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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第三十八章:武场设擂

血蓑衣 七尺书生 3726 2018-03-18 14:38:00

  “常长老言之有理,照旧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最痛快!”

  常云子建议一出,秦大率先开口应和道:“各人都是练武之人,别像一群娘们儿似的尽逞口舌之争,有本事就下场切磋一下,输赢各凭本事,也免得有人心有不平。哼!”

  秦假话糙理不糙,马上赢得众人一阵赞同。不外武场中照旧有不少人对此面露迟疑,其中尤其以六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最为明显,他们倒不是畏惧与人交锋,只不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下场那就势必会有输有赢。碍于这些人今时今日的身份和职位,倘若以掌门、长老之尊脱手,赢了非但没什么色泽可言,说不定还会落个以大欺小的恶名。而若是当着天下英雄以及自己门下门生的面输了,失去争夺惊风化雨图的时机是小,有失体面才是大。

  一派之主或者门下长老背负的往往是整个门派的门面,倘若不小心输个一招半式,势必会遭受武林同道的非议,让门中上上下下的门生们在行走江湖时,感受低人一等,甚至颜面无光。

  “名利”、“名利”,尤其是在武林之中,若想立足于正统,那“名”一定比“利”更重三分。

  相对于六大门派掌门、长老们的记挂,反观四大世家和金剑坞倒是体现的颇为从容。今日除了江南陆府之外,其他几家的主人并未在场,更有甚者来的连门中的焦点妙手都算不上,因此他们若是败阵并不丢人,赢了反而能令自己名声大噪,可谓赢得起更输得起。

  “交锋切磋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洛天瑾沉吟片刻,徐徐开口道,“不外既然是切磋那就应该定个规则,否则与混人之间的厮杀又有何异?”

  常云子颔首道:“洛府主所言不错,依老夫之见此番切磋应当点到即止,切不行伤人性命,以免伤了和气。”

  唐仞冷笑道:“常长老的话说的未免太过天真,所谓拳脚无眼,既然有心争图,那就肯定全力以赴,又谈何点到为止?若是下场比比划划耍几下三脚猫的花架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陆庭湘思量一番,道:“这也简朴,我可在场中横三竖三摆下九张大桌为“擂台”,交锋之人上台较量,先落地者为输。列位意下如何?”

  “这法子倒是不错。”洛天瑾颔首道,“不外列位武林前辈皆是妙手中的妙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性命,一脱手即有万分凶险,一个拿捏禁绝即是生死两命,只怕有人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已经丢了性命,这恐怕……”

  洛天瑾早已眼洞穿六大门派的心思,心知让这些前辈妙手上台切磋未免强人所难,因此为了保留六大门派的颜面,洛天瑾不得不开口替他们说出想说而不能说的话。

  宋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稍稍思量便想通了其中的要害,笑道:“如若有此担忧大可不上台即是,洛府主只怕是在说笑话吧?”

  “如若列位可以这么轻言放弃惊风化雨图,那又何至于闹到要交锋争图这一步?”洛天瑾脸色一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面带讥笑的宋玉,直盯的宋玉情不自禁地感应心底一阵阵发冷,一时间竟是紧张的忘记出言反驳。

  腾苍见势不妙,赶忙插话道:“洛府主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尊驾可有什么良策?”

  腾苍此问并没有获得洛天瑾的回覆,武场上鸦雀无声,洛天瑾始终面沉似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玉,场中无人敢冒然搭腔,气氛颇为尴尬。

  陆庭湘轻咳两声似是要开口圆场,洛天瑾却先一步徐徐收回寒意逼人的目光,转而对腾苍淡淡地说道:“倒也简朴,各门各派今日只准派年轻的二代门生上场切磋,一来他们武功尚浅不至于一脱手便伤及相互的性命。二来也算是给这些晚辈一次历练的时机,能与差异门派的门生较量,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是不行多得的好事。三来晚辈之间的切磋不外是小打小闹,他们再怎么打也决计不会伤了门派之间的和气。至于我们这些做尊长的实在未便脱手,被人说成以大欺小没关系,万一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丢了体面,恼羞成怒再因此结下梁子,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说罢,洛天瑾不经意地用余光扫向劈面的少林派悟禅,悟禅年纪轻轻便已经练成少林绝学易筋经,而且多年深受少林方丈大师的亲自指教,如今的内力之深较之缘苦、缘空二位高僧怕是也不遑多让,显然正是因为有悟禅在场,洛天瑾才会说出适才那番话。

  世人皆知贤王府与六大门派友爱匪浅,而洛天瑾这番话无疑是彻底讲明自己的立场,站在六大门派一方,与陆庭湘为首的武林四大世家和金剑坞一争高下。现在说是群雄争图,莫不如说是南北两派争图更为准确。

  “此事……”

  “此事就这样定了。”不等腾苍开口,陆庭湘却已抢先下令道,“来人,摆桌!”

