是这名!”老僧人惊道:“怎么?你也听过?”
转头一想:“差池啊……你这年纪,不行能听过的……”
“呃……”
黎陆一捂脑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怎么施主?你对贫僧的这个建议似乎不太满意。”老僧人奇怪道。
“没没……挺满意的,只是……可能不适用于我。”黎陆苦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瞒施主说,老僧这次来南都,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位先生,以求佛国之路。他的心理学才气超乎凡人,我相信他能治好一切心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人说。
“我没说不信你,可是……”黎陆摇头苦笑了笑,道:“你听过那个小丑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老僧人问。
“从前有小我私家去看医生,他说自己很沮丧,生活无情而残酷,在这充满威胁的世上觉得很是孤苦。
医生说:‘没关系,城里的马戏团有位著名的小丑,会说所有笑话。看了他的演出,你就不会再烦恼了。’
那小我私家哭着说:‘可是医生,我就是那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