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在万米高空航行。
中间偶尔会在渡口处停驻。
以便魂士换乘,同时仙舟也会贩卖活物并进行采购。
究竟维持一条仙舟航道,花费的钱财物力不行胜数,但进行商货贩卖更能赢利百倍。
走走停停,两月时光不知不觉已往。
顾闲云一直待在房间里,除了需要进食,或偶尔去甲板寓目万里高空的风物放松,就是炼制丹药,修习、推测大雪蕴风雷和轻雷落万丝这两式魂士,另有神将术。
升魂丹、朱颜敛以及一些寻常丹药,他炼制了许多,以备不时之需。
两头鬼魅被完全炼化成纯净的魂力,最后和种种质料融合,形成两粒雾白色的通识丹丸。
两粒通识丹先后被他服食,识海灵台中的神识再次获得提升,到达木胎二转境界。
大雪蕴风雷和轻雷落万丝都是在四方云动、摧山撼岳、雪满弓刀的基础上一步步衍化和增强。
他对四方云动、摧山撼岳、雪满弓刀掌握的十分娴熟,因为对于大雪蕴风雷和轻雷落万丝也不难理解,这些时日的琢磨之下也小有所得。
至于神将术,则因为如今神识再次提升,到达木胎二转境界,修习起来驾轻就熟。
他倒是想试试召唤神将出来看看效果,不外想到这照旧在仙舟之上,不能闹出太大消息,引人注目,终于默默忍耐下来。
小小房间,自成一个小天地,没有外界的滋扰,他每日把时间分配的严苛水平,不想浪费丝毫。
每日都是炼丹,修炼。
日复一日。
又是半旬时光已往,有小厮挨个敲门,提醒澧都就要到了。
盘膝而坐在床上的顾闲云睁眼,停止修行。
整理了一番衣衫,把雁翎刀悬腰间,最后看了眼这所小小房间,想起这段时日的平静和充实,最近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
他领着三黑、傀儡来到甲板之上,就见小广场一般宽敞的甲板上早就人满为患。
众多魂士靠在船舷边,对着远处指指点点。
来到甲板上,顾闲云发现往常澄净无垠的天空变的昏暗,似有层层阴云堆叠,而越往西方越是浓厚,颜色也越是深沉。
那片望不到头的天空阴云密布,汹涌转动,沉沉的压下。
下方一座不知多宽大的城池,完全淹没在从空中压下来的阴云之中。
城池又似一个漩涡,吸引着万里高空的阴云压下来,扯的万米规模内的阴云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悠悠下沉。
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震撼。
但他仔细视察,就发现那些阴云并不是真的云,而是一个个灵魂拥挤一起形成的。
这些阴云,是整个天下的灵魂。
它们因着冥冥之中的力量,被吸引到这里,最后再被澧国都吸入,然后进入轮回转世。
在澧都外围,无数修建绕城而建,鳞次栉比,层层叠叠。
澧国都不知几许大,围绕澧都而建的外城更是不知有多大规模。
从空中望去,只见屋舍密密麻麻,铺陈到视线最远端。
越是靠近澧国都的修建越是巍峨高峻,随着往外辐射,形制慢慢浅易,最外围的基本都是简朴草棚搭建。
强弱漫衍,一目了然。
随着仙舟停驻在一处岑岭崖边,魂士们有序下了仙舟。
此处渡口也不例外,也有一条街道,商铺林立。
魂士们在商铺中逛荡,寻找心仪之物。
顾闲云没有在街道这里停留,澧国都近在眼前,他照旧想赶忙完成师父的嘱托。
不外,一想到进入澧国都,师父就要进入轮回,彻底离开,心中又难免十分不舍。
虽然数月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伤心依然不行抑制漫涌心间。
天一直阴沉沉,不见丝毫阳光,头顶是厚厚的灵魂组成的云层。
让他的心情更为降低、压抑。
随许多没有同样没有在街道上停留的魂士一起下了岑岭,随着进入澧都外城,魂士们徐徐疏散。
走在一随处不高一人多高的草棚之中,看着草棚内衣衫褴褛却依旧修行的魂士,顾闲云不动声色,心中却泛起波涛。
在澧都,低修为的魂士境遇竟然这样的寒酸。
像这些魂士,若是在仙源城,那可都是各个家族的座上宾啊。
最不济,也是贵客一的待遇。
衣食无忧是没有什么问题。
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幅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草棚连绵不停,离隔的路也凹凸不平,上面偶有兽皮或是其他秽物扔在上面。
看的他微微蹙眉。
一个只着单衣,露出干瘦排骨的男子上前,“看令郎的样子,是第一次来澧都吧?”
顾闲云轻轻颔首。
“那令郎可要小心了。澧都可不比外面那么安生,这里杂乱的厉害,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用饭、住宿可能都市遇到黑店,刚到这里就被人掏光家财”
男子指了指周围的草棚,“如果再实力不济,最后只能像这些人一样结庐而居了。”
“既然如此凄惨,他们为何不离开这里,反而要一直待在这?”顾闲云问出心中疑惑。
“那他们也得有离开的财货啊。”
男子嘿嘿一下,“澧都领土辽阔,离开此地只有乘坐仙舟,可仙舟的票钱可不是小数目。没了钱财的这些人想要攒够一张票钱不知要何年何月了,而且他们这些草棚,可也是要给房租的,别小看草棚破旧,也是不自制啊。”
顾闲云看了看那遮不了大风、挡不了大雨的破旧草棚,“有人不愿意给吗?”
“露宿街头虽然可以不给。只要住了就得给,不给……嘿嘿。”
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啊,令郎,在澧都这里,两样工具最重要,一是实力要硬,二是手中钱财要多。虽然,实力更重要一些,否则有再多钱财,也都是取祸之道。”
“呵,受教了。”
顾闲云对澧都又有了一番认识。
男子亦步亦趋跟在旁边,“令郎,要不要雇佣小的为向导,小的对澧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店肆、住宿、吃食,那家最公正,我一清二楚,保证不会让令郎受骗上当,落得这些人凄惨下场。”
顾闲云淡淡拒绝,“哦,不用了。我照旧先走走吧。”
“既然令郎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男子笑容不改,“不外,我为令郎解说了澧都这么多情况,没有劳绩也有苦劳,令郎是不是意思一二?”
“嗯?”
顾闲云微微偏头,望着一脸笑意的男子,“我可没让你为我解说。”
男子笑意徐徐收敛,“可令郎听了我的解说,这总是赖不掉的事情吧,那是不是也应该付些酬劳?”
“强买强卖?”
顾闲云真是没想到,刚到澧都就被人套路了。
男子嘿嘿笑了笑,“看令郎怎么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