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也顾不上鼻尖的汗珠，不动声色地看了姼儿一眼，只见姼儿面色苍白，双唇紧闭，眼眶中隐隐约约闪着泪光，
“姼儿，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灵儿慢慢靠近姼儿，压低声音。
姼儿轻轻一抖，只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灵儿又不动声色的站直，联系着之前肖氏女子那深深的两眼，莫非是与那跋扈的女子有关系？
想到这儿，她伸脱手轻轻握了握姼儿的手，“先专心在分房上吧。”
待那肖氏女子坐定后颔首示意可以继续，仪式大人便又站起来宣布，“一会儿会有内监引领列位去偏殿，列位只需要凭据指示做就可以了，记着整个流程结束后请回到此处，稍后会有内监宣布分房结果，流程中每一步的考核都希望各人放入足够的重视，因为，此次考核不外关的人，将会被贬为宫婢。”
满宫哗然，女人们本以为仕家女儿入宫已经算是委屈了，没想到劳什子考核不通过还会被贬为宫婢，那岂不是一辈子凄凄惨惨老死在宫中？
关于这些，孙姑姑自然是跟灵儿说过的，所以她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忙乱。
孙姑姑说过，由宫女贬作的宫婢自然照旧与普通的宫婢纷歧样的，二十五岁仍然能有出宫自由婚配的时机，只是需要去做粗重的活计，俸禄也没了。
饶是如此，倘若这样过到二十五岁，手指四肢粗笨皮肤粗拙，硬生生熬成了操劳妇人，尚未婚嫁就已经成了辛劳计划的黄脸婆，纵然归了家，也难找到好人家了。
所以纵使仪式大人在分房前，对于宫女贬斥为宫婢的规则也多做了这样的解释，殿中的仕家女中依旧笼罩着难以名状的紧张和压抑感，女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巴不得一会儿幸运之神可以罩着自己，发挥到最佳的水平。
……
“肖女人请…”典级大人们跟在肖氏后面鱼贯而出。
其实，考核倒也不是特别难，之前在胡姨那边都有针对性地教过，纵然有宫女没有做过针对性的训练，凭着仕家女府内的教养，大多应该都可以过关的。
灵儿着意在礼仪方面做的十分好，就测试的结果来说，她十分有信心，若说能进御前侍奉都不外分。
……
“你怎么样？”灵儿在熙熙攘攘的正殿中找到完成了考核刚刚走进殿的姼儿，瞧见她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便赶忙招呼她到自己身边来。
姼儿几近绝望地看着灵儿，眼圈微微泛红，“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我多数是要被贬作宫婢了。”
“不会的…”，灵儿见她焉焉的不欲多说话，也就欠许多几何问，只轻轻地拉着姼儿的手，希望可以传给她一些希望的力量。
就这样，所有宫女挤在殿中经过了漫长的期待后，终于等到了一个拿着名册的内监进了正殿，旋即，正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
“徽州县丞赵氏之女赵灵儿，尚制局。”
灵儿太阳穴突得一跳，明明她在考核中着意偏重了礼仪方面的考核，本以为自己最低也是到哪宫妃嫔正殿侍候，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被分到尚制局，尚制局多为六宫嫔妃所用，这下可糟了，阴差阳错下，往后连见到皇上一面也是困难了…
再不情愿，再抱有怀疑，灵儿也不得不屈膝行礼，摆出十分欢喜的神色，“下官多谢大人赏识…”
被念到的宫女领了分配名单后需要立马离开正殿，灵儿临走前捏了捏姼儿的手，算是给予她慰藉。
但她心里清楚，如果姼儿真的跟那肖氏女人有过节的话，看肖氏那不容人的样子，她简陋是通过不了这考核了…
去尚制局领了尚制女官的衣服后，灵儿回到自己房中的换下原有的宫装，准备把脱下的宫装交还给宫婢，明日就必须要到尚制局报道了。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灵儿应声看已往，刚进门的姼儿一眼就看到了灵儿身上刚穿上的尚制局衣服，转身把门关严实，泪水便再也藏不住，蹲在地上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灵儿放下手中的衣服，赶忙把窗户也掩上，走到姼儿的身边轻轻地围绕住她，“你…你怎么样？”
她不敢直接问姼儿分到了哪个宫，万一真的没过考核，自己若是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岂不是更要在她伤口上撒下一把细盐？
“我…我被肖氏要去，明日为始，开始当她的宫女…时时侍奉她在身侧…”，姼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一脸委屈地看着灵儿，身子因着巨大的委屈和怨愤而轻轻哆嗦，哭得如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市觉得可怜不已。
“可是那肖氏女人不是还未正式封爵，尚且不能算正经的主子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父亲不日就上任了，皇上亲口点的肖氏入宫，所以她才气直接带着家生丫鬟进来，你看典级大人们对她的态度，和看待正经主子又有什么划分！”
“我今天看你在正殿的神态，你之前…是不是与那肖氏女人有什么过节？”灵儿觑着姼儿的神色，看她脸上略有难色，想来自己来意明确，着实也无需如此多事，便加了一句，“你若是不想说，或者不能说，千万不用勉强，作罢就是了。”
“我父亲就是从鸿胪寺少卿被贬为滨洲县令的…就是肖氏的父亲亲自参的，我父亲的过失被她父亲大而化之，皇上才迁怒于我父亲。”，姼儿就着灵儿的手顺势站起来，“肖氏现在把我要去她宫里，定是要想着法子虐待我，她父亲于前朝为难我父亲，她就想在后宫欺辱于我！”
灵儿拉着她在茶几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奈何茶壶中连热水都没有，她只有把茶盏中的凉水倒掉，“起初我还怕你会被那肖氏女子施计贬去做宫婢，如今这样看来，倒还不如去别宫做宫婢来的舒心。”
“灵儿，我怎么办…明天我就要去她那儿侍奉了，她肯定会使出全身解数折磨我的，你…”，姼儿面露难色，小心地觑着灵儿的神色，试探着说，“你可不行以跟内监说你想跟我换一换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