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一滴“水”（3）

　　闭上眼期待死亡的降临，可是脑海中总是浮现水滴中灵气翻腾的样子，苏暖总觉得那模样和师尊描述的炼气大圆满的情况很相似：控制灵力在脉源内盘旋翻腾，积贮力量，再仔细利用这股力量敲击整个脉源壁，找到与灵脉相连的地方，之后再以水磨时光将脉源与灵脉相连的地方磨穿……说起来，那惊鸿一瞥的似河流的工具……也跟传说中的灵脉很相似呢！

　　苏暖猛然睁开双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苏暖咬牙强忍着恰似要崩裂的痛疼，调动全部的灵识去操控那团灵力。

　　苏暖的灵识与它碰触的瞬间，双方都突然静止了，苏暖欣喜若狂，这团青色灵气终于不再对她置之不理——虽然它只静止了一瞬又开始狂躁的翻动着，但至少刚刚它对她有了一点点反映不是吗？

　　苏暖再接再厉，拼命操控灵识去包裹这团灵力，不停地实验抚慰它，不知过了多久，苏暖全身心陶醉在其中，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满身浴血，孩童娇嫩皮肉上充满纵横交织的裂痕，观之可怖。

　　徐徐地，这团灵力虽然仍在翻腾不休，却已经没有最初那种焦躁的气息，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它的行动也开始随着苏暖灵识的指挥行动，不受控制散溢的力量也全部回归到了水滴之中，苏暖微微松口气，开始操控这些灵气均匀地将力量漫衍在水滴壁上，通过敲击返回的感受来判断是否有灵脉与水滴相连。

　　有的！有的！苏暖激动起来，灵气小心翼翼地敲击着水滴，一些位置传来的感受有着明显的差异，灵识无须任何学习就能自动分辨哪处连接着灵脉。

　　1、2、3……苏暖紧张地数着与水滴相连的灵脉，4、5、6……六条了，苏暖的心小小地欢呼雀跃，7，苏暖心中捏起小拳头给自己勉励，8，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在入定，苏暖可能会仰天长笑，但是还没结束，9！第9根与水滴相连的灵脉泛起了，这是人类修者脉源能连接的最多灵脉了，苏暖激动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再也无法维持入定的状态，一下子清醒过来。

　　“嘶……”疼痛和喜悦同时席卷了苏暖，她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同时又被疼得不停发出嘶嘶声。

　　水火不侵的门生听从外观上看除了因为之前身体的膨胀而变得皱巴巴外没有任何破损，但当苏暖忍着痛脱下衣服后，就清楚看到了自己身体的惨状，就似乎在剑林刀阵闯过似的，苏暖身体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因为鼓胀而被崩开的皮肉狰狞地向外掀开，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伤口泛着不祥的苍白色，若非她是炼体大圆满的修者，就这出血量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抓起桌上上次青鳞谷一事后师尊和凤七娘给的一些她可以使用的丹药一口服下，苏暖盘膝消化药力，随着丹药的力量在体内散开，她身体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很快除了因失血过多而萎靡不振外，她身上已经没有明显的伤口。

　　可是因为失血而阵阵头晕导致苏暖无法乐成入定，她不耐地扯了扯头发，犹豫了一会照旧决定去找石中炎问问有没有她可以使用的快速增补气血的丹药，未免夜长梦多，苏暖决心今夜一定要买通水滴与灵脉之间的障碍，一口气突入寻脉境。

　　这么想着，苏暖便起身向外走，头晕的症状一动起来更厉害了，苏暖走几步便眼前发黑，只能停下来歇歇气再接着走，不外从小湖右边的山谷走到左边的山谷，苏暖走走停停就花了快半个时辰。

　　因知道石中炎的修为已经是结茧境大圆满，早就不需要靠睡眠来增补体力了，苏暖放心斗胆地走进石中炎居住的山谷，计划先看看石中炎是不是在入定修炼。

　　还在谷口苏暖便看到石中炎正低头拥着一名女子，以前无论正面侧面都是面无心情的石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眼睛里的柔情似乎马上要滴出来了一样……苏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以为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泛起了幻觉……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一对相拥的人儿已经听到消息，齐齐侧头看过来，见到站在谷口的苏暖，两人都是神情大变。

　　哗啦一声水响，被石中炎刚刚的心情镇住的苏暖这才发现女子虽然上半身在石中炎怀里，下半身却在一口大缸里。

　　这口缸苏暖的屋子里也有一个，平时苏暖用来装清水以供使用……

　　苏暖这时还未多想，仍然陶醉在“二师兄的石头脸居然能笑得那般甜腻”这种想法中，那一对人儿却脸色苍白，女子猛地一把推开石中炎，神情忙乱地往大缸中一沉。

　　水花四溅。

　　苏暖被声响惊醒，这时方觉得情况有些差池，她强忍不适跑到缸边，在石中炎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向缸中望去……

　　沉在缸底一动不动的正是之前那条金红色的大鱼。

　　苏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哆嗦的手指指了指这条被石中炎起名为“小濯”的大鱼，说了句：“它……”继而又指着石中炎说：“你……”，最终却连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猛然加重，加之被心中料想刺激到，苏暖一个没扛住便晕了已往。

　　石中炎神情昏暗不明，却仍然伸手接住苏暖防止她栽倒在地，他空出一只手伸进水里轻轻碰了碰水底的大鱼，低声道：“小濯别怕，我先送小师妹回去，这件事交给我处置惩罚。”

　　小濯很小幅度地摆动了下尾巴，石中炎又看了她一会，这才抱起苏暖，将苏暖送回居住的山谷。

　　进屋想将苏暖放到床上时，石中炎发现地面上一滩一滩已经干枯的血迹，把这个房间渲染得就像一个分尸的凶杀现场。

　　石中炎眉头微皱，看看怀中苏暖的小脸，后知后觉她苍白的脸色并非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将苏暖放在床上，石中炎从芥子法宝中取出瓶丹药，倒出一粒喂在苏暖嘴里，又计划将自身灵气渡进苏暖体内助她化解药力。

　　殊料他的灵气刚刚探进苏暖体内便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出来，石中炎一愣，忙细细查探苏暖的修为，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炼气大圆满，而且处在攻击寻脉境的边缘了。

　　炼气大圆满攻击寻脉境在什么情况下会导致伤重到差点流干身上的血？石中炎有一瞬的茫然，可刚刚被苏暖撞破秘密这一事实沉沉压在心里，让他思绪焦灼，无暇他顾，只得放下此事，见苏暖已经自行化开药力，便施展了个清洁法诀将屋中的血迹清理洁净，坐在外间等苏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