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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下无俗妻

追忆血泊

将下无俗妻 雾里小溪 4023 2018-01-22 12:16:44

    这夜似乎落得很快,长乐馆的花灯逐渐燃起,在这个刚刚死过人的水字房间内,尸体已经被兵部侍郎夫人带走,只有一片狼藉和寂静。

  独孤朗瘫坐在檀木椅上,翘了个二郎腿,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倒进口中喝了一口,还满足的啧啧嘴,“长乐馆的梨花酿就是纷歧般!”

  师仲柯看的直无语,都说那小我私家中毒身亡了,他还敢喝这里的酒,师仲柯看他还要去拿酒杯,赶忙道:“将军裁β也中毒吗?”

  独孤朗停滞了一下,眉毛一挑笑道:“仵作也验过了,他是药魂散吃多了,发作起来就一命呜呼了。”

  “药魂散是什么?”师仲柯不解问道。

  独孤朗往嘴里扔了颗果子,饶有兴趣挑逗道:“你在长乐馆应是知道的,怎么没人和你讲?”

  师仲柯才来一天,长乐馆的人也并未重用她,这些事自然不会告诉的这么周全,她摇头:“我刚来不久。”

  独孤朗上来了兴致,清了清喉咙,注视她又问了一遍:“那你是真的不知道?”

  “回将军,我从未听过药魂散。”

  独孤朗目光炯炯,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他起身走向她,和他四目相对,师仲柯不禁退后一步低下头,独孤朗淡笑道:

  “壮阳的补药而已,男子用的。”

  师仲柯一阵尴尬,或是尴尬,她轻皱眉头,这个独孤朗是故意打趣她的!

  看师仲柯脸上红晕的心情,独孤朗得逞的笑笑,他又道:“但是这药魂散随处可买,纵然一些很小药材铺也会卖,从这查起的话只怕毫无头绪。”

  师仲柯抬眸,“那将军的意思是?”

  “你猜呢?”独孤朗定睛看着反问她。

  “由将军决断!”

  独孤朗摇摇头,“我决断不了,你来决定如何,这可关联到长乐馆你们十几小我私家的性命。”

  说完,独孤朗看向窗外的长街下面伫立几小我私家,正怒视的等着他,他无奈冲师仲柯道:“我付了你今晚的钱,你明日告诉我该如何。”

  师仲柯看着独孤朗走出房间,她觉得一阵闲愁,今天这事本就是她被无意卷进来的,现在她反是抽不了身了,拜他所赐!

  “独孤朗…”她现在也猜到了他是谁,他就是将门独孤府的小将军,世人皆知独孤家世代为将,至今已十二代为将,现在独孤府世袭乃是南凤国护国上将军,也就是独孤朗的父亲,独孤宇河

  南凤国人人皆知,独孤宇河将军征战四方,为南凤国开疆扩土,立下了汗马劳绩,当今圣上亲赐丹书铁券,封为一品护国上将军。

  另赐其三代为将,良田百倾,所以以纨绔肆意传名的独孤朗才气受了将军的官位,否则以独孤朗他这样子,是怎么也不能被授予将军之位的。

  独孤朗大摇大摆的刚走出长乐馆,就看见他年老独孤峒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他故意跳到独孤峒面前,故意一副醉颜初醒的模样:

  “独孤峒,这是什么东风吹又生的,能把你吹来长乐馆了?”

  独孤峒一把扯过独孤朗衣袖,目光隐含怒气,“放肆!你可知道你惹了什么大祸,父亲要我带你回去!”

  独孤朗懒散的被独孤峒推上马车,嘴里还念叨着:“不就来了一次长乐馆吗,你们真是大惊小怪!”

  独孤峒什么也不管,独孤家规就是不许收支烟花之地,愈甚是今日兵部侍郎夫人亲自跑去独孤府起诉,父亲现在都火冒三丈了!

  马车开始徐徐走着,独孤朗掀开马车窗帘向楼上看了一眼,在那里师仲柯斜倚在窗边,微风吹的她的发髻有些乱,独孤朗眉间展露一点笑意。

  这时独孤峒打开他的手,帘子落了下来,“别不舍了,回去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独孤朗不屑的瘫倒在独孤峒肩上:“年老你替我求求情。”

  独孤峒嫌弃的推开他的脸:“每次惹祸都要我替你求情,今日我不管了,爹就等着你呢!”

