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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雌

第十八章 一朵鲜花插牛屎

英雌 江淘 2353 2018-03-15 23:39:16

  清晨,李曜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见到怀抱中的袁大娘依旧睡得像只小猪似的,正发出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鼾声。

  李曜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老旧的木制房门,温暖暖和的晨曦便立刻倾泻了进来,将原本昏暗的屋内照耀得一片通明。

  李曜呼吸着清新怡人的空气,在房门外舒展筋骨,不多时便瞧见袁二的妻子林十娘端着一个陶盆朝自己走了过来,盆里盛着的清水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儿,明显是刚适才准备好的。

  林十娘一看到李曜,脸上立刻挂起一个友善的笑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便随着李曜进了西厢房。

  林十娘先把水盆往梳妆台上一放,然后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台面,一夜好眠难自醒的袁大娘突然听到响亮的拍打声,登时惊得从床上蹦下了来,然后母女二人便开始一起伺候李曜的洗漱梳妆。

  李曜讨厌袁二,但不会连带着讨厌他的家人,相反她还特别欣赏这个叫作林十娘的女子。

  林十娘不光有着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姿色,而且很是温顺勤快,若是放在后世,绝对是贤妻良母的规范,正是那种属于心智成熟的男人都市喜欢的类型。

  是以在李曜的眼里,这样的女人嫁给袁二那个猥琐之徒,绝对称得上是“一朵鲜花插牛屎”,再联想到袁二干的行当,林十娘是不是袁二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其实很是难说。

  洗漱完毕,即是到了袁二一家开饭的时间,虽然早在西汉之时就有了“一日三餐”之说,但唐初大多数的普通人家平日里依旧是保持着清晨吃“大食”,黄昏吃“小食”的生活习惯。

  今早的主食是一种干巴巴的面条饼,叫作“寒具”,这工具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一种干粮,冬春季节贮存数月都不会变质,外寓目上去有些类似后世北方常见的小吃“馓子”,口感却远没有“馓子”酥脆,味道更是寡淡,只有少许的甘咸味,就着林十娘用种种干野菜和动物肉干熬成的汤水,吃起来倒也不至于口舌太过干燥。

  李曜咬一口寒具,喝一口汤,慢慢咀嚼,慢慢吞咽,唇角不带一点残渣,险些不发出一丝声音,端的是举止淡然,吃相斯文。

  想当初李曜第一次与袁二一家配合就餐的时候,林十娘特意给她分配了险些等同于袁二全家五口的主食份量,却不意她吃下的份量居然不比袁二更多,余下全都分给了袁家三个小孩儿,让其时的袁二一脸疑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李曜与那位能一口气吞食两条巨大肥鱼的“白额大娘”会是同一只妖怪。

  不外袁二哪里知道,李曜并非没有教养的人,只要不是处于那种不知几多天没有进食的极饿状态,自是细嚼慢咽和恢复正常的食量了。

  而且,李曜虽不是特别挑食的人,但不代表她喜欢恒久吃这些缺滋乏味的食物,她怀疑自己若是不接纳行动改善一下伙食的口味,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天,她的嘴里就会真的淡出个鸟来。

  艰难地吃完了这顿索然无味的早餐,李曜决定出一次门,随即回到西厢房挎上横刀,背起弓箭,然后独自走出袁二家,径直来到了曾经被她制造出喋血局面的大院。

  此时,院门大大地敞开着,经过连续数夜春雨的冲刷洗涤,院中地面上的血迹早已消散得干洁净净,同样消失的另有原本躺在地上的六具尸首,以及身中数箭的大块头和断了一只手的男人,就似乎几天前那场血拼从来没有发生过。

  院内随处都已人去无影,李曜扯开一张布衾,掏出絮状的被胎,便做成了一个简朴的布囊,然后开始在院内各个房间放肆翻箱倒柜,只要见到中意的工具,立马就会收入囊中。

  只要有人类聚居的地方,往往就会存在着贫富差距,雾谷村自然也不例外。

  纵然是被人抛弃和遗忘在这个院里的工具,其总价值也远远凌驾了袁二一家所有的家当。李曜一通扫荡下来,竟也把布囊装的满满当当,而其中真正让李曜感应兴奋的,即是偶然搜得几罐调味料和上等好盐,如此一来,她便再也不用担忧自己会在袁二家把嘴巴淡出鸟来了。

  李曜提着这一大包工具,刚走出院门口,就瞧见林十娘正端着一个沙盘站在墙角边上,一脸的焦虑之色,显然是期待了许久。

  沙盘是袁二的子女们平常用来练字的文具,谁能想获得,在这种穷山恶水的情况下,袁二那厮长得狗模狗样的,居然照旧个如此重视子女教育的好父亲,就连李曜都觉得很是难能可贵了。

  纸张在这个时代属于较为昂贵的用品,袁二一家自然消耗不起,不外自从双方用上了这个沙盘,交流起来照旧变得方便了许多,加之对方边写边念,这几天下来,李曜就已经掌握了接近五千个字的中古关中方言发音,进步可谓一日千里。

  据林十娘所说,袁二吃过早饭之后,突然感应肚腹不适,随后从五谷轮回之所出来,就怎么也直不起腰了,现在只得趴在床上休息。

  李曜听了,登时有些心虚,自是晓得这是她当初踩在袁二身上那一脚造成的暗伤,原来她数日来一直都没有出过门,正想去山林里狩猎练箭,大不了顺道再采些药材回来,于是就地体现自己可以试着治好这个腰伤,并随手将胀得鼓鼓的布囊塞给了林十娘。

  不意她刚一转身,却听得林十娘开口说道:“娘子请留步,奴另有话要说。”

  李曜转头就见林十娘神色羞怩,张了张嘴却像是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似的,只是放下布囊不停搓摩着手腕,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李曜察觉到林十娘的异样,悄然一瞥,见到她两只手腕上都有着很是难看的疤痕,似乎是烧烫所致,心中顿生恻隐,不禁关切地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林十娘怔了怔,刚刚用柳枝在沙盘上悄悄写道:“奴是良人劫来的。”

  李曜马上了然,不由悄悄咬牙切齿起来:“禽兽!看来自己猜对了,这种蹩脚山贼的老窝,外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嫁进来!”

  林十娘被李曜脸上突现的凶狠心情吓了一跳,急遽解释道:“这是奴自己弄的伤,况且是陈年旧事,如今子女俱全,奴再也不愿想其他。”

  李曜登时一愣,觉得这说辞怎么有点像影象中很是熟悉的一个段子——命运就像强奸,你若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想起这话,李曜神色一黯,觉得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外是方式和境遇差异而已。

  谁知林十娘突然又一声叹息,用夹杂着急切、幽怨、难为情、恳切老实的目光看向李曜,边说边写道:“娘子,奴晓得你神通宽大,能否医治咱家袁郎那儿的伤啊,奴今后定当谢谢不尽,厚报娘子的恩义!”

江淘

今夜我被人灌醉了……躺了两个小时,梦见被自己写的这个主角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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