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路奕也不明白怎么做灵魂金沙。
这句话除了拿来恐吓善神之外,照旧一个极重的警告,他们私底下悄悄做的一切——沾满了鲜血的生意,其实都已被自己知晓。
那些怀抱着憧憬,被他招揽去当魔法学徒的人,无外乎被做成灵魂金沙,装进蜂蜜或尸体里走私、牟以暴利。
“难道……”善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光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主意,而且,你还想替不值钱的村民报仇?他们耕作至死,一辈子也赚不到酿成灵魂金沙所值的价码,这是他们的荣幸!”
望着这张扭曲的嘴脸,路奕说:“之前还不是,但现在是了。”
听到这里,善神坐在那儿,沮丧地抓拢鹤发。
但这时,他留意到善神有小行动。那一根根稀疏的发丝下,藏着些奇怪的斑痕。在里头,还埋着像种子一样的工具,它们散发着精神力。
察觉到差池劲,路奕用自己习惯的方式,狠狠踹了一脚已往,这应该能打断施法?
“活该!”被踢开的善神咒骂了一句。
接着——狱卒那娇小的身子,突然挡在路奕面前,然后踩碎了地上的所有种子。就算已经被碾碎,依旧能清晰感受获得,这些种子曾经很危险。
古书不急不慢地飞了过来:“你怎么察觉的,他要弥留挣扎?一阶魔法师可没你这么敏锐。”
“动画里都这么演啊,小Boss总得亮几手,管它是不是弥留挣扎,踹一脚总没坏处。”
“呃?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总之,这是他弥留挣扎的第一步……”
没等古书继续解释,善神弥留挣扎的第二步就已经开始了!伴着一股尖到让人发酸的笑声,路奕愕然发现,他居然用血腥的方式,剜出了自己的右眼!
“给我留了这个时机,是你们愚蠢!”善神吼叫着。
那只右眼在他手中蠕动、膨胀,阴森的气息疯狂铺张,蔓延到了整片小绿洲。
光是沾染到这种气息,路奕就觉得皮肤刺痛,似乎随时有一把满是锈斑的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们现在该不应慌啊?”路奕问。
“植物魔法师喜欢把身体革新成种子,拿来当底牌。”古书仍然是那副腔调,“所以你应该保持绝对的警惕,这很危险。”
善神手中的眼球有了消息,其中有某种离奇的植物,冒出了一根尖刺。
“你们,可笑!会因为过于自信而惨死的!”善神挖苦着,将尖刺向前伸出。
这眼球被革新成了种子,能生长出强大、可怕的植物,那根寻觅着猎物的刺就是证据。不外……它还没来得及展露力量,就被狱卒轻而易举地折断了。马上,那股气息也烟消云散。
“什么……”善神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一切。
他反而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眼球,开始不停质疑,这张底牌为什么还不起作用?
但下一秒,眼球也被狱卒拿走了。但她把玩了没多久,应该是觉得很恶心,就亲切地又还给了善神。
“谢谢你的配合,让我完成了教学。”古书对拿着眼珠,呆滞像是一尊石雕的善神说。
善神终于回过神来,体会到失败的巨大苦楚。他嘴里念叨着类似“你们必将忏悔”这样的话,但没什么用。
路奕则体会到了战斗的那种气氛,对魔法师的理解有了进步,受益实在是不少。
努力消化着这些名贵的经验,他顺嘴问:“现在,是不是该让他配合我们做下件事了?”
……
在善神的领导下,他们开始扫荡这间宅邸的战利品,但善神看起来不是很兴奋。
古书翻着瓶瓶罐罐、箱子、床底、暗格之类的地方,时不时会评价一下获得的战利品。多是些低阶、中阶的魔法质料,价值不算高,但对新入门的死灵法师却很有用。
狱卒正抱着死者之牢的大门,卖力接收战利品,
也站在路奕身边,一起监视善神。
路奕问:“被你弄去做灵魂金沙的那些学徒,在哪里?”
他只能如实回覆:“以前的都酿成了灵魂金沙……最近这批,应该正被运去黎明黄金在荒原的据点,然后期待培养、宰杀。”
“黎明黄金在这片荒原的情况是?”
“你难道……要对他们下手?”
“回覆问题。”
“好吧……总计一百三十七人的分支。卖力战斗、弄货、游猎、走私、养蜂、收尸。除了战斗小队在路口等着遇见你,养蜂那队人失了踪,其他的都在据点里。”
又问了几个情报后,路奕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和这帮忘八结仇倒是没什么,就怕宰掉一个善神,又会有新的人来卖力压迫村子,甚至是做更恶劣的运动。再考虑到这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必须把事做得干洁净净,不留一丝毛躁。
虽然手头能用的牌不多……但也不是不行。
“古书。”
“干嘛?”它正翻着钱罐,里头有一百多枚金舍客勒。
“你之后要和我离开的,对吧?”
它停了下来,语气添进几分落寞:“嘿,舍不得我啦?”
路奕指着缺了眼睛的善神,另有死者之牢里的一帮游猎者,认真地说道:“你要不要拉个恼恨?”
“呃?虽然我听不太懂,但你并没有舍不得我,对吧?”
“不止善神,我们把整片太阳靴荒原的敌人都解决洁净,然后塑造一个假的厉害人物当靶子,把所有事都推到他头上。这样,黎明黄金就算想寻仇,也只会去找这小我私家物。”
古书听懂了一半:“你脑子还挺灵活,那就是让他们去扑个空?”
“不。”路奕指着古书,“你既然要出远门,又这么强大,不如就……”
用了一秒理解完,古书打翻了钱罐子,在金币“叮叮”落地的伴奏下,它激昂地反问:“这就是坑我!对吧?!”
“横竖你正好要走,又一直吹嘘自己强大无比,不把小组织看在眼里。就把恼恨引开不是挺好?然后我就在太阳靴遁迹所闷声生长……”
“好好好……我帮你,好气啊!读了你的遗书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