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
燕子来了,杏花开过了,残花零落在乡间小径上,这时已是清晨,向阳隐没在空中的乌云里,不远处传来有节奏的牛铃声,“当啷,当啷“的在新雨后潮阴的空气中”闷闷“的传开。
近日来,我的睡眠似乎是与这雨有默契吧!险些是轻微的一点响动都能使我立马惊醒,或许这亦是上天最好的部署,它知道,我对雨这种天气有着特此外喜爱,因此在西北这种少雨的地方,我也时常能获得这种恩赐,昨夜雨约莫是从子时开始下起,我躺在床上,静静听着窗外的消息,起先只听到外边“哗啦啦”的响声,我熟悉的,我曾在家乡的阁楼上不厌其烦的听过无数次,唯一使我感应缺憾的是其中少了阿美那银铃般的笑声,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阿美是我的“媳妇儿”,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我们还举行了“婚礼”,“铁蛋儿”做了我们的儿子,我们还用泥巴做了种种“家具”,像什么碗、盆、锅等,各自家里母亲手底下经常使用的家伙什儿,我们都做了,“铁蛋儿”还从家里带了鸡蛋,我们在“灶台上”烧鸡蛋,但由于看顾不周,掌握欠好分寸,鸡蛋经常都被烧得焦空了,现在追念,若我们当初做的家具在过了几百年后,沾了岁月的痕迹,会不会被认为是原始人的遗迹呢!尤其是阿美做的那些,她的手很巧,做的工具很漂亮,也许会被看成“艺术品”展览给几百年后的人看呢!她的手生的很漂亮,就像是细水萝卜脱了皮后的样子,白嫩且纤细,阿美的手应该是这个世界生的最悦目的手,我一直在心里这样坚信。
我时常用手指细数已往的日子,阿美的笑声徐徐远去,淹没在“唰唰”的雨声中,窗外的雨下起来了,我迫不及待的披衣起床,轻手轻脚的踩着床梯,舍友们都睡的很熟了,小杨子甚至还打起了鼾,我心安这夜的新雨独属于我了,我要把这雨一股脑的都装进影象里,就像早已离我而去的阿美的笑声,我不再安于隔着窗听雨了,我要用眼睛去看看这雨,用手去感受这久违的“触感”。
刚一打开窗户,一阵下雨后特有的清新气味伴着一丝凉意侵入五脏六腑,马上,一切纠缠的思绪都清明开朗了,我向窗外伸脱手,任雨落在手掌心,感受到这雨的有力与柔情,刚刚明白,“新雨”并非只是一个柔情无骨的女子,新雨在风中倾斜只是明白了处世的真理,她不与风争崎岖,但又绝不屈服于风,“新雨的目的地是大地,那里才是她们阔别已久的家乡,空中滴落的雨像极了一路狂奔向母亲怀抱的孩子,抱的很用力,明显饱含着深切的爱意,孩子把母亲肩膀撞的生疼,但母亲仍欣慰的深情的看着怀中的孩子,不为此外,只因这就是她的孩子!
我恒久静立在阳台上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何时,雨停了,粉白的杏花零落一地,清冷的空气中还残余着淡淡幽香,恰似那零落的花在向过路的人诉说她们昔日的繁盛·……
凭着良好墒情,我似乎可以预见夏日校园里繁花如锦幛的精彩了。
这是新雨给予世间最好的馈赠,这是倔强的春留存于夏季的余威,这是壮阔的西北予我的盛大的膏泽!
文/沈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