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道修踏入修真界之前不是凡人?十年前的她,同样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难不成凡人的命就容得下妖兽随意摧残吗?!
“再如何说,你也不外是练气期的修为而已,想要打败筑基修为的我,简直是自找苦吃!”孤璃冷冷勾了勾唇角,随即大片狐火向着莫小鸢袭来。
眼看着莫小鸢被大片的狐火给困绕了,孤璃脸上的自得还未消散,只看见跳跃的狐火当中隐隐浮现了一个身影,越来越近……
只看见一身粉白流仙裙的美人徐徐从火中走了出来,身上毫发未损,裙摆摇动,步步生莲。
“是鲛绡……”孤璃一愣,立马意识到了危险。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狐火如今竟不能伤她分毫,这一场战斗,他似乎已经败了……
再次抬眼看向莫小鸢的时候,一双紫瞳当中满是探究。
莫小鸢正一步一步向着孤璃走来,突然孤璃开口说了一句话,莫小鸢的脚步一顿。
只是眨眼间,孤璃便没了身影。
“你是……莫小鸢吧。”
待莫小鸢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突然泛起了另一道气息,莫小鸢连忙转头看已往,只见少年静静地站在刚刚狐火消散的地方,看向莫小鸢,一双瞳眸中满是惊讶。
莫小鸢徐徐舒了一口气,随即收了手中的长剑,轻轻拂衣冰封的地面便化开了。
“你是……什么人?”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
莫小鸢眸光动了动,抬眼对上少年的瞳眸,淡淡说道:“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闻言,那少年怔住了。
“变异风灵根,二十岁便已经修到了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只是你基础不是段长明,却为何要借他的名字?”莫小鸢徐徐说道。
少年徐徐吐出口气,再抬眼看向莫小鸢的时候,神色是一片平静:“若没猜错,你应当是同段仙师来自同一个地方吧。”
莫小鸢并不否认,只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段长明,笑笑说我是,我就是。”少年眸光动了动,随即说道。
莫小鸢微微偏了偏头,向着少年的偏向走去。
少年徐徐开口,将往事慢慢说来。
两年前,凉国闹旱灾,紧接着就是饥荒,他也受了难,之前的影象全都丢失了,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即是小女娃单纯的笑脸,从兰姨的口中得知,原来是在逃难的时候,他实在是太饿了,昏死在了路边,是笑笑发现了他,这才将他救了回来的……
“年老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不知道。”
“年老哥会飞,一定是长明仙师!长明仙师也会飞!”
“笑笑不许乱说,小令郎只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了,长明仙师已经回了仙山了。”
“娘亲才不要乱说呢,年老哥会飞,明明就是长明仙师!”
厥后,他就顶着段长明的名号一直生在世,每次一看到笑笑满脸的笑容,他心中也不由得随着喜悦了起来,有生之年,他只想护着笑笑一辈子,只要笑笑开心就好,甚至连之前丢失的影象,他都不想再去寻找了。
厥后山中来了狐妖,一夜之间屠了整个乡村,他拼尽了全力这才护住了笑笑和兰姨,往后狐妖便再也不敢来惹事了,只去镇子上抓人,是笑笑央求他将狐妖除去的,他便无论如何也要降服这只狐妖。
“你基础就不是段长明,为何不让笑笑知道?”莫小鸢皱了皱眉头。
少年眸光淡淡:“笑笑能够开心就好,不管我是谁。”
莫小鸢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凡间灵气贫乏,你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又是谁教你修炼的?”
少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便有一本文籍,我平日里就凭据那书上说的内容修炼,有一个山洞,在那里面修炼起来很快,那里就应当有你口中所说的灵气吧。”
莫小鸢缄默沉静了半晌,说道:“狐妖已经被重伤,这里不会再有危险了,那你可愿意成为真正的仙师?”
莫小鸢的瞳眸徐徐亮了起来。
变异风灵根的天才,已经很久都没有泛起了。
若能够获得正确的指导,未来生长的门路很是宽广。
却不想那少年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随我回去,那个地方灵气浓郁,也会有人教给你更好地修炼要领,你修炼的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甚至……还能永生。”莫小鸢说道。
却不想少年坚决地否决道:“不必了。”
莫小鸢愣了愣,连忙问道:“你为何不愿意?”
“我要陪着笑笑。”少年的回覆简朴直白,却不行动摇。
“那你可知道,你的心连着骨头,每一次受到攻击,岂论轻重,都是钻心的疼痛。”莫小鸢眸光微动,想起了之前在雨中用灵力查探他的身体的时候,灵力触碰到的那不行思议的角落——心脏。
他的心脏连着骨头,骨头上进了心里,每一次行动,都是钻心的疼痛。
这么些年来,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莫小鸢不由得感受一阵心酸,抬头接着说道:“跟我回去,或许会有措施解决呢。”
听到莫小鸢说出了他埋藏的最深的秘密之后,少年的眸光也动了动,纤长的睫毛轻轻发抖了两下,空气中一阵缄默沉静,过了许久,少年淡淡道:“不必了,我已经习惯了。”
他还想守着笑笑,笑笑还这么小,他走了的话一定会哭闹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么?”莫小鸢皱眉。
少年微微抬头,徐徐道:“我不想做仙师,也不想永生,只做好一个段长明,便够了。”
“我的事,还请莫女人能够保密。”
“在下定当,谢谢不尽。”
莫小鸢看着一脸坚定的少年缄默沉静了许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
突然一只传音纸鹤飘飘摇摇地飞到了莫小鸢的身前,莫小鸢捏碎了纸鹤,里面传来了上官婉的声音,片刻事后,她看向了少年,徐徐道:“也请你为我保密,明日一早,我要离别兰姨,离开这里了。”
少年愣了愣,随即点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