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艾伦.鬼手显然注意到两人脸上微妙的神情。
“不。”
“算不上。”
两人险些异口同声地否认，而这似乎越发激起了艾伦的兴趣。
但艾伦没有急于去探究两名荒原巫师的关系，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先让蜜儿为伊恩疗伤。
蜜儿走到伊恩面前，心情一副冷漠，伊恩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老实躺好。”
蜜儿使用的是二级治愈祈令，源力在掌间化为淡绿色的生机流入伊恩体内，从治愈时娴熟的转化来看，这位荒原巫师正精于此道。
不出半分钟，伊恩断裂的鼻梁和身上的剑伤已自行愈合，流血的伤处只剩下浅浅的痂痕。
“这可比找长灯街的医生方便多了。”艾伦靠在一边评价道。
“但也更贵。”蜜儿转身时说道。
艾伦点了颔首，掏出准备好的钱袋抛给她。
“能帮我把你这位同行送回住处吗？”艾伦突然提出两人意料之外的要求，“他还不知道地下街道应该怎么走。”
“是吗？”蜜儿似笑非笑地看向伊恩，“他也有会迷路的时候？”
伊恩扬起眉毛，“不走地下街道就不行吗？”
“走街上虽然可以，但你是不是忘记你白昼就差点被侯爵的人截胡？”艾伦乐成取消了伊恩的念头，“随着她吧。”
“我还没同意呢。”蜜儿打断道。
“老客户这点忙都不帮吗？”艾伦半威胁般地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跟紧点，小子。”蜜儿对伊恩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出门。
伊恩艰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到底在卖什么药，艾伦？”
“资助促进同行间的情感？”艾伦挑着眉把酒杯送到嘴边，然后对伊恩眨了下眼皮，“掌握时机，她可是个美人儿。”
“重点不是这个吧，你只是想给鼠帮再添一名荒原巫师而已。”伊恩压低声音道，“别误会了，我和她关系不会好！”
“别低估自己的魅力，伊恩。”艾伦塞给伊恩一张手帕，让他擦去刚刚被酒泼湿的头发，“现在去吧，随你怎么做，这不是任务。”
“你这活该的还走不走！”酒馆楼下传来蜜儿的叫喊。
......
她和六年前险些没有变化。
伊恩走在蜜儿身后时想到，自己已经反过来高她半头了，除去漂亮的脸蛋，蜜儿的妆扮在女荒原巫师中算中规中矩，及膝的灰色毛皮软甲甚至有点朴素，但看得出其中有源力在流动——一件精良的咒具。
这时，蜜儿推动了兔子剑酒窖中的一面墙壁，准确地说是一扇秘门，气流马上从布有灼烁的隧道中传出。
“你住哪儿？”蜜儿向伊恩发问。
“向星山脚，送到那四周吧。”
“你倒是挺不客气，”蜜儿说着踏入地下通道，“忘了在不回林怎么对我的吗？”
伊恩带上秘门，说到底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初有哪里对不起这个女人，那完全是诡巫自己的主意，而且他也没义务照顾别人家的学徒。
“你不是熬过来了吗。”伊恩最终这样说道。
“熬过来了？”蜜儿突然停下脚步，口中发出明显的冷哼，“是啊，简直如此，我熬过来了，但不是在不回林。”
“什么意思？”
“我没能到达斯考尔的要求，”伊恩从蜜儿的话语里听出释然，“他因此证实了我的无能，最后决定把我丢在福斯维特自生自灭。”
“那之后我经过一番挣扎，最终阴差阳错地继续了另一位荒原巫师的衣钵。”蜜儿在亮起的油灯间稳步前进，“不久之后，我来到星港，通过鬼手的部署，我在地下街道承接起这里的种种私人事情。”
“如果不是在不回林遇见你，我说不定现在仍追随着那名准传奇，学习的咒法也该好比今的强大数倍。”
“所以你现在仍怨恨我？”伊恩保持着与蜜儿的距离，谨慎地试探道。
蜜儿停下脚步，伊恩随之停驻。
“或许吧。但我想来想去，那个夜晚对我人生造成的影响又能有几多呢，你那时不外是个学徒，一个极小的变量。”蜜儿回过头，脸上已不再看得出埋怨的神情。
“你的泛起最多是让原来就要发生的事提前了而已，而我终将成为现在的我，饰演我注定成为的角色。”
“虽然你打了我，毫无风度，但你至少提醒了我地脉的事，所以如今的我不怨恨你，但刚刚在酒馆遇见你有点意外，一时没有调整过来。”
伊恩有些惊讶，他收回自己先前的想法，这个经历过磨难女人已经和六年前大不相同。
“所以你一直在星港运动？听说教会和荒原巫师们的大战了吗？以及种种后续。”
“怎么会没听说？”蜜儿在地下的十字路口将伊恩带往左边的通道，“在福斯维特教会向来没什么高声音，大规模搜捕荒原巫师的只有泽城等几座主城周边而已，在地下我基本没感受到什么危机感。之前倒是有不少从云扬和央山之群逃往荒原的家伙路过这里，我从他们那儿好好赚了一笔。”
“替他们疗伤？”
“不，为他们修复咒具，或是爽性制作新的咒刻。”
伊恩眼神突然一亮。
“你会制作咒刻？”
“怎么？想委托我吗？”蜜儿精明地瞧了一眼索伦，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对方身上未加咒刻的夜幕甲上，“你似乎有件挺有意思的装备。”
“你能加工到什么水平？”
“具体能做到什么水平我得在家里更仔细地研究，但你为此要付的价钱一定不会自制。”
“可以用其他方式交......”
“不行以，我已经脱离荒原巫师的体制很久了，要付就付珠宝或是夜海钱币。”
“好吧，之后有时机我会去找你。”伊恩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
“从这里走出去是向星山脚的下水道，沿着人多的地方走就能出去。”蜜儿站在一扇暗门前说。
“下次照旧通过鬼手找你吗？”伊恩问道。
“最好不要，虽然他给我提供了许多生意，但被他使唤我总觉得不自在。”蜜儿说着拿出自己的水晶球，“你知道怎么选择传输工具吗？”
伊恩点了颔首，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那么下次见，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