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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三十九年事

第六十六章 唇齿

此间三十九年事 黑米和花卷 2067 2018-04-21 21:30:45

  张幼初那边还不知道安晋这边的事情,捏着土遁法诀就走,在地下穿行。

  只不外地下分不清,还需起身去看。

  崔府占地颇广,楼台衡宇不少,张幼月朔时摸不清头脑,在墙上乱走。

  幸亏眼见着丫鬟去送夜宵,张幼初琢磨了一下,便一路跟了上去。

  那丫鬟一路走,走到了后院,用身子轻轻推了推门,叫了声“三夫人,夜宵给您送上了”。

  张幼初立住脚步,偷偷的缩回了身子,看来此处,并不是去崔芫的内室。

  不外无妨,既然那个所谓的三夫人住在此处,那此处就应当是崔府女眷的住所。

  就在三夫人院子的后面,见着一处差异的小院。

  院子里养着一棵柳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只不外此时天色晦暝,加上柳树未绿,这才没有看见。

  树下悬着一个秋千,用麻绳搓好。

  看样子,就是这地方了。

  张幼初蹑手蹑脚的落了下来,轻轻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谁?”

  正是崔芫的声音。

  张幼初不由得疑惑,这崔芫内室竟没有丫鬟陪侍,不外总算是找到了。

  “崔女人,莫慌,是我,大沽山上的张幼初。”

  屋里面,崔芫脸色变了一下,她并非不谙世事的各人闺秀,对近些日子的事情,她颇有耳闻。

  饶是她冰雪智慧,现在照旧愣住了。

  张幼初皱着眉,他就怕这事,因为一旦崔芫对他有了戒心,他便只能强行突入。

  如此一来,若是强闯内室,便落了下乘不说,还延误了魏先生的战略——魏先生的本意是破坏亲事,让崔芫给崔定安传话才行。

  故而他本意是想带余春猫来的,只不外今日林浣衣自责得很,余春猫正抚慰着,这才退而求其次的带了安晋。

  其实游余楣身为幽州九秀,身手更好,只不外实在是不能带他来,按游余楣的性子,让他来做这些事情,不啻于要他性命。

  正要推门,便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恩公,您且稍等,且稍等。”

  张幼初抬起的手,悬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片刻,崔芫推开门,面皮上看不出惊慌神色,低着眉道:“恩公,女儿内室,说话多有未便,若有要事,照旧树下说吧......”

  张幼月朔颔首,引了出来。

  春夜柳枝,浓云遮月。

  看不清崔芫的容貌,隐隐约约的看得见身姿似乎润了一圈。

  “某在坊间听闻,崔女人的大婚将至?可否满意?”

  张幼初时间不多,故而开门见山,直接把话递了出去。

  崔芫面色一变,她见识过张幼初的本事,不敢高声嚷,预计着张幼初此来,是为了父亲崔定安生意上的事情,刚刚硬着头皮出来,却没想到,张幼初打的是她的主意。

  一咬嘴唇,手缩了一下,低声道:“崔芫谢过恩公记挂,婚姻大事,怙恃之命媒妁之言......再说,崔芫对恩公,只有一腔感恩之情,救命之恩,当来生与恩公做牛做马,送还此恩。”

  张幼初见状,不由得苦笑,他本无暇说些其他的,但怕吓住崔芫,只得低声解释道:“崔女人多虑了,某来此,只为了讲一件事,你那良人景蘅实非良人。”

  崔芫听到这里,悄悄吐了一口气,手也松了松。

  “狎妓暂且不说,单说景蘅贩卖人口这事儿......”

  张幼初正苦口婆心的说着。

  却见崔芫一仰脖子,唇角泛起笑来。

  “崔芫自幼生在镇江,家父又从商多年,怎会不知?”

  张幼初张了张嘴,又闭了上。

  “在县衙劈面,有一处人伢子市,这崔芫管不着,也管不了,更不关崔芫的事情......”

  “恩公,你可知道?景大人身为一州税使,何等身份,别说是嫁给他儿子,即即是要我去服侍那年迈的景大人,崔芫也愿意,又怎么会不满意这段姻缘?”

  “恩公,景蘅再怎么样,也要给我爹三分薄面,崔芫嫁已往,再不济,也是个少奶奶,世间痛苦不假,却挨不到崔芫的脑袋上......”

  张幼初越听心越寒,原来这世间上的林林总总的各样皮囊,装的是各色的人,不是凭据极好极坏这般应对装填的。

  皮囊悦目的难看的,和那装的一团团一坨坨心脏是否鲜红,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崔芫愿意嫁给这样一小我私家渣?她难道不知道开人伢子市之恶吗?那笼子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被人像畜生一样看待亵玩。

  再说镇江城里,被景蘅玩弄致死的妓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就不怕?

  明明生得一幅好面皮,又是冰雪智慧的机敏性格,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正想着,一根簪子,闪着银光,狠狠的插了过来。

  奔着左胸口。

  张幼初慢慢的伸脱手捏住,轻轻翻腕子,一折。

  “哗啦啦”

  连带着簪子上的珠子,散了一地,悦目极了。

  崔芫大惊失色,她没想着,这般距离,也杀不了张幼初。

  张幼初松开了手,那半段簪子掉在了地上。

  “你别喊叫,我不杀你。”

  崔芫立刻捂嘴,朝退却去,脸上只有无尽的惊恐。

  张幼初已无心去想,崔芫是故意扰乱他的心神照旧真是这般,只是面无心情的道:“倒是想的通透,既然如此,你便嫁吧。”

  说完,张幼月朔拂衣子,遁入地下。

  崔芫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那折断的簪子,和那一地珠子。

  是场梦?好不真实。

  一路到了门外,就见着安晋用被褥包着一小我私家。

  “谁?”

  “崔芫啊!”

  张幼初愣了一下,转头又去看了看崔府。

  “崔芫?”

  安晋点颔首,指了指被子里的人,道:“这不是你说的吗?生得悦目,性子机敏,唇齿尖锐。”

  张幼初实在是愣了,偷偷摸摸的掀开了被褥。

  露出一张昏厥的女人脸来。

  只不外看样子,年过三十了,不外照旧很有颜色。

  “这是崔芫?”

  “是了,我在我那边没寻到,都是一些假山,便到了你那边,正找的时候,就见她正痛骂下人烧的夜宵难吃,接连骂了半柱香!唇齿尖锐!可见一斑!”

  张幼初黑着脸看着安晋。

  “你是不是对唇齿尖锐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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