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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春秋

第八章、麒麟变

稷下春秋 黑板上的猫 3030 2018-03-10 22:33:23

  卫少候看了看正在凝神静气的老者们,自觉的退到一旁,心里想着四下无事,就悄悄的走到堆满工具的案旁仔细视察那些工具。

  墨家的刀具等自动被卫少候忽略,这种叮叮当当的家什卫少候不甚喜欢,自然一掠而过,眼睛盯在那些笔墨之上。

  那些笔,临时称之为毛笔吧。看其笔头,笔杆与现代的毛笔极其相似。笔头用优质的兔箭毛制成,毛长约有寸许,笔杆亦系竹管,所差异的是笔头不是插在竹杆套内,而是用劈开的竹杆端部将笔头夹在其中,外缠丝线,再涂上漆。

  看着案子上形形色色的毛笔,卫少候震惊了,我历史欠好不要骗我,不是说毛笔是蒙恬所造的吗?

  就在此时一个老者走上前来,看卫少候盯着案上笔具,面上略有思索之意,徐徐的问道:“王上,对肮亓弗笔可有兴趣。”

  “这位老,老丈,你刚刚成此物为什么?”卫少候将那支金丝弗笔拿起,颇有不解的问道。

  “这是老朽的金丝豪弗,王上若有兴趣,可来书上几笔。”老者取来一个似乎砚台的工具,将一颗玄色的丸子小心翼翼的放入那个物件当中,淋上少许清水,研磨起来,片刻之后,物件当中的黑丸化开,被老者均匀的研磨开来。墨色厚重,无任何杂物。

  卫少候盯着物件当中的玄色液体,微微变色,喃喃道:“这莫非是墨。”

  别看这老者鹤发苍苍,其实也颇有修为,听见了卫少候的喃喃之言,心里笑了一句:果真照旧胸无点墨,吾以为你开了窍,原来你照旧识不得学问之物。究竟是人老成精,心里千般讥笑,面上却颇为敬重,取过弗笔,仔细的沾过墨后,在铺开的绢帛上书了一“战”字。

  此字一成,一股凛冽之气迎面而来,如千军过境,杀气盎然。卫少候被这气息一冲,心底隐藏的战意立刻涌了上来。

  脸上的色彩变化良多,良久,卫少候才将这股战意压下,舒了一口气,心中将那句“上古无墨书宏富物料”骂了千万句。

  兴许是这个战字起了些作用,满殿的鹤发老人皆战意盎然,身上的气势无比恢弘。看着眼前的场景,卫少候默默的颔首,有此战意,何愁胜矣。

  “诸位先生,既然战意当胸,那便来战,这麒麟就是汝之武器,切莫让自己的武器受了屈辱。”卫少候大袖一挥,身上的气势腾起,一股龙威油然而发。

  “诺。”没有太过激荡的誓言,只有简朴的一诺,千金一诺,墨者重诺,画家惜知音,一字当得万千话语。

  墨家老者,身体颇为的坚朗,戊辰木木极为极重,那些老者大喝一声,一手托起,一手刀斧翻飞,就将戊辰木剖析开来,接着就由其他墨者,精雕细琢。

  看墨家如此卖力,画家的老者见义勇为,手中微微法力,一卷厚实的绢帛展开,平稳无皱的铺在大殿的石面上。弗笔挥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势在几位画家老者身上身前,手中似乎砚台的物件轻轻一挥,墨汁洒出,尚在空中,就被数支弗笔搅开,徐徐的一支活龙活现的麒麟就泛起在空中。

  卫少候见此局面,欣慰的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天空。夜色深重,难得的是,连续数天的乌云徐徐的散开,一缕月光洒下。空中一轮圆月躲在云彩之后,微微的露出一点绝色。

  卫少候大笑三声,朗声道:“秋空万里净,嘹唳独南征。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好兆头,好兆头。”

  身后的诸位老者纷纷跪倒在地,行大礼:“贺王上旗开告捷。”

  卫少候回过头来,一只庞然大物泛起在眼前,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不就是那麒麟吗。看他微微仰头,四蹄蹂躏,运动异常,仿如活物。

  上前仔细视察,枢纽运动异常,没有丝毫的粘滞感,双手徐徐的抚摸着麒麟,手上传来的不是绢帛的质感,是真实的鳞甲划过指尖的感受,卫少候大喜:“善。”

  这时一个老画家走上前来,将一支金色的弗笔递到卫少候身前,微微举过头顶:“此兽,尚有一处为完成,请王上执笔一画,成绝世佳作。”

