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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三十九年事

第一百零五章 左手刀

此间三十九年事 黑米和花卷 2363 2018-05-28 21:47:48

  说完这话,景蘅牵着马跟了上去。

  然后,一块青色的石头旁边。

  又上演了一幕荒唐戏码。

  用纷歧样的方式,却带来了一样的惊恐,一样的死亡。

  只不外,这次差异于柯儿。

  苏猩很满意这具尸身。

  他爱恋的摸着那女人的脸蛋,脖颈。

  然后,苏猩盯着那女人惊恐的眼神,慢慢笑了起来。

  “啧啧,这玉颈,能在我的藏品中排到前三,真是好工具啊,景蘅,你给了一个惊喜。”

  人若是受到惊吓,血液会滞住一下,也就是所谓的心跳慢了半拍。

  苏猩深谙此事,故而他每次猎杀猎物的时候,都要给猎物无尽的惊骇。

  这样,才气得出完美的艺术品。

  景蘅突然替柯儿感应庆幸。

  至少曝尸荒原,要比死后仍旧被人把玩要好得多吧。

  苏猩在袖袍了掏出一把玉把的雕花短锯,然后在脖颈那里比量着。

  “我得慢些,生得如此娇美着实不易,天下少有的美人呐,我可不要浪费天泽。”

  景蘅不知道说什么,又用绢纸捂住了嘴巴。

  镇江,童罗谷村。

  马车咿呀作响,魏可染坐在上面闭目凝神。

  对坐着的王可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发愣。

  刚刚,魏可染带着他见了许多人。

  有用手掌走路的残疾鳏夫李短脚,他每日要上山背材下山,手掌和膝盖都要磨破,却连一碗饭都吃不上,一双鞋子都买不起。

  另有八岁却只有二十斤的孤儿米草,每天靠吃“皇恩土”过日子,肚皮涨的老大,眼睛都是土黄色的。

  有被官差打死丈夫后,上告幽州却反遭施暴乃至丢了神魂的疯癫秦女人。

  ......

  王可痴一直看到了最后,越发的没言语,他不明白,为什么天下有如此多的苦难。

  就这一个小小的乡村,几十户的人口。

  便有这么多可怜人。

  他第一次觉得,在世竟然如此极重,如此的艰难。

  “小宗,你现在还想找孔非淳吗?”

  “想!”

  斩钉截铁,道心如同磐石一般。

  魏可染点颔首,并没有任何惋惜,而是道:“你能否和我再走一遭?我们等一等再去找孔非淳,魏某想给那婆婆种种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可否稍等我一会儿?”

  王可痴缄默沉静了,然后又轻轻的点了颔首。

  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置之不理那老迈的婆婆。

  在他心里,仍记得那双宽大的手掌,上面的指节粗大而苍白。

  况且,种种谷子而已,要的了几多时间?

  于是马车到了田间。

  那婆婆刚到垄间,扶着锄头喘息。

  “婆婆,这块地,让我二人给你锄吧。”

  “这,真是谢谢了,老婆子谢谢你们两个了!”

  ......

  然后,魏可染又带着王可痴上了山。

  帮李短脚背下了材枝,脱下鞋子,又脱了书生衣袍,裹在了李短脚的膝下,将李短脚送抵家里后,又扔了百文铜钱。

  又和王可痴把米草送到了吴老汉家,把自己那心爱的狼毫笔留了下来,让吴老汉去镇江城当了,能换三十两银子,以供把米草养大。

  然后,魏可染赤着的脚都磨出了血,只穿着一身贴身的衣服,牵着马车到了秦女人家里。

  秦女人的家又脏又臭,魏可染也不嫌弃,光脚进来,随处去寻。

  秦女人照旧蜷缩在一起,低声喊着良人,脸皮被割坏了,血迹成了一道大疤。

  满身的污秽,头上全是枯黄的杂草。

  “小宗,把你的剑给我。”

  “嗯?你要做什么?”

