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日,师仲柯眉头紧蹙的再烛光下,烛光跳动的影子泛起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孤寂。
直到楚霄悄然进来,警惕的看了下外面无人,才迅速关上门跑向师仲柯:
“怎么了,这么急?”
师仲柯将一张卷的发皱的纸交到楚霄手中,轻道:“半个时辰前一块石头扔进我的房间,上面绑着这个,我看不到,你看看这是什么。”
楚霄赶忙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心情由淡然到紧张,声音更低了许多:
“初五圆月,长花白巷。”
楚霄感受到这句话潜伏玄机,不禁问道:“初五圆月是指明日月圆之夜,后半句什么意思?”
师仲柯叹口气,“长花暮月,伶仃白巷,是辛妧婥及冠之年皇上给她的题字!”
楚霄心中一惊,这就意味着辛妧婥真的要拉拢师仲柯了,“这也是颜阜昭的意思吗……”
虽然他已知道,但照旧忍不住要再确认一遍。
“嗯,准备一下吧,明日入夜月圆之时,竹林,她会接应我们离开。”
“等等,”楚霄总觉得师仲柯每个决定都太急遽且忙乱,“你真简直定要和颜阜昭站在一起?颜黎漾这边,你放得下?”
“我反面任何人站在一起,谁最宁静我依靠谁而已,至于颜黎漾,你不也早就想让我离开他吗。”师仲柯淡然道。
楚霄不知道怎么回覆,“可……我也不想让你和颜阜昭一起,我要的是离开木元国,找一个没人认得你的地方,生下孩子解毒,过完一生,而不是在木元国成为勾心斗角的棋子,心惊胆战的生下孩子!”
“离不开颜黎漾的眼睛的,你我形影单只,只是活靶子,只有在颜阜昭掩护下,才有时机躲开颜黎漾,离开木元国。”
楚霄垂眸,本不想再说,可终是忍不住略带怒意:“其实是你不舍得颜黎漾吧?你大可与他摊牌一拍两散,断的洁净,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你觉得他不会做出什么吗?”
师仲柯愣了愣,随后起身:“他是我唯一不能伤害的人。”
“与颜黎漾两年磨难就让你终身难忘随处留情,楚淮在南凤国等你十年为你挡掉诸多阻碍,你怎么未曾问他一句是否疲惫,独孤朗为你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守住独孤家反抗无数势力,你带子出走怎么不问他是否安然,”楚霄怒火无处释放,咬牙低吼道:
“你对所有人都狠心,唯独对一个狠心的颜黎漾狠不下心,就为了那短短两年!”
师仲柯险些能听到楚霄咬牙的声音,他现在定是极为恼怒的,而她也无力反驳。
楚霄继续怒道:“你在南凤国的两年里,杀了几多人,你难道不知?几多人因你而死你又是否数过?几多风浪因你挑起,你如果忘了,我大可一一说给你听!”
“林从雁怎么死的,叶商星的孩子,叶商星又为何自杀,楼百卿因何让楼家退居朝堂,独孤峒为何会死,苍樊为何现身替你一战,楚凌又做错了什么要罢黜?仇砚伏饶是不是本可以不用死?!……”
“别说了!”这些每个名字对她来说都是一道伤疤,再次被楚霄揭开又血流不止,“我都记得!”
“那你和我走!”楚霄板上钉钉决然道。
师仲柯转向楚霄,“我说过,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离开,但我真的不能,对不起。”
“你!!”楚霄气的双目发红,泛起泪痕,可惜师仲柯看不见。
师仲柯一步一步越走越远,楚霄握拳心里如打了一场暗战,下颚哆嗦着用力道:
“楚凌死在了狱中!”
“独孤朗……大婚后越日遭到刺客,仍在昏厥中!”
师仲柯的法式突然停滞,心里的某处被石头狠狠砸了一下,蔓延全身,“…………”
楚霄苦笑,这是他前几日就获得的情报,但一直没有计划要告诉她,“你把南凤国搅的乱七八糟,以后的事也应该和你没关系才对。”
楚霄说完,扭头便走,刚打开门之时,师仲柯微声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把我的死讯带回南凤国?”
“所有人都已习惯了你的销声匿迹,今后再无人问津。”
一声关门声将师仲柯的一丝光线也带走了,她徐徐摸索着躺到床上,轻轻闭目习惯她的黑暗,房间里静的可怕……
……南凤国……
“将军,消息传出去了,皇上派人来探望过了。”
“退下!”独孤朗深邃的黑眸下,锐利气息锋芒毕露。
他拆开手臂上包扎的布条,是毫发无损的肌肤,他起身换上了一席黑衣,英气逼人,十分冷峭的戴上铁质护腕,打开门时,对着几十个同是黑衣的侍卫,如鹰眼般审视了一遍,冷道:
“三日之内务必返回,出发!”
此次伪造刺杀,就为了拖出岸山之行的三日,他对岸山那位,势在必得,须要抨击而快!
他轻轻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里边的红豆颗颗不少,让他放心许多,“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最终我都市让他一一消失!”
“独孤朗……”她梦中似乎看到了身影模糊的独孤朗,她怎么奔向他,他也只是越来越远,她最终停下法式,静静的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这个梦太过于深刻,让她真的体会到了心痛,她的眼角滑落一颗泪珠,已经浸湿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