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司马狷的崛起（十四）

　　“宗主，您为了增加士兵，设了许多优渥条件，确实是有许多人来参军了，但是卑职今天看了，来参军的险些全是五六十岁的人，连四十岁的都不多见，四十岁以下的基础没有。如此，来日袁绍来袭，我们难以相敌啊。”

　　“袁绍与公孙瓒决战，邺城男丁早已放逐殆尽，这个我也知道。”

　　“宗主早就知道了？难道您已有解决之法？”

　　“虽然，否则我怎敢入据邺城？如今四海硝烟，随处都有难民，我早已派人到许昌，长安，兖州，冀州等地运动，黑暗招募人马。那些难民当中有不少青壮之士，他们受够了流离之苦，都允许到邺城来，为我效力。这几天，他们就会陆续来到。狷儿，到时候我们要组建一支几万人的强兵，我将拜你为将军，由你掌御这支军队。”

　　“谢宗主抬爱，谁做将军司马狷都别无异议。看来宗主早已深思熟虑了，那么此时宗主应该对袁绍的情况了然于心吧？”

　　“这是自然。公孙瓒在易京城外挖了十道壕沟，城内筑造了许多高台，他自己居住于其上，且以铁作门，来往文书都要用绳索吊上吊下来传送。城内钱谷丰足，有重兵扼守，坚如磐石，袁绍基础无计可施。我料，他们这种胶着状态会连续很久，袁绍即便知道了邺城失守，也不会回军来攻的，因为一座小小的邺城怎能比得上地大物博的幽州呢。”

　　“那万一袁绍使用奇计，很快就打败公孙瓒呢？届时我们的新军未组建好，如何敌他？”

　　“不会的，袁绍此人刚愎自用且优柔寡断，不纳善言，我还在想他究竟能不能打败公孙瓒呢！”

　　“可是袁绍却也找到戟王尚八荒这样的江湖妙手来驻守邺城，若非宗主武功高卓，我们断不能攻陷邺城，这难道不是一桩明举吗？”

　　“尚八荒乃武林中的精英，袁绍居然让他留守邺城，若是我，我一定给他封官进爵，带他出征，说不定早已攻陷幽州，全胜而归了。”

　　“宗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妥讲？”

　　“说。”

　　“属下知道您蔑视袁绍，但他终究也是手握雄兵的人，属下担忧宗主太过轻敌了。”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

　　“属下认为，宗主应立即撤出邺城，转战其他州郡，许昌，洛阳，兖州皆可，那里虽有争战，但没有任何一方的势力是特别强大的，以我们如今的势力也能加入其中，虽然纷歧定能争得雄霸职位，但绝对比在这里与袁绍相争胜算更大。”

　　“好你个司马狷！”竹老突然拍案而起，怒从心头起，“原来你开初就不认同攻取邺城，原来你从来没有支持过我……”

　　“宗主息怒！”司马狷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言。

　　竹老真是怒发冲冠，脸都红了，不停地喘息，但竹老并没有再说什么了。一会，他的脸色恢复过来，恼怒消了一些，道：“狷儿，起来吧。”

　　司马狷慢慢地起来。

　　“狷儿，你智慧颖悟，而且天赋极佳，我真的是一开始就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的，我甚至希望你能修炼成第四级，因为这是我的毕生夙愿，我是完成不了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完成。我跟你坦白吧，我绝不会撤出邺城，不久的未来，我必灭了袁绍，冀州，幽州，并州，青州这些地方都市纳入我的囊中，我会成为一方霸主。”竹老顿了顿，继续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天命已老，纵使得成霸业也享用不了多久，到时候这一切我都肯定会让你承继的，你知道吗？所以我现在千般砥砺你，狷儿，你莫要辜负我的良心用苦啊！”

　　天哪，这哪是上司对下属说的话啊，明白就是怙恃对孩子的嘤嘤嘱咐。司马狷听了都忍不住流下眼泪了，他很感动，也知道竹老的心意是不行能改变的了，所以他也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辜负竹老的苦心。