  “不要这么绝情啊,年老…”

  “我可是你亲弟弟…”

  “你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呀…”

  …………

  独孤朗被独孤峒一路揪着带到他们父亲面前,独孤峒冲独孤朗挤挤眼,小声提醒道:“跪下!”

  独孤朗瞥了一眼上座一脸严肃的父亲,不情愿的跪下:“爹,我回来了。”

  “你跑去长乐馆做什么了?!”独孤宇河看似平淡,其实压着怒火,独孤朗也是清楚的,撇撇嘴道:

  “冯夫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明知故问。”

  独孤宇河一拍桌子,茶杯都是一颤,“放肆,你去长乐馆暂且不提,你何以招惹了别人的命案!”

  独孤朗这时站起来,有恃无恐的模样,坦然道:“爹,如果是为了这件事责怪我,那我可不认,你是不清楚其时冯夫人在长乐馆做了什么,如若我不加入,长乐馆现在都不知死了几多人,我乃正义之举,何错之有!”

  “你…”独孤宇河一时语噎,“救人无异,可偏偏惹了那冯夫人,你还允许了三日之期,过了三日后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在皇上那里你难辞其咎!”

  独孤朗耸耸肩,“这不是还没到三日之期,不到最后谁知道谁更胜一筹。”

  独孤峒见此道:“爹,这次错不在朗儿,无论换了谁也是看不惯那冯夫人的,再者三日之期纵然到了,在皇上那里冯夫人也不敢说非要朗儿给他侄儿偿命,皇上自然也会有决断。”

  独孤峒是追随父亲征战频频的,同时现在又是皇上亲封的副将,在父亲眼里,独孤峒也是最能继续发扬独孤将门的人,所以他每次说的话,都是孰轻孰重的。

  独孤峒也帮衬求情,独孤宇河长叹一口气,“这次便而已,明日你不许出门,去练兵场好好练练剑法!”

  独孤朗没有应声,看了眼独孤峒,又问道:“爹,今日上朝时,皇上有没有给淮王赏赐?”

  “赏了些工具,”独孤宇河觉得好奇,“你为何这么问?”

  独孤朗挠挠头,“没事,就是好奇他现在私囊得有几多钱啊…”

  “你…”独孤宇河气的瞪圆了眼珠子,“赶忙滚回房间睡觉去!”

  独孤朗偷笑着跑出去,他出去后,独孤峒也暗笑,“爹,今日民间突然传遍了淮王有谋士的谣言,想必是传到了皇上耳中,所以皇上对兵符之事只字未提。”

  独孤宇河沉头,“是啊,淮王剿匪一事简直让人生疑。”

  独孤峒眼底划过异样,低声道:“爹,想必你也猜到散布这谣言的人是谁了吧?”

  独孤宇河即气又无奈的叹口气,“你不是也知道了,他这个纨绔的性子啊,难得他这么有心。”

  “爹,朗儿从小就与人差异,他生性善良,所以才不喜和武打交道,但如今他也长大成人了,除了性子贪玩一些,可武功足已自保,您或许该对他退一步了。”独孤峒说道。

  “为父何尝不想,可他冠以独孤,早晚是要继续将门上战场的,万一哪日皇上提起来,他总得应对啊。”

  看得出独孤宇河的担忧,独孤家的每小我私家封予将位,皇上绝对不是单单为了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万一哪日圣旨一到,独孤家每小我私家都要义不容辞。长乐馆内纵然发生了命案,可是看这里的每小我私家都如平常,客人依然络绎不停,只是那个发生命案的房间没有人在进来,除了师仲柯从未出来过。

  师仲柯在这里坐了一夜,她靠着窗边注视着那摊血红色很久,或许别人呆在这样一间房间,并看到那些血迹时难免恐惧,可她什么感受也没有。

  因为她见的血远远比这多的多,留的最可怕的地方也远远比这里恐怖。

  师仲柯从窗边看着长乐馆下进进出出的官员,她眼底满是灰尘和恼恨,这些道貌岸然的王公贵族,都是她的对头!

