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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第十九章 大搜

谋断九州 冰临神下 3209 2018-08-28 08: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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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去一回半个月,楼础走不了太远,先是东行至虎牢关,遇到衔命奔赴洛阳的各路军队,之后转而沿河西进,遇上大批船只往潼关运粮,两岸则是数不尽的河工、民夫在修堤。

  潼关以西的秦州正是大乱的时候,非有兵符者不行通关,楼础于是折而向南,再调头向东,沿洛水回京,路上经过许多村镇,恰值官差征收秋粮正酣,前去各处服役的民夫也陆续上路,楼础走走停停,觉得此行不虚。

  盘缠果真不足,最后几天,两人只得凭御史台的公牍住进官驿。

  这天夜里,离洛阳只剩不到三日路程,楼础住进一处城外官驿。

  二更已过,开门的驿卒不太兴奋,提着灯笼,仔细检察公牍与两名客人。

  广陵王府的仆人名叫段思永,经常出门,见惯了局面,不耐烦地说:“你认得字?”

  驿卒没有恼怒,反而赔笑道:“比不了老爷们,我就会认上面的印章,没有错,两位请,正好还剩下一间房。”

  “我们要两间。”

  “对不住,这些天来往的公差实在太多,真的只剩一间房,两位运气好,搁在昨天这个时候,连这一间房都剩不下……”

  驿卒唠叨不休,大意是房间有多紧张,自己的活儿有多累,将家里的事情都给延长了。

  房间极小,除了一铺床,别无余物。

  楼础睡床,段思永打地铺,两人走了一整天,疲倦至极,洗漱之后倒头便睡,连晚饭都免了。

  越日一早,段思永端来饭菜,粗粟配几根咸菜与煮菜叶,两人这些天已经吃惯这样的工具,都不盘算,很快吃得干洁净净。

  “我去要壶茶来。”段思永端走碗筷。

  楼础出门张望,真正的公差这时正忙着出发,进京、出京的都有,或步行,或骑马。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未停,五六名士兵先后冲进院内,高声嚷道:“换马,紧急军务!”

  驿长亲自出来接待,检察兵符,检验无误之后,立刻部署驿卒准备马匹、食物与水,其他信使纷纷让路,有相互熟悉的人,高声问道:“老刘,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老刘正在狼吞虎咽一碗粟米饭,嗯嗯两声,没时光回覆,几口吃完,准备再度出发时,才向熟人道:“贼人刺驾,我们衔命去通知各处关卡严加守卫,禁绝闲人进出,整个洛州可能要进行一次大搜。”

  几名士兵重新上路,留下的消息却在驿站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一是痛斥胆大包天的奸贼,二是推测关卡被封,自己会不会被困在洛州。

  洛州地处天下正中,围绕东都洛阳,四周有若干关卡与津口,只要全都封住,周遭数百里之内,人畜插翅难飞。

  信使都有公务在身,议论一会各自上路,剩下驿站里的人继续推测。

  “肯定又是吴人作乱,三年不惹是非他们就满身不舒服,我真纳闷,朝廷干嘛不将吴人全杀光呢?”

  “也可能是关中的反贼,听说那边出了一个什么弥勒天王,法力无边,没准是他派来的刺客……”

  “法力无边——你咋不去投奔呢?”

  “法力再高也是妖人一个,哪是真龙天子的对手?上将军一出马,三月荡灭,你信不信?”

  ……

  段思永回来,惊奇地问:“楼令郎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你听到消息了?”

  “嗯,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幸亏天子没事,刺客和同伙肯定跑不了。真不明白,好不容易才有这太平盛世,怎么就有人盼着天下大乱呢?我爹和我爷爷都说过,早年诸国并立的时候,那日子真是苦,过今天没明天,饿得急了,真有吃人的事情发生……”

  楼础急于回京弄清状况,敦促段思永上路,两人没有马,楼础骑驴,段思永步行,想加速也做不到。

  天黑之前,两人住进另一处驿站,来往的公差更多,他们只得与另外两人共住一间房,连床都没有,矮炕上铺层干草,正好能挤下四小我私家。

  其他三人鼾声如雷,一个赛一个响,楼础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些困意,被外面的叫嚷声惊醒。

  “所有人留在屋内,禁绝出来,禁绝点灯,违令者军法处置!”

