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山战争结束,独孤朗就要带着栗藩王返回国都,在即将启程的早晨,师仲柯去见了莫珺寰一面。
莫珺寰一人站在岸山的城楼之上,背影在微风之下,伫立不动,如一棵竹。
“师兄。”她本不想打扰缄默沉静的莫珺寰,只轻声开口。
莫珺寰眼眸眨动,玄色如珠的眸子如一湖静水,他看着城下期待师仲柯的独孤朗,降低道:
“为了保他而已,你何须骗我,让你我疏远了许多。”
师仲柯手扶在城墙上,“让你我疏远的不是他,是你我之间芥蒂,师兄敢说,这么久以来,你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提防着我吗?”
莫珺寰不语。
“同样,在我心里,无时不刻也对你随处小心,这就是习权谋之术的人,对谁都无法信任,这种预防,坚不行摧,不行更改。”
莫珺寰继续不语,缄默沉静着。
“不知师兄是否还记得你我下山前那件事?”
“忘了吧!”这次莫珺寰绝不犹豫说道。
她面色冷淡,声音越发清冷:“那件事,我永远…忘不了。”
莫珺寰转身,眼里多了某种工具,钉在师仲柯的身上,“你……!”
师仲柯也对上莫珺寰的双眸,“能否告诉我,你下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和你无关!”莫珺寰犹豫片刻,却只说出这四个字。
师仲柯目光再次望向远处,心里不由的浮上一丝异样,“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又回归缄默沉静中,师仲柯看着依旧富贵的岸山,心里颇有所悟,“我不是刻意提及当年那件事,只是此番回国都,我的身份会被人怀疑,尤其是楚淮。”
“须要之时我会替你盖住楚淮,但当年那件事你我二人都不必放在心上。”莫珺寰说道。
这次换作师仲柯缄默沉静了,她目光平静,好一会儿后才道:“可以,不外……你的酒后话,到底是真是假,我心里有数!”
莫珺寰心底触动一下,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就是停在嘴边说不出来,他只定住目光看着师仲柯,他最终无奈道:
“阙儿,下次再晤面,希望照旧太平之时。”
“可惜许多事都是不尽人意的,下一次的事,谁也预料不到。”她退后一步,欲要走时,又着重加了一句,“现在我叫师仲柯,别在叫错了!”
叫声离别都未曾有,师仲柯头也不回走下了城楼。
独留的莫珺寰眼里现在一片阴霾,他突然不知道他下山究竟为何,又是否值得他去一为此搏。
可当她又再次提及当年下山前那件事后,他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了。
独孤朗终于等不下去了,急躁的看着城楼之上,诉苦道:“这俩人到底再说什么,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说不完,这莫珺寰也真是的……”
独孤朗的贴身侍卫已经听独孤朗诉苦此类的话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句了,是人都看的出来了,他不是不愿意等,而是不想那位师女人和莫珺寰一起太久而已。
独孤朗的贴身侍卫试探问道:“将军是喜欢那位师女人吧?”
独孤朗听后转头蹬了侍卫一脚,“多嘴,看人!”
侍卫偷笑,“将军若是喜欢就斗胆说呗,这样藏着掖着的师女人也不会知道啊。”
独孤朗又蹬了侍卫一脚,还剜了他一眼:“本将军灼烁磊落,什么时候藏着掖着了,我俩是情投意合!”
说着,独孤朗一脸喜色,满足的眼神里都在发光,可贴身侍卫也不在说话只继续偷笑着,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单相思。
独孤朗的手一直握着腰间的锦囊,这是师仲柯送他的红豆,她亲口说的,即相思之意,想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