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氏大地,一座荒芜的山上。
李斗坐在一块兽皮毡子上,闭目养神。
在他的劈面,有一名少女同样盘坐,双目时而望向远处,时而又看向面前的李斗。
远处,灵光爆散,巨响声连绵,那是兵图族和天广氏在进行血拼。
而这少女,自然就是虹瑕,几日前李斗与兵图翼一战事后,引来了天广氏,厥后李斗便随着虹氏先行离开了,也自然没有人胆敢阻拦。
现在从虹瑕那不耐的神色来看,显然李斗已经在此调息许久,并未理睬早就想问他话的虹瑕。
时间徐徐推移,也不知为何,虹瑕越见李斗那从容淡定的神色,心中越是生起一团无名火。
终于。
“差不多了,你已经养神三天了。”虹瑕一拍两人面前的地面,道。
但她虽然话语很冷,手拍下来却很轻。
但李斗并没有理睬虹瑕,只是眼皮动了动,呼吸仍旧是平稳。
虹瑕见状秀眉一挑,一手抓起地面的一块石头,直接向着李斗砸去。
啪!石头刚到李斗面门前三寸便直接爆炸开来。
李斗悠悠醒转,平静的眼神在虹瑕身上扫视几眼,旋即道:不要急。
“你还没休息好?与兵图翼大战时我看你频频被重伤,不是瞬息就好了?”虹瑕狠狠地瞪着李斗,凶气毕露。
李斗摇摇头,没有和虹瑕解释过多,只是指了指山脚下的偏向:“恰好你把我喊醒,那就带着你的族人先退开些吧,我要准备完全突破了。一切都待之后再说。”
说完,李斗竟然又是闭目,似乎不计划再说半句话。
虹瑕见状自然怒极,一双素拳捏得爆响,周身法力更是一瞬间暴乱,在虹氏中,还没有哪小我私家如此付托般对她说过话。
更况且,她好说歹说也守着这里三日,这李斗睁眼后就说这一句话?而且照旧要把她给打发走!
以她以往的脾气,自然恨不得立即发作,将李斗痛揍一顿,但现在的虹瑕其实有求于李斗,因此她很快就压制下自己的怒气,凶狠地盯了一眼李斗,转身急速飞下山。
沿途几声炸响,那是虹瑕随手打爆了挡在面前的顽石。
等虹瑕下来之后,早已在此期待数日的虹氏族人自然一脸茫然,不知道虹瑕如此恼怒。
山上,等虹瑕彻底离开后,李斗这才再度睁开双目,只是这一次,他的脸色不再平静,原本玉色的脸庞飞速转为青黑,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基本不稳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噬。”李斗苦笑一声。他先前让虹瑕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让后者见到此时这幅景象。
随着李斗这一咳血,在他胸前有工具蠕动了几下,很快一只甲鱼从李斗胸前的兽皮衣物中钻了出来。
“这简直是反噬,你能不死,全要仰仗这里是真古梦境,否则你独立于天地之间,在外界,要反噬死你,易如反掌。”屠恶道。
说话,屠恶又仰起蛇首瞧了瞧李斗,有些啧叹道:“想不到这个光景的天地下,居然另有人能够炼命而行。”
“什么意思?”李斗强忍着体内的阵痛,问道。
“你这次算幸运的了,在老朽那个时代,像你这样将不斩虚树,死于反噬的人太多了,敢炼命,就是在找死!”屠恶道。
“炼命?”李斗端坐调息。
“不错,你现在是不是感受基本动摇,体内法力匮断,相济无力?”
李斗闻言眉头轻轻皱了皱,旋即点了颔首。
“哼,这即是神树反噬,而在我那个时代,也将你这种不斩虚树,反而将虚树炼成神树的人,称之为炼命者!”
屠恶说着一只前爪在蛇首下微微捋动,若是他现在化为人形,一定是一个老人在轻轻捋动髯毛的模样。
只听他继续道:“其时炼命者不算多,但也绝对不是极其稀罕,他们不斩虚树,在天地间独立一体,实力在我那种洪荒年代也是十分恐怖,强大的炼命仙越发是无人敢招惹。但虽如此,这种另辟蹊径的修行方式首先很少有人能炼成,因为局限要求许多,另外也是有一个可怕的工具横在所有人面前,那即是反噬。”
“炼命者过早地独立于天地之间,也就造成了神树成为了他们行走立身的唯一依靠,所谓神树在则人在,神树亡则人亡。炼命者极其重视基本,因为他们的基本一旦受到重创,或者修行时稍不留心造成某一个地方有所缺漏,便会导致灭顶之灾!”
“这一次你遭受反噬,即是因为基本受到了动摇,幸亏你幸运,实时收手,否则即便你杀了那个兵图翼,马上你也会暴毙而亡。”
李斗闻言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你刚刚说如果我在外界的话,就必死无疑呢?”
屠恶蛇首冷眸瞥了瞥李斗:“这即是炼命者最为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一旦选择炼命,就要随时遭受反噬,这反噬一方面来自神树,但另一方面,也来自天地!”
“独立于天地之间,天地允公,怎能容你?如果说炼命者有三成最终死于神树反噬,那就有六成以上是死于天地反噬!每当炼命者突破一层境界,那种天地反噬便会剧烈数倍,越是修炼,越是恐怖。”
“现在的你,不要想着怎么修复好伤势,而是去考虑怎么能在世突破到无根吧。”屠恶摇头晃脑隧道。
“哦对了,等你出去再突破啊,先把我送出去你再死。”屠恶似乎想起来什么,忙不迭增补道。
李斗听了屠恶这些话陷入沉思,也不知有没有将屠恶最后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有了片刻,李斗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在这里,真古梦境中,天地反噬会弱一点?”
他还记得刚刚屠恶说的,他这次能不死,就是因为这里是真古梦境中。
屠恶闻言心中莫名咯噔一声,有些发愣隧道:“怎么了?”
“如果这里的反噬弱了,那为什么不在这里就突破呢?”李斗长身而起,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