　　入夜，月升中天，幽州城外，袁绍营中，灯火幽幽。袁绍坐在堆满书简的案上，他正当中年，须髯银中带黑，身材略显肥硕，看上去有点令人滑稽的臃肿。然而他脸上的黑云却是一点儿都不滑稽，只会令人恐惧。他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疾手蹙额，道：“真是可恨，幽州尚未攻陷，邺城又遭失守，真是令我头都大了！”

　　“主公休恼，欲成大功大业，必须要稳得住气。”原来袁绍旁边另有一小我私家，此人就是沮授，袁绍最重要的谋士。他看起来有点清瘦，面上的胡子不多，除唇上一撇，就是颔下一绺，洁净利落。他身穿一袭暗褐色长袍，正在身子微微前躬地看着袁绍。

　　“这些我都懂，可是如今我确实是烦恼啊，我该继续攻城照旧返回夺回邺城呢？”

　　“主公，请听在下禀来。如今，幽州城已被我们团团围住，公孙瓒必败无疑，我们断不能在此关头放弃。至于邺城，虽是小城，但它是我们最临近黄河的一座城池，若失，则我们就不能据黄河而守了，这会大大削弱我们的防御力，故邺城也必须要在我们手中。但夺回邺城绝非现在，而是我们攻陷幽州之后，彼时我们携大胜之威，以泰山压顶之势直逼邺城，城肯定能重回我们手中。”

　　“可是如今公孙瓒坚壁清野，如何逼他出来决战呢？若他一年半载都不出来，莫说攻陷幽州，就是我们的粮草也不够耗的。沮授，你可有什么措施？”

　　“在下不才，尚未想到措施。”

　　“哎呀……，还没想到措施，亏你刚刚还说得那么好听！”

　　两人一阵无言。

　　“怎么？两位大人很愁烦么？”突然帐篷顶上传来了声音。

　　袁绍和沮授都惊了一下，同时往上看。转头，那人已在眼前，沮授心思缜密，已想到此人武功不俗。

　　袁绍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我军营？”

　　那人脸上毫无异色，镇定自若，双手背负着，语气居高临下地说道：“是，我是夜闯你袁上将军的营帐了，那又怎么样？”

　　“那就要受我军法严惩，来人……”袁绍身材肥硕，声音也雄浑如洪钟。但他还没喊完，沮授就从旁阻止了：“主公息怒，此人既然能够夜闯军营而没惊动士兵，绝非轻易，他来此必有目的，主公不妨听他说完，兴许有助于我们。”

　　袁绍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声音语气稍有缓和，道：“说说吧，你是何许人？夤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人照旧慢悠悠的，说：“在下金枪君，夤夜前来，不为其他，实则是想资助将军。”

　　“金枪君？莫不是神枪五客之首的金枪君？”沮授惊而问之。

　　“正是。”

　　“等等，神枪五客是什么人？”袁绍不知江湖中事，不知神枪五客的威名，遂问道。

　　“回主公，神枪五客乃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妙手，其所使神枪，犹如入迷入化，胜过千军万马。得其所助，幽州必下矣！”

　　听了沮授如此说，袁绍心有震惊，不外他不是为他们的武功如何而惊，而是为自己有望早日攻陷幽州而惊，于是他转怒为喜，声音也变得客气了：“足下请落座，烦足下说说如何资助我？”

　　“只要公孙瓒一死，幽州城必乱，袁将军就可以攻陷它了。在下要资助将军的就是，杀了公孙瓒。”

　　“杀了公孙瓒？可他险些将自己关闭住了，如何杀他？”

　　“在下绝非信口开河，刚刚将军不也看到了吗，我能无声无息地闯进您的军营。总之一句话，我一定能亲手把公孙瓒的人头奉呈将军。”

　　“足下夜来此地，绝不是无缘无故地给本将军提供资助的吧？”