  陆庭湘没有再给众人说话的时机,陆府的下人们已是轰轰烈烈地将一张张大桌抬入武场。

  其实陆庭湘允许此事也并非一时激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以今日在座的妙手来看,四大世家和金剑坞一方的绝顶妙手断没有六大门派多,若是凭据规则来自己一方必输无疑,如果不按规则以命相搏,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陆府内血流成河,造成难以收场的混战厮杀。

  除此之外,另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陆庭湘本人在江湖中论排资论辈,算是洛天瑾等人的晚辈,实在不行他可以厚着脸皮对适才洛天瑾的话咬文嚼字,尔后亲自下场交锋,对于自己的武功陆庭湘颇有信心,这也是他今日最后的底牌。

  双方各怀心思,告竣一种微妙的平衡,众人目光热切的看着武场上已经摆好的擂台,各门各派的年轻门生们无不表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战意,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挤到前边向自家尊长恳求请战,要知道今天这场切磋不仅仅是为师门立功的时机,更是在江湖中一战成名的绝佳时机。

  莫岑带着妻儿退在一旁,满眼错愕地望着武场正中搭起的“擂台”,对陆庭湘苦笑道:“贤侄,今日来了数百人,若是一个一个的上去打只怕三天三夜也打不完,你看老夫的金盆洗手之事……”

  “莫前辈不必担忧……”陆庭湘先是好言慰藉一番,随即迈步向前,高声道,“诸位,若是门下门生纷纷上阵怕是耗时太久,对莫前辈一家和在座诸位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陆某以为通常倾心于惊风化雨图的门派,至多可以派两名门生下场切磋较量。”

  这里究竟是陆府,既是陆庭湘开口,众人又岂能有不允许的原理?

  “我先来!”

  莫岑话音未落,秦三已是大笑着飞身而起,半空之中烈阳刀夺鞘而出发出“铿”的一声轻响,霎时间一道道冷光自空中疾闪而过,令场边众人不禁纷纷眯起眼睛,陪同着几个矫捷的空翻,秦三已是稳稳地落在九张大桌之上,手中烈阳刀往肩上一抗,一副不行一世的戏谑模样,藐视场边众人,大笑道:“河西秦氏之中我秦三辈分最小、资历最浅、武功最低,所以就由我先来抛砖引玉,欲有不平者还请上台指教!”

  秦三的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实际上众人皆知他与秦大秦二是一胎三胞,而且照旧秦氏三杰中武功最好的那个,比之他的两位兄长都要略胜一筹。

  秦三快要九尺身高,身材壮硕的吓人,肤色如黑炭一般,充满横肉的脸上是数不清的坑洼,须发如钢针铁线般又黑又密,远远看去宛若一只暴戾凶恶的黑熊,只凭这副骇人的模样便足以吓破不少人的胆子。

  “秦三,你河西秦氏刚刚不是已经放弃惊风化雨图了吗?怎么现在又上来了?”钟离木不怀美意地笑问道。

  “嘿嘿,我河西秦氏要不要这图不重要,重要的是难得有时性能与六大门派的妙手过招,实在手痒难耐。”秦三咧嘴大笑,说着目光轻轻一撇坐在钟离木身旁的钟离婉莹,坏笑道,“钟离掌门的千金长的好生水灵,何不上来与秦某切磋一番?倘若打的默契,就当这一场是交锋招亲了,哈哈……”

  秦三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分寸。庄夫人闻言不禁面色一冷,怒喝道:“秦三,你这混账工具,再敢出言轻薄我女儿,我割了你的舌头!”

  秦三嘿嘿一笑,绝不在意地回道:“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你崆峒派若想教训我何不派个像样的男人上来?莫不是……除了钟离掌门外再没有拿得脱手的男人吧?哈哈……秦某说笑,还望诸位千万不要和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才是!”

  秦三此话马上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虽然最后解释两句,但听在崆峒派门生的耳中却是异常讥笑,这种青天白日下的冷嘲热讽,尤其令崆峒派的一众男门生气得恨不能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爹、娘,让我去!”钟离婉莹又羞又恼,脸色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杏目嗔怒地瞪着秦三,主动向钟离木请战。

  “秦三休狂,你年老刚刚接不下我一掌,不知道你这个做弟弟又当如何?”青城派与崆峒派一向相交莫逆,龚清也不忍看到崆峒一再受辱,一声断喝后便要挺身而出,“我来会会你!”

  “多谢龚左使仗义执言,不外秦三辱我崆峒太甚,我崆峒门生若不能脱手捍卫师门,岂不是要令天下人以为崆峒怯懦无能?”

  龚清尚未出战,崆峒门生之中已是有人飞身而出,一个起伏便掠到武场之中,右脚轻点地面身形再度拔地而起,顺势跃上擂台。

  此人看上去不外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相颇为文静,身材略显削瘦,秀气的眉宇间还滞留着一抹愤愤不平的稚嫩之色。

  柳寻衣心思谨慎,一眼便看出此人虽然面色冷峻,但实际上却是故作镇定,其实刚刚上台的几个行动已经令他暗呈气虚之状,这着实令柳寻衣感应有些意外。

  “周穆,简直厮闹,快下来!”庄夫人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起身便要上场但却被钟离木给伸手拽住。钟离婉莹急声道:“爹,周师兄他一向身薄体弱,又岂是那秦三的对手?”

  “上了台要么被对手打下来,要么认输自己退下来,除此之外绝没有第三种方式可以让他下来。”钟离木一改之前的戏谑之色,目光幽深地说道,“这是规则。”

  “可是周师兄他……”

  “不必多言!”不等钟离婉莹再劝,钟离木突然极为不耐地训斥道,“平日里在崆峒你们没有规则也就算了,如今到了陆府难道还想肆意任性不成?穆儿虽然身子弱但性子却极为坚强,现在众门生都被秦三的气势吓住不敢冒然上场,穆儿上台倒也算为我崆峒几多挽回了几分颜面。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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