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慎得慌。”
儒者话语一出,一旁的女人却是下意识紧了紧身子。
因为“影象”这个工具,着实令人畏惧。
如果说一小我私家的三观、原则来源于自身的情况。虽然,所谓的情况其中自然包罗了人文、学识、认知以及经历。
无论这份“历程”是从他人身上学到的,照旧从“案例”上分析得出的,但当这些轨迹被“经历”过之后,那便成了小我私家的工具。
那么在此历程中,“影象”则饰演者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它可以让你拥有不俗的知识,卓越的精神境界;可以让你跨越千古,赞颂先王辉煌;可以让你在生活中随处便利,免灾避厄……
但同时,它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性情,在“自我意识”下沦为他人的工具,甚至可以扭曲既定的事实,让你讴讼着“举世皆浊唯吾独清”……
影象,就是这么一个神奇而又充满魅力的工具。它似乎也拥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魔力,致使所有人都相信着它,直到被人点破……
而李佑听见张逸虚的话语,一瞬也想到许多。但更多的,照旧在于自己。
他那空白的三年,到底藏着什么,在那三年里,又是否有人动过他的影象。
这是他不止一次思考过的问题,但每一次都中途放弃。这一次,同样不例外。
因为一旦开始对“自身”发生了怀疑,那这群修者,便不在是修者。而是道心蒙蔽,沦为红尘的载道体。
这,不是修心的道人想要的结局,所以当道人开始质疑自己的时候,冰心诀与紫府秘笈便同时开始运转,尔后将这些忧虑,尽数抹去。
“啊,虽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或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朴。”
看着琚姚女人如此作态,儒者轻轻一笑便将少年思绪拉回。
“总之,照旧将这里仔细视察一番。”
一旁的女人听闻儒者话语便向着四周看去,但入眼处除了破败即是萧条。
脚下翻动着一块滚石,女人信口说到:“就算你这么说,但这里没落已有百年。就算有什么线索痕迹,肯定也会被来这里寻宝的修士破坏。”
滚石质量上乘,断痕处纹理清晰可见。而镌刻师更是顺着这些纹理脉络进行镌刻,想来这曾是一尊极其精美的工艺品。
不外现在,这尊雕像已经四分五裂,只余下这点残枝末节。
原来女人的话语不无原理,不外儒者的思维却更显离奇。
“女人这话可有些差池。”儒者走到一处空地,随后蹲下身敲了敲石板,“首先,我们是来找线索的,而不是来寻宝的,所以从基础目的上就与他们差异。”
女人何其聪慧,虽然儒者只说了一半,但她也明白儒者的意思。
他们是知道“结果”前来寻找“原因”,而当初的那群人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寻找对他们有用的工具。
所以由于目的的差异,获得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虽然,若是成为温行云的执念的工具是一样稀世珍宝而被人夺走,那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能说运气欠好。
“再者……”一敲下去不见丝毫回应,故此儒者已经换了一个位置,同样轻轻敲打地板,“……以故事里温行云的影象,大致能推测出他的性情、为人,而以我的直觉,他的执念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精神’这类不行捉摸的工具。”
“是吗,那就希望你的直觉够准了。”女人听闻儒者话语,没好气的回到。
究竟如果说前一句还算有些原理。那后半句则是纯属扯淡。
“李……”
转身欲唤少年,却不意转身时变故突然发生。
原是那块滚石被琚姚踢走后不外一瞬,便突然消失在三人眼前。
所谓的“突然”,正如字面上的寄义。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一旁的儒者站起身来看向这边。
“哦?”张逸虚虽然在敲打地面,不外擅长一心多用的他自然目睹了这一变故。
作为当事者的琚姚同样意外,而女人的反映也足够快,所以意外之后即是满心戒备。
只有一旁的李佑依旧面无心情的看着滚石消失的位置,随即走到琚姚身旁,看向女人脚边。
“小心。”
女人担忧一语,却换得道者抬手作罢:“无妨。”
张逸虚看着李佑的行动,神情同样凝重,虽然,他在意的并不是李佑的安危,而是事情的走向。
只见李佑蹲下身,一点一点的接近滚石原本的位置,尔后顺着琚姚的脚前方慢慢摸索已往。
因为目标不在视野,而且担忧泛起什么意外,所以李佑的速度极慢,不外另外两人也没有敦促他就是。
约莫在李佑再次前行一个身位之后,李佑探在半空的手,停下了。而且观其模样,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工具。
“怎么样?它还在不在?”