　　“将军明鉴。实不相瞒，此次杀公孙瓒，不是我自己一小我私家去做，而是我们神枪五客五小我私家一起去做。哦，将军对我们神枪五客不是很了解，容在下略作介绍。在下金枪君是神枪五客之首，其余四人划分曰木枪君，水枪君，火枪君，土枪君，我们五人乃是结义兄弟。我们五兄弟的意思是，送上公孙瓒的首级作为我们投顺袁将军的礼物，我们希望大功告成后袁将军能拜在下为幽州牧，让四个兄弟辅助在下。”

　　袁绍心里虽然不愿，在金枪君说完此话之时他已在心里暗骂着他了，只是袁绍也明白忍耐，没有体现出来。他道：“封你为幽州牧，足下的胃口是不是大了点儿？”

　　“在下知道这有不合情理之处，但在下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在下乃幽州人士，世世代代在那里居住，怎奈近些年来世道衰败，干戈不停，幽州的许多黎民和在下的怙恃也死于战乱，在下被迫背井离乡，流落天涯。但在下情系家乡，心中始终不舍，听闻公孙瓒占据幽州后，施政残暴，黎民受苦，所以在下想做幽州牧，让幽州黎民过上好日子，让祖先和怙恃在天之灵有所告慰，也让自己的这颗乡心有所慰藉。将军若准我所请，他日在下定当结草衔环，生死以报。”

　　袁绍依然是不愿意，但杀了公孙瓒这个诱惑又极为诱人，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看了看沮授。

　　沮授静静地听着，思绪一直飞快地谋划着，此时他向金枪君问道：“足下说结草衔环，生死以报，敢问何意？”

　　“神枪五客在江湖上也算是名声赫赫，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对外宣扬袁将军之好事，我想这对将军以后的宏图霸业必有助力。另外，江湖中有一些妙手欲择主以侍，成就功名，却仍未找到雄才简陋的雄主，神枪五客愿意发出招呼，以神枪五客之威望，他们肯定会归附袁将军，竭诚襄赞。”

　　“足下所说认真？”

　　“江湖义士，绝无虚言。”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沮授拱手向袁绍拜道，“主公，在下以为，神枪五客之要求可以允许。”

　　袁绍自然有听到金枪君说的那些利益，他心里的不愿意也减轻了许多，再者沮授也这样说了，他便允许了。

　　对于这些武林人士而言，杀人，哪怕杀千军万马，基础就不用太多人，因为他们武功盖世，能以一敌万。神枪五客自然是武功盖世的武林人士，杀公孙瓒这件事他们基础不放心上，五兄弟轻装而去。

　　这是个夜晚，月华流照，繁星闪耀。

　　五兄弟都身材高壮，高过七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还很年轻，就是年老金枪君也未过而立之年。他们脸上虽没有胡子，但也不像书生，而是既有书生的清秀又有莽汉的粗豪。他们的轻功极其高明，看，一会的功夫，他们的身形就升腾至半空了。他们是想夜入幽州城，突入易京，擒公孙瓒而杀之。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朴。就在他们穿过城外那片树林，准备飞进幽州城之时，他们撞到了工具，而被反弹下来。

　　五人落下地来，催使内力集中于眼睛，然后往幽州城上看去，这才发现全城已被一层内力圈笼盖住。此内力圈别同一般，他们使入迷枪，往圈上刺去，其竟毫无所伤。

　　“何人蚍蜉撼树啊？”此时幽州城里突然传来了人声，五人看去，不见人影，再看，那人已在目前。

　　“你们就是江湖盛传的神枪五客吧？”

　　“正是。”

　　“呵呵呵，看来江湖听说真的一点都不行信，我还以为你等有多厉害，没想到竟然连我部署的内力圈的一点皮毛都伤不了，我看你等照旧赶忙取消掉神枪五客这个称谓吧，别贻笑天下了。”

