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司马狷的崛起（十六）

　　自仇萧条毒发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力圈就由淡绿色转酿成灰绿色了，污浊而没有光泽，且其上的那层金光也消失不见。

　　箭、火球、石弹、石头碰到仇萧条的内力圈后都化成无形，袁绍讶然而惊，忙问郭熠：“郭先生，为何会这样？攻打了如此之久，为何仇萧条的内力圈还没被攻破？”

　　“将军勿急，仇萧条毒火攻心，已是强弩之末。将军您看，其内力圈已变得昏暗，这讲明仇萧条的毒已经慢慢深入体内。我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市使其内力圈变得越发昏暗，这讲明我们的攻击是有效的。请将军继续攻击下去，不多时内力圈必破，仇萧条必死！”

　　一直追随在旁的沮授也在无时无刻地视察，他虽不懂武功，却也察出眉目，“主公，请相信郭先生！请耐心期待！”

　　袁绍紧张的心情这才有所松缓。

　　那么幽州城的守城将士哪儿去了？他们为何不脱手呢？原因是这样的：公孙瓒与袁绍连年相战，已耗去了不少士兵，如今只剩下两万人，他已经把这些人调去易京，在自己所住的城下密密地守卫起来，而且公孙瓒也相信仇萧条能保幽州城不破，所以幽州城下的守兵少少。

　　仇萧条此时感应极端辛苦，大颗大颗的汗珠在他额上密密麻麻，这不仅是他的紧张所致，更重要的是他要维持内力圈不破。维持内力圈需要运功，外面的攻势一刻紧似一刻，他必须不停地大量地运功，如此他的毒也越发深入身体了。

　　“噗……”突然他吐了一大口的血，他不得不停止打坐，抬头看着城上的内力圈，已由灰转黑，圈外袁绍的攻击凶猛如初。

　　仇萧条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便决定孤注一掷，与袁绍他们同归于尽。他盘腿坐定，调整呼吸，调整气在体内的运行，突然一瞬之间他的皮肤上骤然多了一层黑漆漆的脏工具，原来这是他用真气把血液中的毒素逼出来。原来，这是依靠打坐吐纳来完成的，他这样硬行逼毒，毒素虽逼出来了，但血脉中的血也被逼出来了一些。

　　但仇萧条掉臂这些，他随即舞动身体，摆弄了一些武功招式，尔后城上内力圈的颜色为之一变，污浊的昏暗马上散清，恢复了纯厚的绿色，不停攻击而来的石弹等工具被狠狠地反偏向一弹，城下袁绍的大片戎马立即遭殃。

　　“欠好，仇萧条孤注一掷，他要用尽最后的功力和我们同归于尽！”郭熠慌然道。

　　无数的弓箭反向而飞，袁兵纷纷中箭，“为何会这样？郭先生，你不是说仇萧条必死无疑吗？为何他还能如此猛烈地抨击？”袁绍惊慌相问。

　　此时风犹如一头失惊的恶虎，疯狂往袁兵这边吹，啊，居然仇萧条还能变出武器，大型小型皆有，那武器猛若奔浪，势如惊雷，突然，神枪五客被风滚着回来，随后他们那五把长枪也被滚了回来。

　　五客跌落在地，重重地吐了一口血，“怎么样？”郭熠赶忙过来搀扶他们。

　　“仇萧条脱手极狠，他的内力还很深厚，郭老，您不是说他走火入魔了，为何他的功力还能如此厉害？”

　　“这……老夫也不知道啊……”

　　此时突然，风中响起了一阵呐喊：“众将莫惊，仇萧条这是回光返照，他已成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各人要保持斗志，待仇萧条身亡即全力攻进幽州城！”

　　声如雷吼，众士兵抬头而望，见呐喊之人正是沮授。他早已抢过鼓卒手中的鼓而独自竭力擂起鼓来。风中他高瘦的身材不显孤弱，因为他把鼓擂得震天响。

　　受到了沮授的鼓舞，众士兵大感振奋，其他卒鼓也尽力擂了起来。

　　此时沮授才放下手中的鼓，急步向郭熠他们走来，急急问道：“郭先生，仇萧条突然如此厉害，是回光返照吗？”

