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机智问诊
“够么？”凤沅悠然问了一句，扫了兄妹俩一眼，“不够，我再回宫拿。”
药房空间不能袒露，若她从袖子里拿出更多，只怕惹人怀疑，所以说回宫拿。
此时，天子也惊了，却没有完全表露，没想到她会如此作为，这照旧他那个窝囊没用的儿子吗？
“你为何随身携带返魂草？”凤佳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脸上的惊色，依旧没有消退。
凤沅假咳了几声，头头是道地分析道：“天气变化无穷，冷暖不定，我便有些伤风，因此带着紫菀，正好送给皇兄，用来制香。”
“可……可返魂草已经过了季节，你怎会有？”凤佳依旧难以置信，本以为今日龙颜震怒，可以诬陷凤沅，怎么另有如此转折？
古代医术不发达，自然不明白制药、存药，凤沅见责不怪，秀眉一挑，话锋一转，反将一军：“听佳儿这意思，是不想父皇安枕？”
见她脸色一变，凤沅悄悄一笑，紧接着离间：“否则本太子拿出了药，怎么不见你兴奋，反而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你……”凤佳一时哑口无言，看了看凤沅，又看了看自己哥哥，最后看向天子，想也不想便跪了下来，“父皇明察，儿臣绝无这个意思！”
子女之间相互算计，最后凉的，照旧父亲的心。
天子不想管，只一脸的无奈：“起身吧，又不是请安的时候，别动不动就跪。既然有了返魂草，就赶忙回去制香吧！”
只是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宫廷内斗，闹出这等事，堂堂九五之尊，连个安生觉都不能有。
计划被打乱，凤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听了天子的话，只好拾起返魂草，弱弱地来了一句：“儿臣这就回去制香，儿臣告退。”
看着天子的脸色，伴着帝王该有的威仪，也不乏疲倦之色，眸中透着点点无奈，凤沅这才叫住：“皇兄不忙制香，父皇的症状，我或许有措施。”
拿出返魂草就算了，居然还要治病？
陷害不成，反让她立功？
凤祀一怔，停住脚步，一个转身，下意识拒绝：“不麻烦太子了，我回去将药研磨，明儿一早就能呈上了。”
听出了眉目，凤沅也不客气，直接拆穿：“不是说，制香需要七日？”
凤祀面色一白，又是哑口无言。
凤佳瞧着差池，眸子一转，很快接上了话：“制作所有香料确实需……”
话音未落，颓然接了凤沅一个巴掌，卯足了劲，直接打红了她半边脸：“老爷们儿说话，有娘们儿插嘴的份儿么，你另有没有规则了？”
出乎意料，凤佳基础没想着躲闪，生生受了一下，捂着脸，瞪着眼，狠狠指向她，“你！”
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凤佳一脸苦相，转向天子，哭诉道：“父皇在场，哪有太子动手的份，儿臣实在委屈。”
哭诉也不忘离间，凤沅学着她的做派，依言道：“父皇在场，就不许我们底下人动手了？按你说，我们只要高枕无忧，一切事宜，都由父皇去办？杖责惩戒哪个宫人，也由父皇执行？”
凤佳依旧是哭，还不忘还嘴：“你这是偷换看法，父皇让你打了么？”
“若事事都听父皇的，岂非没有主见，那我这个太子做得，跟窝囊废有什么区别？”凤沅说完，一转眸子，睨向天子，“父皇说，是不是？”
天子只是傲首独立，不发一言。
见父皇不为自己撑腰，凤佳也不认输，继续反驳：“你这是圣前无礼，要治重罪的！”
凤沅不屑，依言又是一问：“哭哭啼啼地，不像话，你这，就不是圣前无礼了？”
“我……”凤佳顿言，连忙拿出绢帕，擦拭眼角的泪水，识相地转向天子，福了一福，“儿臣不应哭哭啼啼，圣前无礼，儿臣知错了。”
她倒明白随机应变，凤沅一笑，依礼一拜，却不学她：“母后的娘家，个个都是内科圣手，儿臣也略通医术，愿替父皇效犬马之劳。”
以天子的现状，最想解决的事，就是睡觉，她自然一下找到了重点。
终于听到一句人话，天子这才点了颔首，沉声讲话：“你有什么措施，尽管说出来。”说着，下意识伸手给她，像是要她搭脉。
她是外科医生，虽然是中西的双料博士，切脉不在话下，但对内科所知不多。
凤沅有模有样地，先给天子把了脉，又学着古代郎中的语气，先分析一波：“父皇近日疲累太过，又忧思郁结，才导致心神不宁、夜不能寐，药物只能暂时缓解，解铃还须系铃人，父皇的心结，用药物是治欠好的。”
闲扯了一段，凤沅才切入正题：“太医开的方子，可否让儿臣一瞧？”
见她有模有样的，天子依旧存着一分疑心，转向身后的太监，付托了一句：“刘佺，将张太医的方子，交给太子。”
“是。”刘佺一应，自袖中取出一张微微褶皱的纸，双手送上，交给凤沅。
只见纸上，用正楷字写着：生甘草、炙甘草各六克，防风七克，柴胡、升麻各十五克，黄耆六十克，酒黄柏、羌活各三十克。
内科的药，凤沅看得懂，只是自己不懂配制，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太医开的方子，就是最平常的安神汤，父皇是皇上，至高无上，怎么能用普通的安神汤呢，自然要用瑶池仙露，才气配得上父皇的身份。”
冷不丁一句溜须拍马，凤祀兄妹悄悄一个白眼，十分不屑。
从没见过这样的儿子，天子一阵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无奈嗔道：“行了行了，没个正经，速速开方子吧！”
见这套有效果，凤沅会意一笑，应了一声：“是，儿臣这就回去给您配药，午时便送去帝青宫。”
其实，她可以直接从药房空间拿，但考虑到会吓着他们，便说回去配，也省得空间的事袒露了。
“速去速回吧。”天子拂了拂手，像是心情愉悦了一分，对着儿子，也有了难得的温柔。
经了允许，凤沅才告退离开，离开时，不忘斜了凤祀兄妹，挑衅地向他们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