  那些家破人亡的画面不停的在她眼前浮现,就是做梦也会看见那个惨绝人寰的局面,她用力在熊熊大火中拼尽全力的跑着,不敢转头,不敢停下,身后尽是干戈相撞和惨叫声,另有父亲和两个哥哥拼死一搏盖住敌人,父亲胸口还在流血,可照旧向她喊了最后一句话:

  “快跑!别转头!向前跑!”

  那晚没有星光,大火烧的夜幕都是血红色的,一直到白昼,她终于筋疲力尽的停下,她再也没有了力气,可她用了最后一点勇气回了头…

  那一幕,她永生不忘!

  就因为这些堂而皇之,自以为是的王公贵族,她家破人亡!

  她指甲紧紧扣进木窗内,她眸中除了恨,就是万丈深渊下的黑暗,她不会白白浪费这条父亲和两个兄长救下的性命,她在那一天就已经立誓:

  要让对头及他们所识之人,皆用白骨悲悼她的亲人,用血流成河祭祀那晚死去的十万亡魂!

  这时一声开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淮王的突然泛起,师仲柯并不意外,她关上窗,转身道:

  “淮王殿下,今日让您失望了!”

  楚淮看见细粉妆容的师仲柯眼底一丝惊讶,她的眉眼像极了几年前的一个女子,只是她的眉间少了一个美人痣,还尽是冷漠,几年前的那个女子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以后离独孤家的人远一点!”

  “殿下命我探查来这里每小我私家的消息,唯独不要独孤家的人的消息吗?”师仲柯察觉到他此时的气场差池劲,有些许怒气。

  他锁眉,又说不上来,独孤家和他是对立,也是最需要探查的人,可当第一次这么看到师仲柯正面时,他有种熟悉又陌生的特殊感受,或者说是似曾相识,可他也清楚,师仲柯不会是她,因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尽管如此,他隐隐有着错觉,师仲柯身上有她的影子,也许上天眷顾,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她的影子…

  他不想让她和独孤家的人有丝毫关系,换言之,不想她和自己的对头有丝毫。

  “独孤家的人是不会泛起在长乐馆的!”他面色冷漠道。

  师仲柯听说过传言,独孤家的人是从不收支这种地方的,而泛起在这里的独孤朗,师仲柯不禁起疑,他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那个时候,泛起在了长乐馆…

  她应声道:“一切听殿下的付托。”

  楚淮一进到房间就看到了这里的局面,充斥着种种恶臭,而她竟然还会留在这里一整天,“在这里一切小心谨慎,若是身份袒露,你自行了断!”

  “是。”师仲柯悄悄坚信她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另外,若是有事找我,可随时回弄玉居,那里会有人接应你。”

  “是,我记下了。”突然之间,师仲柯也察觉到了楚淮异样的转变,他话里随处都是矛盾,一边说失事自行了断,又说有事可回弄玉居找他,总之楚淮变得很奇怪。

  楚淮道:“你现在只需尽快查出散布谋士谣言人的线索,其他的可暂且不管。”

  “是。”

  从楚淮进门开始,师仲柯一直只恭维的几个字,而楚淮的目光却也在躲闪着师仲柯,师仲柯感受的出来,她也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使楚淮不敢直视她。

  两人缄默沉静很久,楚淮问道:“在沙漠之前,你可来过国都?”

  楚淮突然一问,师仲柯捉摸不透,她照旧违心的说道:“身世寒门的人,有的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一个地方,我只是运气不错第一次来到国都。”

  她来国都一共三次,前两次是追随父亲而来,这是第三次,但现在她铭记,她名唤师仲柯,是一个崭新的人,一切都是空白的人。

  楚淮没在说话,转身离开之际道:“记着本王的话,你对本王有没有价值,都由你决定!”

  说完楚淮很快就离开了,师仲柯停留了一会,在楚淮的身上,她隐隐发现了破绽,就是独孤家。

  他很忌惮独孤家的人,那么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很想探查独孤家的人的,只是她不知道今天泛起的独孤朗会不会可以成为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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