  魏可染看了看王可痴,郑重道:“杀了她,给她一个解脱啊。”

  “你!”

  魏可染也不理王可痴的心情,而是伸手要去夺剑。

  王可痴侧身。

  魏可染叹了口气,解释道:“某只是一介书生,实无措施,衣履已送去,家私又散尽了,就连心爱之物都换做了一锭腐银......没有钱去请道人郎中,又不会招人神魂,没法治这秦女人,只能,给她一个解脱了。”

  王可痴单手握住玄英剑,缄默沉静着不语。

  魏可染眼眸如星,脚下鲜血淋漓,心情认真而老实。

  片刻,王可痴闭上了眼睛,吐出四个字来。

  “小道,会招。”

  幽州城外,庄门。

  有两小我私家,站在那里。

  准确说,是三小我私家在那里。

  因为有一小我私家在地下遁着,门口只有两小我私家。

  烂柯和苏象。

  “夜里你不来杀我,反倒要白昼里找我的麻烦?”

  “嗯。”

  烂柯想了想,出剑。

  大荒,云野。

  简简朴单的一刺。

  剑势之快,锋芒之利。

  竟然比那晚巷间夜斗还要快,还要威力更大。

  苏象拔出森白长刀,低语道:“放。”

  这一个字间,又过了七招。

  星火四舞,刀剑相逐。

  烂柯只觉得身子一凉,身子一麻,苏象右手握着森白的长刀,就直直的递了过来,迫近了他的脖颈。

  神通,显威。

  烂柯的瞳孔都来不及放大,他连一个念头都来不及散出来。

  只能仰仗多年来的剑术修为,抬剑去挡!

  快,再快些,再快些......

  他希望能够盖住那把快刀。

  但是苏象的刀也不是寻常的刀,而快到了极致的刀法。

  这一刀极为重要,是这一战最可能杀死烂柯的一刀。

  而能否真正的杀死烂柯,便取决于两人的刀剑,谁的更快一筹。

  于是,这一刹那,就成了胜负手。

  但那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甚至都没考虑到出刀和出剑的结果。

  因为两人的念头里,都只有一个快字,全无杂念。

  现在,苏象在白昼里,烂柯在显威中。

  剑芒吞吐,刀锋森白。

  终于,然后。

  “锵!”

  清脆的一声。

  剑尖碰到了刀头,烂柯的肩膀飞出一条肉片来。

  显然,烂柯的剑更快一些,所以他活了下来。

  但是,这并不是一场平等的决斗。

  张幼初的击魂剑早已落下。

  然而张幼初的木剑,相比两人的速度而言,实在是太慢了,烂柯的大荒云野迅速的抵住了木剑击魂。

  烂柯疾退,一步两步,三步!一个踉跄!

  避开苏象的出刀规模后。

  烂柯高声的喘息,抑制不住的喘息。

  然后用酷寒的眼神看着两人。

  苏象收了森白的长刀,轻声道:“走吧。”

  张幼初皱着眉,道:“就这样走?”

  苏象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在烂柯身旁走了已往。

  张幼初若有所觉,不外仍旧是提防着跟在了苏象的身后。

  烂柯并没有动,也没有出剑。

  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刚刚他被显威击中时,他用了一招极致的快剑。

  那一招,已经抽尽了他的每一丝气力。

  现在的烂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于是,烂柯就这般看着两人远去,在庄内走着。

  他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现在苏象拿刀的手,是右手。

  苏象可是左手刀。

  那晚夜斗的时候,苏象用的一直都是左手刀,那种情况下,他是不行能留手的。

  可刚刚,苏象出的刀,明白是右手刀。

  于是烂柯收了眼神。

  他刚刚的酷寒,是因为不屑死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屈辱,也觉得看错了苏象。

  但是他现在明白了,苏象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的。

  这是刀客对剑客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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