　　“啊……正是正是！”郭熠名顿开，“都怪我适才太过紧张，心慌意乱，没曾细想，没错没错，仇萧条本已身中剧毒，却突然功力大增，这正是回光返照的体现，不用多时，仇萧条就会暴死的！”

　　果不其然，不久，幽州城上内力圈的颜色急骤转变，酿成了沉沉的玄色，石弹火球等蜂拥而进，内力圈已挡不住了，马上幽州城被炸得震天作响。随即，但闻长长的一声：“啊……”，又听到一声轰天爆炸，郭熠随即高声疾呼：“仇萧条已死，刚刚的爆炸声就是他走火入魔暴死之声，”然后他飞快走到袁绍近前，道：“袁将军，我们赶忙趁势进攻幽州吧！”

　　袁绍还没反映过来，沮授也劝道：“主公，机不行失，赶忙下令吧？”

　　于是，数万袁军声势赫赫向城内杀进。没有了仇萧条的内力圈相护，幽州城马上如受伤的猛虎，被人蹂躏而过，城门一撞而破，城上的那些士兵不堪一击，他们哪敢相抗，一个个弃甲曳兵而走。

　　郭熠对正在盘腿疗伤的神枪五客道：“怎么样？你们还好吗？如今我方势如破竹，公孙瓒无路可逃了，我们赶忙去取他人头吧！”

　　五客的功力恢复了许多，便立即动身，往易京偏向而去。

　　几十座城池连绵相接，互成表里，十道宽阔的壕沟隔在城外，这就是公孙瓒所居之地。郭熠他们飞身来到，见到城上许多弓弩手已准备就绪，期待袁兵。

　　纷歧会儿，袁兵来到，但他们无法越过城下的十道护城河。他们取下架桥车，意欲渡河，然而过了一两条河以后城上的守兵即发箭而攻，他们不得不倒退回去。公孙瓒之兵居高临下，袁军基础无机可趁。

　　郭熠他们将情况看在眼里，于是六人立马运出内力圈，相互合成一个大的内力圈，将袁军全数笼罩，公孙瓒之兵射箭也射不进，袁军速速渡河，不多时，十道壕沟已渡过，直逼城下。

　　郭熠他们都受了重伤，无法把射来的利箭抨击给对方，只能将其消熔。

　　此时，袁军大部门已入得城内，与公孙瓒兵混杀一处，郭熠他们这才收了内力圈，这下他们内伤更重了，但无法顾及，不能犹豫，他们立马往公孙瓒处飞去。

　　这是何等高耸的楼宇，郭熠他们使尽力气，用尽轻功才上了去。一入宫内，六人不禁为里面的奢华侈丽而震惊——薰香满室，雕木如画，整个堂子的高阔水平比一般的超出许多。都听说公孙瓒入据幽州后纸醉金迷，今见果真。

　　但令人奇怪的是满室静静如也，不见一人，这着实诡异。六人恐防有炸，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

　　“啊……你们快来看看！”忽而木枪君高声惊呼。

　　他们便走已往一看，发现公孙瓒已吊死于房梁之上。

　　“公孙瓒也算是一代枭雄，多年来攻城掠地，与群雄争霸，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郭熠不无惋惜地说道。

　　“先生，此人不仁不义，不值得我们为之惋惜！”金枪君道。

　　“是啊先生，我们做那么多不也是为了杀公孙瓒吗？”木枪君道。

　　“而已，已为民除害，我也该回归山林了。”

　　“先生要谢绝巘山？”

　　“正是，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先生哪里也不必去，”突然堂外有人说话，“先生就留在我袁绍的身边吧，你立了大功，本将军要好好赏你！”

　　袁绍正带着沮授另有其他上将进来，公孙瓒之兵大量被歼，剩余的投降，基本平定。此时袁绍正意气风发：“神枪五客请出了郭熠先生，这才铲除了仇萧条，攻陷了幽州城，你们功不行没。故本将军践行前诺，立刻表奏天子，封爵金枪君为幽州牧。郭熠先生，您说，您想要何赏赐，本将军都依你。”

