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魅力太过特殊吧。——《斗米小民》
“什……什么?”她听见这两个字从应无患的嘴里冒出来,双唇颤笑着问,“你该不会,是让我,给那大令郎做老婆吧?”
“正是。”应无患淡淡然将头微微低下。还正是?
“就为了一串佛珠,你要把我卖了?”悬铃捂着胸口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不嫁。”
他此回倒是头一回见她如此反抗,“木女人不必担忧,这不外只是一个战略,不是真的,我们会在外头接应你,不会失事。”
“那纷歧样!”她语塞片刻后道,“结婚之事,又不是儿戏。总不能让我后半生回忆起来,是和那样的男人一起拜堂的?”
应无患微微弯着眉朝她那处靠近,问道,“木女人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有情谷的那次,你明白大方得很?”
“那纷歧样,那是你!”悬铃再仔细想想此话略有深意,连忙改了,“我的意思是阁主你算是个正人君子吧,但南人斋的大令郎如此心肠狠毒一人,我去,岂不是没命了。”
想不到,这女人竟只想一心嫁给他,真是难为了这一片真心。
他略带惋惜的目光落于那红玛瑙佛珠之上,“如此,那便算了,我将这佛珠送还,命不由人,照旧让苏女人自生自灭吧。”
“等等!”要是苏落回真嫁给了那大令郎,那她岂不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她轻咳一声装作大义凛然的样,“我也不能眼看苏落回这样,此事就按你说的去做。”
她定是怕自己伤了心,这才允许下来。想不到她平日天南地北,在情感中确实如此专情,这些,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魅力太过特殊吧。
“木女人不必担忧,我时时刻刻都市在你身边,自会保你周全。”
木悬铃挤着笑,却总觉得是应无患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环环紧扣好让她自己跳进坑里。仔细一想,这阁中也并非她一介女子,另有叔齐,另有锦葵。
这就叫舍不得孩子,非套着狼。居心叵测啊……
半夜里,木悬铃睡得浅,常听见一阵躁动,纪无双说一小我私家的房里难免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究竟这阁中那么多年,有不少耗子。只是今日这耗子,怎得那么大个头。
她徐徐摸着枕下的瑞士军刀,朝着那耗子一顿乱舞,然后听见火折子一亮。亮了半张脸,那耗子竟是她。
“苏,苏落回?”
苏落回转身将蜡烛点亮,随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该不会是自己死不成,眼下,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苏女人……其实我觉着在世也挺好的,我还,还不想死。”悬铃攥着那把军刀,时刻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却见那身影愈发靠近。
“木女人,我来,是同你说谢谢的。”
“什么?”火折子终于灭了,那张脸也不似那么阴森,原来冷漠厌世的她,也会露出那般暖意的笑。
“此次前来除了致谢,另有一句话,我想同木女人说。”
她规则起身子收起刀,“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我劝女人照旧不要涉险去大令郎贵寓,若是为了落回,完全不必如此。”苏落回一笑,“横竖落回的性命早晚是要没的。”
“为何如此说?”这女人是对寻死有着执念吗?
苏落回朝她微微颔首,“不知木女人对命理有何看法,落回自小不相信命,想要与天相争,可近日我才觉察,命不由我,由天。”
怨天尤人,自暴自弃……种种症状,木悬铃微微颔首,看来这苏落回是得了抑郁症。这精神病人得顺着,不能着急。
“哦,苏女人自然说的有理,有理。”她灿然一笑朝落回微微颔首,“不外,苏女人不必有肩负,此次潜入大令郎府,不仅是为了解苏女人之急,此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查清。”
“更重要的事?”苏落回掂量着这话,“是何意?”
“这事,悬铃就未便透露了。”她忙转着话题,“白昼里,你,你为何要留下那佛珠?这红玛瑙佛珠如此珍贵,给了应无患,可惜了。”
“苏家虽家贫,但从不欠被人的,这一串佛珠,是落转意甘情愿拿出,女人就不要见外了。”话虽如此,但那佛珠给的是应无患,又不是她,她见外什么。
聊了半夜,苏落回此人也不是那般冷漠厌世,也时常笑起来,这样的人为何一心想死,就连木悬铃也不明白,这或许就是金边瑞香所留下来考验她的。
……
“什么?年老,你真要嫁人啊?”纪无双哀声连连,“如此怎好,如此怎好?”
她淡淡品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不又是真嫁人,只是混入大令郎贵寓查明一些事。”
锦葵凑过脑袋来,“可是视察我爹的事?那我也去,我也可以资助!”
她脑袋灵光一闪,看着那根救命稻草,忙颔首,“既然锦葵你如此有心,此次的事情就麻烦锦葵女人了。”
“不行。”身后那人忽而放下茶,朝着她说道,“此事照旧木女人来做比力合适。”
“应无患,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她又何曾不想问他,应无患,你是高看了我吗?
“并未。”他摇头目光如炬落在那星盘之上,“木女人来斗米阁也有一段时日,熟悉平日我们行动,此次入大令郎府,不是件小事,我不能让无关之人冒险。”
“正因为不是件小事,我更要查明真相,亲手为我爹报仇。”锦葵毅然站起,语气坚决,那双眼与这星盘之上的繁星一般,是漆黑中的希望,“我不是巨细姐脾气,我只是想要出一些力。难道这也不行吗?”
眼下,这情郎有意掩护美人,美人落泪要挥剑对头,如此情节,岂不就是培养情感的好时机。那岂不是离回去,又进了一步?
木悬铃蹑着脚往退却去,细语道,“既然阁主和二小姐另有事聊,我就先……”
嗯?袖子,袖子何时被拽了?
只听应无患沉声道,“既然如此,此事我会重新考虑。”
……
鲜花落满地,长长一段花路上四处红灯明亮。凤冠霞帔与富贵相称,如此盛大的一场婚礼,是为她而办。昨日的担忧,今日的好奇,都在那花轿之中。
“今日,可是这大令郎结婚之日,你瞧这排场,真是唯一份的。”媒婆甲碎语道,“这新娘子虽是江南人,家境清贫,但也是美人儿一个。”
“这还用得着你说,咱家令郎看上的人,一定是有特别之处。”媒婆乙持着一把小扇朝着里屋喊着,“新娘子,这花轿已经候着了,您还不赶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