  外面的人连喊几遍,将驿站内所有人惊醒。

  “怎么回事?”段思永迷迷糊糊地问。

  “或许是官兵抓人。”楼础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洛州大搜,进京的暂且放过,出京的一律严查,来历不明者抓捕,押解回京。”炕上的一名公差道。

  “可不是,我已经被查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连觉都睡欠好。”另一名公差哈欠连天地说。

  四小我私家都坐起来,穿上衣服,期待官兵来查。

  数人推门而入,一人提灯笼,一人检查相貌与公牍,另有两人守在门口,都带着刀,看上去十分严肃。

  炕上那两名公差有过经验,将信袋里的物品倒出来,排列整齐,以供检查。

  “我俩去下面催缴秋粮,肯定没有问题……”

  “闭嘴。”军官冷冷地斥道,挨样检察,然后扔回原处。

  楼础与段思永面前只有一份公牍,军民仔细端详两人的容貌,对楼础看得更久一些,拿起公牍扫了一眼,“御史台观风使……是你吗?”

  楼础颔首,“是我。”

  军官又多看他两眼,“出京照旧回京?”

  “回京。”

  听到这个回覆,军官神情稍缓,“回京没事,出京就得细查。观风使是什么官儿?”

  “探访民情、视察民风,是为观风使,没有品级,不是仕宦。”

  “哦。”军官似懂非懂,放下公牍,转身走出两步,突然又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思永。”

  “不是你。”军官伸手指向观风使。

  “姓楼,名础。”

  “高楼的楼?”

  “正是。”

  “楼上将军是你什么人?”

  “本家。”楼础不愿认可自己是楼温的儿子,也不能说毫无关系,究竟楼姓不太多见。

  “歉仄,那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楼础一愣,这一路上他听到不少传言,没人说刺驾与楼家有关,“为什么?”

  “别问我,我只是衔命行事,请吧,楼……观风使。”军官语气和善,但是很坚决。

  楼础别无它法,正要下炕,段思永却差异意,他衔命陪行,职责之一就是掩护楼令郎,于是先行一步下炕,向军官拱手道:“请借一步说话。”

  军官冷冷地看着他,“军令在身。”

  段思永笑道:“绝不延长你的军令就是。”

  两人走出房间,另三名士兵仍留在屋里,提灯笼的小兵突然道:“如果一定要去秦州剿匪,我希望是楼上将军带兵。”

  “原来就是上将军吧。”楼础道,他离开洛阳的时候,父亲已被任命为西征统帅。

  “半个月前没错,现在就难说喽。”

  楼础正要追问,段思永与军官回来,小兵急遽闭嘴,目光移开。

  段思永黑着脸,向楼础拱手道:“委屈楼令郎,这位军爷一定要带你走,广陵王的名头欠好用啊。”

  军官淡淡地说:“都是上司,哪个我也惹不起,广陵王老殿下的名头用在我身上可就浪费了。请楼令郎跟我走吧,没什么大事,说清楚就好,没准照旧好事呢。”

  楼础下地穿鞋,向段思永道:“无妨,请你单独回京,代我向你家主人说一声,有时机定要造访。”

  “也请楼令郎放心,广陵王虽然人不在京城,但他想保的人还没有保不下来的。”段思永抬高声音,这话主要是说给军官听的。

  军官不愿接话,只催楼础上路。

  对驿站的检查已经结束,除了楼础,另有三人要被带走,他们都是京中官员的家仆,借住官驿,平时都没问题,今天却惹上麻烦,因为他们是出京。

  楼础的待遇比力好,分得一匹马,那三人步行不说,胳膊上还被系上细绳,与监犯无异。

  三人极为不满,频繁提起主人有多急,自己的任务有多重,不久之后,他们终于闭嘴,原来被官兵抓捕的人不只他们三个,另有十几人,被绳索连成一串,其中不乏主人职位更高者。

  上百名将士押着近二十名“监犯”上路,清晨时与另一队士兵汇合,就地休息,不到一刻钟重新上路,离着东都不远,这些人却享受一次野外行军。

  连续赶路,当天夜里,一行人终于进入一座军营,楼础骑马还好些,其他人磨破了鞋、擦伤了脚,一个个惨叫连连。

  军营设立不久,没有衡宇,全是一排排的帐篷,井然有序,见不到有人乱跑、乱喊。

  楼础被单独送进一座小帐篷里,等了能有一个时辰,又累又困,可心中疑惑太多,想睡也睡不着。

  军官来了,态度越发客气,抱拳道:“请楼令郎跟我走。”

  “离洛阳另有多远?”

  军官犹豫一会才回道:“不远,天亮的时候,可以望见城墙。”

  “为什么不是禁军抓人?”楼础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从各地调来的将士,原本要在上将军的率领下前往秦州,却莫名其妙在加入抓捕刺客同伙。

  或是不知,或是不愿,军官拒绝回覆这个问题,“走吧,有人在等楼令郎。”

  果真有人在等楼础,而且是自家人。

  一座很大的帐篷里,挤满了楼家儿孙,楼础刚一进来,七哥楼硕就迎上来,高声道:“楼家危在旦夕,你不能置身事外!”

  (今日起恢复每日两更,上午8-9时一更,下午18-19时二更,周日一更,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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