　　“将军，”郭熠道，“老朽深谢将军厚意，然老朽乃隐逸之人，性在丘山，立志安老山林，那些俗外名利早已不在乎，辜负将军盛情，望乞恕罪！”

　　“这……”袁绍嗫嚅着。

　　“主公，”沮授开口道，“既然郭老先生志不在此，主公就成人之美吧？”

　　“嗯，那好吧，本将军就不强人所难了，但些许赏赐总该要的。黄金，美女，您说要几多？”

　　郭熠见推辞不外，便接纳折中之法：“那将军就赏老朽黄金百两吧。”

　　“好，那美女要几何？”

　　“将军取笑老朽了，老朽年事高矣，还谈什么美女呢？”

　　“哦……对对对，先生超然物外，自然不染脂粉，那好吧，先生以后若有事，尽可来找本将军，本将军必竭力满足。”

　　“谢将军！”

　　其实郭熠基础无意于黄金，之所以要，是因为推辞不外，再说黄金也可以用来救助黎民。他收了黄金百两后，自己未曾要分毫，全数给了金枪君，用以资助幽州黎民。

　　柳亭外，微风拂拂，垂柳飘飘，亭里几人喝酒。

　　“先生顾怜黎民，不慕名利，高风亮节，神枪五客在此敬先生一杯！”金枪君说道，其他四人也恭然举杯。

　　一杯饮尽，郭熠神情祥和，悠悠而道：“你们千万别这么说，横竖老夫在此掷下一句话，若你们以后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老夫，老夫必助你们一臂之力。”

　　“谢郭老！”五人齐声道。

　　袁绍攻陷幽州后，拥有了冀、青、并、幽四州，手握数十万雄兵，威势赫赫，他本人也日益骄固，对于夺回邺城一事基础不放在心上，把它交给了沮授处置惩罚。

　　为夺回邺城一事，此时沮授正和神枪五客商量着。

　　沮授道：“列位，眼下邺城被歹人占据，袁将军授予我多数督之职，卖力夺回邺城之事宜，今日找列位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金枪君道：“大人，需要我等做什么，请直言。”

　　“年来，将士们四处征伐，兵乏民疲，故我方急需休养生息。然而邺城在他人手中，是个肘腋之患，所以我等要要以雷霆之击，一举夺回邺城，争取更多时间让兵民休养生息。神枪五君，早先你们允许过会资助我们召来天下英雄，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何时能使天下英雄归附？”

　　金枪君道：“多数督宽心，召集英雄之事三日之内必有佳音。”

　　“好，三日之后，就带他们来此议事，袁将军令我等务必攻陷邺城，彼时列位英雄皆有重任！”

　　“是。”五客起身抱拳而应。

　　在一片原始森林里。时辰还早，旭日初露光线，透进这片阴森森湿漉漉的林中，四周马上豁亮明朗许多。阳光从上往下洒，扩散开去，照在被丛草遮住半身的滑溜溜的卵石上，石头马上光泽赫然。突然，一阵极重而急骤的奔逃声靠近，它穿过树杈杂草，癫狂地乱奔，竟是一头体量硕大的老虎。它发狂乱奔，终于跑到了这里，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平滑的石头上，由于跑得急快，它的头也撞在了旁边的一棵巨松之上，瞬间被磨去了一块大皮，红血淋漓而出，猛虎不复奔跑，晃着脑袋伏于地上直喘粗气。

　　难道它被天敌所追？转头一看，果真有人紧随而至。那人腾飞而来，身躯轻盈，看来又是轻功了得之人。他没有落地，只见他两脚倒勾于树上，手中拿着一把连弩弓。他盯着老虎的偏向，凝神屏气，眼睛一眨不眨，“吁……”弩上三根长而锐利的箭应声脱弓，往老虎飞去。

　　老虎虽然看得明明白白，但只能趴坐于地，因为它的头伤太重，昏晕不能起。

　　当此危急之际，横空飘来了一块盾牌，将三根利箭盖住。令人惊异的是，利箭碰到盾牌后竟然急速反弹，箭头尖锐处竟被扭转，射箭之人见此却不惊，反而露出笑意，说：“你果真要救这虎儿吗？”