  卫少候闻言看向麒麟,突然发现,麒麟虽然活龙活现,毛发真实,却少了一丝灵气,少了神物本有的灵动,仔细视察,发现眼眶里没有双眼。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典故,笑了一声,振袖,伸手,执过金弗,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微微一划,笔头立刻殷红无比,大步上前,调动全身的气势,在麒麟的脸上,轻轻的点了两下,弃笔,而走。

  就在此时,一抹血色在麒麟的身上闪过,一道神性辉煌洒下,一声似龙非龙的啸声在大殿里传开,麒麟跃起,四蹄重重落在大殿之上,刚猛有力,大殿为之一颤。一只真正的麒麟泛起在大殿之上。

  所有的墨者,画家看着麒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吾之一生足矣。”

  天空一丝鱼白微微泛起,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浓雾散开,卫少候立于廊下,看着浓浓的大雾,脸上带满笑容,“天助我也,万事俱备,只欠重铠,苏叶,魏言莫要让孤失望。”

  浓雾中,两个身影快速的走在廊下,片刻就来到了,卫少候的身后,施了一礼:“幸不辱命,五千重铠,臣等已经准备妥当。”

  “善,雄师中,选五千精兵,三刻之内,在乾门外候命。”卫少候一挥衣袖飘然而去,带走的另有苏叶手中的一副黄西重甲。

  三刻之后,卫少候一身铠甲,手持长剑,泛起在乾门之上,看着城门下的五千精兵,高声喝道:“吾等,血性在否。”

  “誓死为君效命。”城下五千精兵轻声大叫,凶悍之气四散开来。

  卫少候大喝一声,朗声喝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千军亦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吾辈为何而战?”卫少候高声喊道,身上的战意再难将歇,随着气息,徐徐散开,城下五千精兵感受到王上的战意,皆满身一震,血气弥天,高声喝道:“守吾家园,卫我国家。”

  “卸甲。”卫少候一声大叫,就有侍从散开,助五千将士,卸下铠甲。铠甲卸下,又有侍从端着黄西重甲泛起在众将士面前。手脚麻利的将铠甲换上,悄悄的退下。

  看着城下士兵皆严阵以待,卫少候大喝一声:“战。”雄师开拔,徐徐的隐藏在浓雾中。

  城墙之上,卫少候身后泛起了一个庞然大物,静静的立在身后。隔着铠甲,卫少候轻轻抚摸着麒麟。片刻之后,一拍麒麟:“去吧。”麒麟仰头一声怒吼,身体腾起火焰,轻轻一跃就消失在浓浓的雾气当中。

   卫少候下的城门,接过侍从牵过来的骏马,翻身上去,刚要挥鞭冲出,就被苏叶拦下。“王上,意欲作甚。”

  “孤要,披甲上阵。”卫少候眉毛一挑,战意盎然。

  “王上,万万不行,您千金之躯,莫要让自己深处险境。”苏叶满脸担忧的说道。

  “苏大人此言差异,王上与君同行,可状我军气势。”此时,魏言走上前来,与苏叶争辩。

  “魏言,切莫厮闹,王上宁静要紧。”苏叶一脸担忧的说道。

  “够了,宫中的墨家,画家老者,都有心上战场一遭,孤有万千战意为何去不得。”卫少候高声喝道。

  “王上,战略无双,若无王上居中策应,宫中空出乱象,况且王上身体……”苏叶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带着剑套,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孤意一绝,无需多言,宫中你二人可做主,若有违者,斩。”说完策马而奔。

  卫少候绝尘而去,空中落下一个黑影,掉在魏言手里。魏言微微一愣,举起此物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赤龙佩。见佩如见人,王上这是给吾等生杀予夺的权利。

  却说那麒麟,跃出城去,在林内狂奔良久之后,停了下来,一双大眼上下审察,四蹄来回不停的踏着,脑袋左右晃着。片刻之后认准了一个偏向,冲了出去。

  朱雀门外,一处军营内,中间的上将帐篷内,一个极其粗狂的男人端坐在案后,看着手中的木片:“大雾,王城静,四门安。”

  木片一抛,站起身来,取下身后武器架上的弓箭,大步踏出帐外,看着帐外士兵警惕的来回走动。颇为欣慰。

  这个男人就是鲁上,一手箭术,弹无虚发,精准无比,早上醒来,不知为好,心血来潮,想要狩猎,出来是看大雾弥天,心中咯噔一下,微微觉得差池。

  鲁上刚想回去,就看见营外,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划过。心里感应惊奇,立刻追了出去,来到身影消失的地方,发现一些蹄印,仔细分辨了一下。心里一个词语冒了出来:麒麟。

  麒麟泛起营外,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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