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的店面不大,靠路边的门面前面是诊室,后面是药房,诊室里有不少人排队等着看病。
林果瞧这些人的穿着妆扮,大多是贫苦的普通黎民。共有两位坐堂的医生,旁边随着药童资助整理医案。
穿过药房后面是个院子,刚掀了门帘就有药香迎面扑来,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药童忙着晾晒草药。
金宝上前喊道“连翘,掌柜的可在。”
药童抬头看见随着金宝的林果脸蛋一红,说道“金宝怎么带了女人进来,掌柜的在库房理药材,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喊去。”
林果瞧金宝与这边的人都很熟稔,想是经常跟仇大爷过来,也不多问,站在院子里等着。
纷歧会就见一位身材匀称满身药香的中年男子跟连翘一同过来,审察了一番林果。
问金宝“怎么你自己来了,可是你师傅有什么事情?”
金宝忙道“没什么大事,师傅付托我带这位女人来你这里卖药材。”
说完拉过林果介绍给掌柜的认识,又道“以后这位女人若是自己来,你也要当自己人才是。”
掌柜的急遽允许“那是自然。”笑眯眯的接过林果的背篓,检察药材。
药材不多,但都是高品质的稀有药材,这种品相的就是经验富厚的采药人也轻易欠好采到。这小女人一背就是一筐,怪不得老爷子要特意嘱咐自己。
小女人年纪虽小也是寻常妆扮,可那眼神气质却透着一股子与众差异的精明狡黠来。又有仇老爷子的看护,立即过称付钱。
因为仇大爷的关系,又有金宝在边上,省了林果许多麻烦,这一背篓草药卖了足足八两银子。
林果不知这些草药都是孙道全的师门一代代传下来的,全是珍贵稀有的品种,长了许多年头,又在空间里滋养了些日子,自然不是一般药材可以比的。
手里捏着八两银子,林果突然有种当年事情时拿到第一个月人为的感受。
想着要给家里人买些什么礼物,如何好好吃一顿犒劳自己。
今日也没有别人,只金宝随着自己大街小巷的闲逛,路过一家银楼,想进去给娘买对丁香或是素银簪子。
门口迎客的小二瞧见两个孩子,穿着朴素,那女娃长的到悦目,可穿着太过寒掺,放了进去买不起工具,万一在冲撞了其他客人,可是自己的麻烦。
开口赶人“去去去,一边玩去,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消费的。”
林果被小二推搡了一下,有些站不稳,金宝忙扶住林果。
开口道“你这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敢跟我家妹子动粗,小爷定要你悦目。”
那小二上前,抬手就要打金宝,被林果拉着躲开了。
金宝不平,上前推了一下那小二,不等小二回神,带着林果跑开了。
转头瞧了眼银楼,林果悄悄立誓,总一天我要赚多多的钱,买下整条街,到时候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只是如今确实囊中羞涩,自己岁数也小,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事情,别说是古代了,就是在现代也随处都是。
林果怕金宝生气,为自己出头结果还受了委屈,对金宝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生气。”
谁知金宝哈哈一乐,对林果说道“我不生气,我也没有亏损,有的仇就地能报,何须等到以后。我说过要他悦目,我们瞧着即是。”
两人躲在拐角,偷偷看那小二。只见那小二先是抓手,接着抓脸,越抓越痒,纷歧会的功夫,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痒的。左抓右挠的看的过路的众人捂嘴轻笑,直问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气的掌柜就地让那小二收拾肩负滚开。
林果与金宝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金宝推他那一下在他身上撒了痒痒粉,那药粉会让人满身上下痒上半个时辰,且越抓越痒,过了时间洗个澡也就没事了。
林果看着金宝,小小年纪却是个腹黑的,一点亏也不愿吃,不外这样挺好,不会随便受人欺负,自己也该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金宝气那小二欺负自己年岁小,故意整他,也好帮林果出气。看够了热闹带着林果去了自己常去的铺子,买仇大爷让带回去的日用。
又带林果来了东街一个很大的集市,这集市比上次林果来城里瞧见的还要热闹许多。
听金宝说这集市不是每天都有的,每季里只开十天左右。
此时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林果请金宝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了碗手擀面。
面摊是一对中年伉俪开的,手工擀的又薄又筋斗的面条,盛在大瓷碗里浇上大骨熬的高汤,撒上葱花,再放上几片切的薄薄的肉片,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老大的一碗有荤有素,吃的林果不住的颔首。
吃过了面,接着再逛,林果很喜欢这样的集市,吃喝玩乐,日常用物什么都有。
又多又杂,看的人眼花缭乱,金宝也不嫌烦陪着林果一家一家的挨着逛。
林果感受又回到了从前,乐此不疲的在集市上淘换自己喜欢的工具,跟摊主讨价还价,了解当下的流行趋势,供需关系。
林果不禁为当下的贸易有了新的认知,此时商路应该是四通八达的,集市上能看到西域的香料,草原的皮毛,沿海的珍珠,中原的金银,南方的丝绸,种类繁多,叫人目不暇接。除了铁器和食盐受官府管制,集市上能买到任何你想买的工具。
路过一家信摊,想着林旭早晚要去学堂念书的,家里只有爹爹留下的一摞旧书,早都被林旭翻看的到背入流了。
不是林果夸自家哥哥,林旭在念书这方面确实有天赋,蹲下身来想为林旭挑几本好书。
可那些书胡乱的被摊主堆在一处,实在乱的无从下手。
抬头看了眼摊主,是个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的美大叔。懒洋洋的坐在摇椅里打着扇子,也不招呼林果,只看了一眼,便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林果道“我哥哥就快入学了,我想挑几本书送给他,摊主可有什么好的推荐?”
那摊主微微睁开了眼,瞧林果蹲在书堆旁翻书说道“小女人既是认字的,照旧自己挑吧,若要我来推荐,定都是我喜欢的,女人的哥哥却纷歧定喜欢。”
林果道“我不需要哥哥喜欢,我只说适合他当下学的。”
那摊主只得站起身来,随手在书堆里挑拣了几本,递给林果“这些都适合,四百文一本,不二价。”
林果接过随意翻了翻,只见是些诗文杂记,因为是旧书,旁边另有以前读过此书之人的批示注解与体会。
那几本书上的注解都出自同一人的条记,好奇问道“这书是同一人所有吗,字迹都是一样的。”
那人面带不悦“你管他之前是谁所有,你到底要是不要。四百文你还想买到什么古籍珍本不成。”
这美大叔看着书卷气浓厚,怎么脾气如此离奇,自己只是随口问问,却引来如此怪话。心想当下的文化人约莫都是这样吧。
也不与他争辩痛快的掏了二两银子挑了五本带走。
这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读的起的,笔墨纸砚还没买呢,只是五本旧书就用掉二两银子。
可这是对自家哥哥的投资,再贵也觉得值得。摸摸兜里的银子,笔墨纸砚照旧等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