　　“那是虽然，今日这虎儿我是救定了！”林中又出来了一人，正是使用盾牌之人。

　　射箭之人便用脚一蹬，往上而飞，如同游蛇一般沿着树干扶摇而上，最后一手攀着一条如手指巨细的枝干，另一手拿着连弩弓，迅疾搭箭在弓，五根又粗又长的利箭稳稳置于弦上，一瞬的功夫，朝着使用盾牌之人飙去。

　　使用盾牌之人在地上，见利箭飞来，也不作犹豫，立即蹬地而起，奇妙的是，他腾身而上之时，双手不知几时已各握有一块盾牌，盾的底色为蓝色，有着沉厚的油光。其上镌刻一条金龙，龙口大张，龙身盘虬，栩栩有腾飞之状，如此之形把龙的神采展露无遗。

　　五箭疾飞，使用盾牌之人竟不避开，反是迎上去，双手大张，两个盾牌像是雄鹰的两张巨翼，箭来了，他倏地双手一合，两盾相撞，砰然巨响，而定睛一看，五根长箭竟被夹于其中，天哪，箭如此之快，如此之长，如此之重，他究竟如何做到的？

　　他更有厉害之处，在把箭夹住的下一刻，他又倏然旋转身体，五根长箭随着旋转，尔后一箭连一箭地飞出，往还在树上的那个射箭之人飞去，速度如电。

　　树上那人一惊，尔后一怒——自己的箭竟然为他人所利用，如何宁愿宁可？但恼怒归恼怒，攻击来了，他必须应付。只见他反身而起，脚离了树枝，往其他偏向飞去，五根长箭射断了那树枝，尔后落在了其他地方。

　　“哈哈哈……”两人突然舒朗长笑，身形尚在空中，此时正徐徐落地。

　　至地上，射箭之人拱着手走近用盾之人，边走边说：“盾兄武功照旧那么高，用盾之术愈益精湛了，原来小弟还想擒住那老虎……啊……老虎呢？”

　　两人转头一看，老虎已然消失不见，卵石之上徒留血迹。

　　用盾之人说：“刚刚我俩只顾打架，忽略了那虎儿，它定是趁我们打架之机逃走的！”

　　“盾兄，它受了重伤，跑不远的，我们追吧！”

　　用盾之人却突然认真大量着他，眼神中不无挖苦，说：“我说箭兄，你不是计划吃老虎肉吧？”

　　箭兄狡黠一笑，嘻嘻地说着：“怎么？难道老虎肉不能吃吗？世间无人吃过老虎肉，说不定那正是美味佳肴呢！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再说老虎都走远了……”说罢他施展轻功，往林中飞去，用盾之人也随着去了。

　　他们穿行于林中，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正在此时，突然一连串“呼呼呼”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顷刻，响声已在耳畔。此时他俩皆身在树上，抬头一看，一个巨物盘旋而来，原来那“呼呼呼”之声正是此物发出的。

　　那巨物旋转太快，基础看不清是什么工具。但他俩却似乎很是熟悉似的，基础毫无惧色，两人齐齐腾身而飞，在空中一个跨步，便踏在了那巨物顶上。他们本想发力把巨物踏沉，却不意竟有意外。

　　就在他俩脚落在巨物顶上时，突然其顶上生出磷磷尖刀，虽然只是小匕首，但其尖锐隔空可感。他俩始料不及，脸色失惊，幸亏都武功高强，能敏捷避过。

　　他俩落在地上，有些狼狈。而那巨物继续旋转，所过之处，竟然连巨松也反抗不住，尽被折断。尔后，那巨物调转了偏向。

　　此时又有其他声音，是马蹄之声。但见一匹白驹飞跃疾跑，鬃毛飘舞，往这边来。其实它身后还驮着一辆马车的，然而那车竟然只有轮子，车身为空，显得怪异极了。而车上的马夫正控缰策马，显得优游怡然，那股潇洒之气飘然传荡。

　　“吁……”马夫喝了一声，马蹄即止，马车即停，那巨物飘向这边来，减慢了速度，尔后徐徐落在了马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