“不,我摸到的,似乎不是石料。”道者神色凝重,看来他摸到的工具还挺纷歧般。
随即李佑再次伸手向前摸去,而这次,却是真的向前。
因为半蹲着身子,所以手臂是斜着向下的,所以这个“向前”的意思即是李佑将手探进了地面。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佑的手,也不见了。没有流血,也没有切痕,但就像那块滚石一样,李佑的手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眼见道人如此,身旁的女人急遽蹲下,向着李佑的手摸去。不外后者却将其反握住,并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手还在吗?”
事到如今还能如此淡定的,也就只有张逸虚了。只见儒者一个瞬步赶至两人身前,并伸脱手向着李佑原本手掌位置的地方探去,结果入收处却是坚硬的地面。
“手还在,但感知……没了。”李佑皱了皱眉,继续说到,“而且那颗滚石,似乎也不见了。”
张逸虚见此,自然收回了手,一边在地上做标志,一边诉说脑中所想。
“看来是空间扭曲或者视觉屏蔽,不外这里没有阵法的痕迹,虽然有灵力颠簸,但因为这里有一条灵脉,所以实属正常。”
“你的手还能不能拿出来。”
“能,但拿出来后,想要再伸进去就难了。”
“什么意思?”
“我能感受到,‘它’在收缩。”
“那就先……”
话音未落,惊现殷血四溅!
李佑自不必说,原来就是他的血,所以险些溅了他一身,一旁的琚姚倒是被李佑护在身后,没有受到影响。
但处于李佑面前的儒者,因为正在思考事情,而且由于先前的赶路消耗了不少灵力,所以护体灵力未曾开启,待反映过来时,李佑的血已经渐了他一脸。
李佑感受到整个手掌确实已经消失了,所有默然间将手臂抽回。他还未说什么,却听身旁女人一声轻呼。
“啊!”
“暂时没事,不外眼下它已经关闭了。而且不知以什么方式截断了我的手掌。”
眼见道者淡然如许,反观自己如此失态,女人脸上不由一红。似是为了消除这种情绪,女人手起沛然灵力,对着地面按去。
不外地面虽是有所塌陷,但那个不明不白的工具却是不再泛起。
“你的手该怎么办,被它吞了,可要怎么接回来。”
女人的担忧并不是没有原理,灵力这工具足够便捷,甚至引用恰当可以取代医用之行。
但,尽管如此,想要断掌重生也不是那么容易。至少以他们的修为,不应该能做到。
“没事的。”
少年一边柔声慰藉,一边努力控制灵力不往断掌处汇聚。但绕是如此,血流照旧已然停止。
“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
……
“师尊,适才那是什么工具?”虚空外,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是询问,而被询问的工具此时亦是皱起了眉。
女人见状,心下不由一紧。究竟能让天机皱眉的事物,可不多了。
“一个不应该泛起在这里的工具。”
何谓寻天地造化以成就自身果位之人?当如天机是也。
正凡人面对一个问题,要么解要么避,而天机的回覆,却不在两者之间,属于一种全新的领域。
“所以师尊,你可以说的明白点吗?”
究竟与天机相处的够久,宋芷听闻话语,随即露出一脸的无奈。
“哦,歉仄歉仄……”天机歉意的笑笑,尔后回覆依旧奇怪,“一个曾属于这个世界的小玩具,不妨事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