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炼气（2）

　　苏暖实验了多次均失败，才想起那夜青色灵气泛起时，在她身周原本如鱼儿般欢快游动的灵气恍如见到君王纷纷退开的局面……看来只要青色灵气在一日，她就别想再引其他灵气入体了。

　　苏暖无奈地叹气，连续几日努力修炼却并无转机，她思考着今日是不是停一停，去门中的浩然楼翻翻藏书，看看有没有解决之道。

　　她正歪头思索着，突然看到一抹银光从东南方落至执剑峰顶，苏暖呼地站起来：师尊回来了！她立刻便将青色灵气之事扔在了脑后，拔腿向峰顶跑去。

　　等她爬到峰顶时，凤七娘已经先来一步，她刚在湖边站定，清和真人已经淡淡道：“过来罢。”

　　苏暖踩着莲叶上了湖心岛，小跑着到了二人身旁，快快当当行礼后问：“师尊，二师兄他……”

　　清和真人神色淡淡，只往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有极淡的伤心一闪而过，他摇摇头：“未能找到。”

　　虽然数日来苏暖早已给自己做了多次心理建设，听到此番回覆依然难掩失望，她喃喃道：“怎会不见了呢？好歹也要见到人啊……”

　　清和真人望着东南方，思量了许久，方慢慢道：“暖儿，当日事发突然，为师还未听说过事情始末，你且将事情重新到晚细细一遍。”

　　苏暖忙应下，清和真人带着两人在湖心岛几方青石处坐下，目光逡巡在一半浸入湖水的青石上，不知在想什么。

　　要再次回忆那日的惨烈，苏暖心中亦欠好受，她低着头一边平复心绪，一边徐徐讲述那日经过，力求不放过一丝细节，讲到石中炎最后被怪兽的音刃重伤击飞时，苏暖双手死死握住，难以抑制地带出一丝哭音来。

　　待苏暖说完后，在场三人久久无言，苏暖乘隙调整了情绪，改坐为跪，向着清和真人俯身道：“门生还未谢过当日师尊救命之恩。”

　　清和真人右手凌空一托已将苏暖扶起，他轻轻摇头，道：“当日我赶到时，你独自昏厥在林间，我并未见到你所说的怪物和女子。”

　　“什么？”苏暖惊奇地看着清和真人，又与凤七娘对视一眼。

　　当日清和真人抱着一身是血的苏暖回来时，李卉已将所遇之事见告掌门和几位长老，言语之中对那怪物的可怕之处多有描述，因此众人见清和真人带回了苏暖，都十分自然地认为是他赶到相救，苏暖方保住了小命。

　　苏暖也一直这么认为，全然不知自己昏厥前做了什么，如今听清和真人这么说，她反而愣住了。

　　“师尊未曾见过那怪兽？那……那我是如何活下来的？”苏暖可不认为那怪兽会突然良心大发。

　　清和真人目光落在苏暖脸上，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又去看那水中青石，淡淡道：“为师赶到时，除了被侵蚀了一半的青麟剑，在场只余残木无数，以及你面前很大一滩可疑黑泥。”

　　“黑泥？”凤七娘重复，神情疑惑，“若我没记错，暖儿他们遇险之处是在青麟谷的林子中吧？林间腐叶层叠，怎会泛起一滩黑泥？”

　　清和真人强调：“是很大一滩黑泥。”

　　他想了想，又道：“将这揽月湖底的淤泥全数取出，许是与那摊黑泥差不多数量。”

　　苏暖和凤七娘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来，苏暖情不自禁地审察揽月湖，推测这湖底淤泥该有几多，不管怎么算，这种分量的泥土都不应凭空泛起在青鳞谷的林间。

　　凤七娘此时问：“小师妹，照你所说二师弟的灵剑被打飞后应该就落在事发地不远？”

　　苏暖还在想着那诡异泛起的黑泥，一时没反映过来，迷惘所在颔首，片刻刚刚明白凤七娘的意思，看向依旧沉静的师尊，苏暖惊讶道：“难道二师兄的灵剑也不见了？”

　　清和真人微微皱眉，一贯平淡的心情稀有地露出一丝疑惑来：“我原本以为炎儿的灵剑是与他一同失踪的，今日看来这灵剑失踪竟是另有蹊跷。”

　　苏暖小小的脸皱成一团，迟疑道：“莫非是那女子……”

　　说着她自己也觉得勉强，便将下半截话语咽了回去。

　　凤七娘看苏暖冥思苦想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揉了一把，见苏暖捂着被揉红的腮帮子瞪眼看来，凤七娘才道：“小小年纪莫要费心太过，好好的脸儿都快愁成小老太了。”

　　苏暖抿唇，心中明白凤七娘是想疏散她心思，眉目间到底照旧柔和起来。

　　清和真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小徒弟瞪着大徒弟的样子，突然开口问：“暖儿，你进入炼气入门境已有多日，如今进境如何？”

　　苏暖闻言才想起那让她苦恼的青色灵气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知晓苏暖身负神脉的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清和真人沉吟片刻，道：“你脉源可完全打开了？”

　　苏暖点颔首，道：“门生仔细检视过，额间脉源正如师尊教导时所说，圆而不涩、内壁平滑，应是完全打开了。”

　　清河真人又问：“那占据脉源的灵气能填满脉源几分？”

　　苏暖这几日入定对体内境况早烂熟于心，答得飞快：“约莫一分半。”

　　停了停，她又迟疑道：“也不知是否门生记错，引气入体时灵气似只能填满脉源一分。”

　　清和真人露出一丝意外的心情，他示意苏暖靠近，脱手检视了苏暖一番，果见她体内额间脉源之中，有占据脉源空间约莫一分半的青色灵气在懒洋洋的转动着，这一分与一分半之间相差只是微许，清和真人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苏暖影象出了差错。

　　视察了一会那青色灵气，见它不仅颜色唯一无二，也不似其他灵气那般生动好动，好半天了也才懒懒地转动了一圈，除此之外并无异状，清和真人这才退出了苏暖的神识，斟酌开口：“为师也不知这青色灵气究竟是何来历，不外观其行并无异样，你暂且每日入定修炼着，切勿懈怠，若你脉源中灵气又有增长再来寻我。”

　　苏暖应承了，见师尊摆了摆手，便先行离开了湖心岛，心中纵使对石中炎的下落万分牵挂，她倒还清醒，知晓若无实力，即便石中炎还在世，她终归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怀抱着快快变强方能掩护资助亲近之人的心愿，自去勤修苦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