　　“你……”几个气愤填膺，急欲舞枪击之。照旧年老沉定，他自知非那人对手，轻举妄动只会送死，便拦住了几个弟弟。

　　金枪君问那人：“论武功，我等确实非足下对手。只是，江湖中人，本无仇怨，何不能友好相处，在下愿先示诚意。”说罢他拱手作揖，以示尊敬，然后道：“敢问足下尊姓台甫，所习的是哪派武功？”

　　那人高踞城楼之上，见金枪君如此敬重有礼，也欠好为难，便声音平缓道：“我就是金城仇萧条。所习武功嘛，天下无人不知，也无人不敬畏，而你们却不知，真是目光如豆，自己回去琢磨琢磨吧。”

　　虽是气愤难平，但武功不如人，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回去罢。

　　仇萧条之所以有金城之称，乃是因为他练成了一种特殊的武功——金城神功。战争一定涉及武器，而在战争中，城池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历久相积，城池与武器相依相融，从而也具有了神器属性。但城池终究不是武器，所以其神器属性与武器的神器属性存在区别。习成金城神功的人可以在城池之上设置内力圈，前文已说过，内力圈就是掩护圈，所以在城池上设下内力圈后，便可阻止敌人靠近。仇萧条在幽州城上设下了内力圈，故而神枪五客无法进去。金城神功虽是尽人皆知的绝世武功，然亲眼见过的人很少，包罗神枪五客也未亲眼见过。

　　“真是气煞我也……”木枪君脾气暴烈，一回来便拍案怒骂。

　　另外三个虽没有那么暴烈，但也满脸不平之色。

　　唯独金枪君神态平静，他全然不理兄弟们的情绪，只是慢慢地踱着步，最后站在窗前停了下来，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年老，在想什么呢？”

　　“仇萧条武功奇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神枪五客也算是江湖上的风骚人物，怎能被他羞辱呢？年老，适才你为何不让我们脱手，与仇萧条一决牝牡呢？”木枪君道。

　　“是啊！是啊！”另外几个兄弟也赞同道。

　　“你们听我说，神枪五客虽然不是避死贪生之徒，只是我们非仇萧条之对手，与他决战我们必败，纵然败而不死那也是一场莫大的羞辱，我们何苦那样呢？我们要记着，我们的目的是杀公孙瓒。”

　　被年老这么一说，他们无言反驳。

　　“兄弟们，”金枪君语重心长地说道，“恒久以来，我们没有遇到过对手，做事情是一战而胜，无有阻滞，今日如此，年老知道你们心有郁闷。但我们也要坦然认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实江湖上永远都是这样的，即即是武功厉害如仇萧条这般也非天下无敌的，所以我们可以豁达一点看待嘛，不要铭心镂骨了！”

　　年老由衷之言，几个弟弟心中豁然而感动。

　　“好了，回归正题。如今有金城扼守幽州，我们是进不去了，但有一小我私家可以资助我们。”

　　“何人？”

　　“郭熠。”

　　“年老，你是说文墨派大师郭熠？”

　　“正是。”

　　“可是我们不知他身在那边，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帮我们。”

　　“他就在冀州境内的绝巘山上隐居。至于他愿不愿意，我看就不用担忧了，因为郭老是一个通情达理，仁爱为怀的人，只要我们向他陈明情况，事情不难办成。”

　　“好，年老，那我们现在就去请他来吧？”

　　“年老，要不我们禀明袁将军，让他赐以厚礼，赠送郭老，这样岂不更好？”

　　金枪君微微笑了笑，道：“看来你们还不太了解郭老，他老人家虽然随和洽客，但也是恪守原则之人，他平生最不喜钱资厚物，若我们携厚礼而去，他还不见我们呢！绝巘山虽说离此不很远，但今晚肯定不是动身的时候，我们明禀赋过袁将军后再出发。放心吧兄弟们，只要我们开诚布公，郭老肯定会帮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