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找到了，女孩。”守在哨堡围墙上的士兵对下方的奈丽招呼道。
“是的，我能带他进去吗？”奈丽回话的同时示意伊恩驻下脚步。
墙上的士兵看了眼面生的青年，只以为他和奈丽一样是来自施尔塔特的村民，“进去后一样要挂号。尽快，天马上要黑了。”
奈丽积极所在了颔首，哨堡的城门随即在两人面前徐徐拉下。
与在都市中差异，黄昏的到来反而令哨堡中的人们忙碌起来，士兵、后勤人员，以及外来佣兵在哨堡前的空地上来来往往，忙着为入夜时的战斗做足准备。
“这里的士兵大多昼夜颠倒。”这也是奈丽刚刚得知，“白昼晨星堡的佣兵会解决周围的恶兽，这大大减轻了守军们白昼的压力，好让他们集中精力在晚上搪塞成群而来的夜鬼。”
“合理的部署。”伊恩心不在焉地评论道，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试图寻找出死灵法师的运动的痕迹。
伊恩一边随着奈丽前往挂号处，一边连续在人群中搜索。可死灵法师果真没那么容易袒露，她可以将肉身转化为不死生物，那么纵然她化为骷髅将自己深埋地下也屡见不鲜。这样一来，想凭五感找到死灵法师险些是大海捞针，自己必须换种思路，最好能让死灵法师自己现身。
那么就得弄清她栖身在长霞哨堡的动机。
其实在获得哈文所给的信息之前，伊恩以为死灵法师会在城外选择墓地甚至是荒郊野岭一类的地方藏身，但她从下水道来到哨堡后却选择继续呆在这里。
名声比荒原巫师臭上好几倍的死灵法师藏在守序者的阵营？这种举动对她而言十分危险，因为一旦被发现，她将受到整个营地的围攻。
除非，这里正好有吸引她、吸引那邪神的工具存在。
伊恩稍稍提起嘴角，问题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奈丽带着伊恩走进主堡下的一座营帐，不等奈丽对人说明来意，伊恩抢先一步先走到正在处置惩罚卷宗的书记员面前。
“这儿接纳尸体的人是谁？”
“嗯...什么？”老实巴交的书记员从卷宗后抬起眼睛。
“每晚和夜鬼交战之后，那些死去士兵的尸体，由谁处置惩罚？”
“额...后勤班将士兵们尸体运回哨堡，然后由军需官核对死亡人员，你问这做什么？”
“军需官是吧，我能在哪儿找到他？”
“内院的堆栈外面，他一般都在那儿，所以你问这做什么？”
“多谢。”伊恩转身就走，与奈丽擦身时慌忙道：“一会儿见。”
“嘿！你到底是谁！”书记员从卷宗后站了起来，“你挂号过信息了吗！”
伊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帘后，书记员莫名其妙地看向被留下的红兜帽。
奈丽尴尬地指了指伊恩离开的偏向，“或许晚点我再带他过来？”
......
“放在箱子里的卷轴没了一半！燃烧之手、燃尽术、火球术、甚至缩小术、变巨术，全都不翼而飞了！我保证在我去小便之前它们都还好好呆在箱子里！”
“这期间没人收支过你的营帐？”
“没有，至少没人看见。”
军需官面露难色，“偶尔是会有怪事发生，但很歉仄，我只能付剩下这些卷轴的钱，原价。”
“我还指望这比交易让我盘本！”灰头土脸的行商诉苦道。
“这年头钱欠好赚，尤其对你这种刚刚加入商会的人，下次记得越发谨慎地看管你的货物。”军需官将数好的钱装进袋子，交到商人手上。
商人从军需官的棚屋中走出的同时，伊恩心情稍有不自然地走了进来。
“为什么不给他点赔偿呢？”伊恩不大美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现在他知道缇娜来到长霞哨堡之后吃什么了。
“这些卷轴是计划外的开支，况且城里贵族老爷们和商会明争暗斗，我们更是半个铜子儿也不能让。”军需官抹了抹形状严肃的八字胡，看向与自己搭话的青年。
“你是佣兵吧，有什么需要？”
“我想问问你事情上的事。”伊恩慢慢上前，“关于那些离奇少掉的尸体。”
军需官板正的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色，“你在说什么？”
“别嘴硬了。”伊恩压低声音，“我比你更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和我谈谈那些尸体，我资助你解决这个问题。”
军需官犹豫地盯着伊恩，其实他已经因为今早的事不安一天了，“这不是我的失职...只是，这太诡异了。”
看到对方做好详谈的准备，伊恩不慌不忙地找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像往常一样，在黎明时去战场上捡回尸体。起先捡回了十一具，我让手下将它们按仪式要求摆在外院，然后再让他们转头去捡遗留在战场上的装备，我自己则一具具辨认尸体的身份。但等我辨认到第十一具的时候，转头却发现最开始的两具尸体不见了！你可以说是我不会数数，可地面上明白残留着尸体留下的血迹，而尸骨却凭空蒸发了！我抬起头环视四周，没发现任何航行恶兽的影子。这时主持天葬的德鲁伊到了，他看到我站那里发呆，以为我已经完成清点，就直接召唤来了乌鸦，指挥它们一股脑地扑到尸体上，一眨眼的功夫，剩下的尸体就被彻底带走了。”
“你们这儿用天葬？”伊恩意外道。
“是的，士兵的尸骨如果埋在四周会招来鬼兽，而长霞哨堡又恰好有一位德鲁伊，所以我们都赞成按旧时福斯维特的习俗举行天葬。可这样一来，我再说尸体消失也就没了证据，最后就把这事瞒了下来。”
“原来如此。”伊恩点了颔首，说不定死灵法师原来想等尸体入土之后再悄悄动手，但她也没想到驻军会用天葬处置惩罚尸体，所以才急遽趁着现场只有军需官一人时设法带走了两具尸体。
也就是说，死灵法师的行动时间再黎明以后，而且有了今早的教训之后，她明天很可能提前到战场上带走新鲜尸体。
这样一来伊恩的行动时间也得以确立，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死灵法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尸体，自己就不能单纯地守株待兔，而是最好能混入她的目标中。
“所以，是什么工具搞得鬼？”军需官看到伊恩名顿开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一个特殊的生物，我有措施抓住它。”伊恩站起身，“但你要给我发一套士兵的装备，越合身越好。”
落第文豪
明日两更，划分补两次鸽掉的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