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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魂争雄

第七章 真特么疼

万魂争雄 雪中轩 4110 2018-05-08 22:30:43

  瘦竹竿拐到辅仁大道。

  真源大道和紫气大道平行,呈南北偏向。

  辅仁大道呈工具偏向,和真源大道、紫气大道垂直相连。

  三条主要干道组成了仙源城的主要商业区和生活区,每日的人流量都许多,熙熙攘攘,喧闹嘈杂。

  与瘦竹竿隔着二十多米远,顾小二晃晃悠悠的缀在后面,挤开人群看看路边卖的香喷喷麻花,踮脚从人头间瞅瞅小摊贩烙的热腾腾烧饼,不时扒着魂器店的大门,在伙计嫌弃的目光中往里瞧瞧,但他的目光始终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落在瘦竹竿身上。

  跟了泰半个辅仁大道,顾小二也不急,闲庭信步一般。

  十字路口,瘦竹竿向南拐,上了卫真路。

  瘦竹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顾小二心里沉了下,面上却不显,“真特么能绕。”

  他依然步子悠悠,来到卫真路和辅仁大道的十字路口,在路口的梨摊上拿起个大鸭梨,颠了颠,余光随意向南一撇。

  左手拿刀垂在身侧,背着鼓鼓的肩负,身形高高瘦瘦,衣服穿在身上晃晃悠荡。

  透过来来去去的人影,看到这个背影,顾小二心里松了口气。

  “孩子,家里自种的梨,甘甜多汁。自制,二十铜钱一斤,来几斤?”浓眉大眼,相貌朴实的摊主推销道。

  “这么自制,你等会,我去找我爹要钱,等会再来。”

  顾小二撂下一句话就走。

  “那你快点啊!我这梨卖的可好了,晚会可就没有了。”摊主在身后喊。

  “知道了。”顾小二随意摆了摆手,把雁翎刀抗在肩上,走路一摇三晃,低声吐槽,“二十个大子一斤,这么奢侈的水果,我可吃不起,有这闲钱,还不如沽壶酒喝。”

  在卫真路又跟了会,顾小二眼突然微微一眯,站在那迟疑了下。

  瘦竹竿又拐了,这次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顾老大为了能收集到种种各样的消息,手下笼络了一帮子对于跟踪盯梢精通的人,顾小二和他们经常混迹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一些禁忌。

  俗话说,逢林莫入,见洞必钻,啊呸!见巷慎跟。

  随着进巷子,一是,巷子人少,容易袒露。

  二是,说不定已经被发现,所以被跟踪人才进巷子,而跟踪者跟进巷子就遭到埋伏。

  仔细想了下,这一路上没有什么袒露的迹象,顾小二便决定跟进巷子,不外照旧在巷口等了会,这才走进巷子。

  外面阳光照不进来,巷子有些暗,地面不知谁泼的污水,一坨坨的烂菜叶和剩饭在墙根下堆了一溜,另有酒醉呕吐的秽物,显得阴冷肮脏。

  顾小二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迈步往巷子深处走。

  他小时候,顾老大没那么多手下,只有六指、樊麻子,家里生活饥一顿饱一顿,顾大嫂便带着他在这种巷子里捡剩菜剩饭,早已适应了这样的脏乱。

  这条巷子没有行人,只有顾小二一人。

  巷子里回荡着他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嚓!嚓!嚓!

  巷子尽头是个右拐的弯。

  盯着尽头那个弯,顾小二心里没来由的跳了跳。

  在他还没琢磨清楚为什么没来由心悸时,脚步的惯性中,已经拐过了巷子尽头的弯。

  “妈了个鸡!袒露了!”

  看着迎面持刀站在巷子中间的瘦竹竿,顾小二心里暗骂一声,也不用去琢磨心悸的缘由了。

  他神色稳定,脚步不停,“哎,年老,麻烦让一让,别挡道啊。巷子原来就窄,你还站在中间,有你这样的吗?”

  瘦竹竿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冷笑,身子嗖的扑向顾小二。

  “沧啷!”拔刀。

  唰的劈下。

  顾小二大惊,你大爷的!要不要这么心急,话都不说拔刀就砍!

  看着瞬间到了身前的瘦竹竿,和当头罩下的刀光,他心里下意识的想拦。

  “铛!”

  金戈交击,火星四溅。

  顾小二整小我私家像枚炮弹倒飞出去。

  “嘭”的一声,砸到后面的墙壁,摔到地上。

  “恩?”瘦竹竿皱眉,没有想到劈面看起来瘦小的孩子能接的住他迅猛的一刀。

  痛苦的摸了摸后背,感受脊梁骨没啥事,顾小二看了眼握着雁翎刀阵阵发麻的右手。

  那么快的一刀,竟然接住了!

  惊喜之后是庆幸。

  大爷的!辛亏接住了,否则小命就撂这条破巷子里了!

  嘿嘿,看来这月余日子的劈柴不是白练的,有点效果啊!

  顾小二抬头,瞄了眼瘦竹竿,既然能挡下一击,那这人倒可以做磨刀石用用。

  他这边心里寻思,只见远远站着的瘦竹竿一抬手,挥刀。

  一道一人高的光弧肉眼可见,犁着地面,划破空气,以更快的速度袭来。

  艹!

  这种攻击!

  魂术士!

  顾小二也顾不得背疼和手麻了,一个驴打滚闪开,起身就跑。

  我一个刚劈了月余柴的普通人,你一个魂术士。

  欺负我,还特么刀刀要命,有意思吗!

  “砰!”

  “哗啦!”

  刀气劈在顾小二刚刚所在的墙壁上,石屑四溅。

  一块碎石屑砸到背后,生疼,顾小二嘴角一抽,想,预计出血了!

  然而他头也不回,脚步又加速了几分。

  急促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绵密连贯。

  巷子转弯处,史瀚看着跑出巷子一转弯进入卫真路不见的身影,眼眸平静无波,轻声自语,“跑吧,跑的越快,魂气在你体内肆虐的也就越厉害。”

  顾小二出了巷子基础没在卫真路上停留,直接又嗖的下钻进另一条小巷子,一通狂奔,逢路口就进,连续拐了七八天巷子,慌不择路,真是见洞必钻。

  七绕八绕,把他自己就快绕晕的时候,绕到了真源大道上,这才看了眼身后。

  见身后没什么人跟来,马上松了口气。

  弯腰,一手拄刀,一手扶膝,呼哧呼哧的喘息。

  “哎呦,我的背!脊椎骨都快给我撞断了!”反手摸了摸背,一按一疼,顾小二龇牙咧嘴,“樊麻子接的什么票据,坑苦小爷了,差点丢了小命!辛亏小爷机敏,溜得快!盯梢魂术士,这不是嫌命长找死呢吗!”

  呼!

  平复了下气息,顾小二站直身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背后的巷子,生怕那个瘦竹竿晃悠出来,再来一刀。

  确定瘦竹竿没有追来,他总算放下心来,神思不属的沿着真源大道逛荡起来。

  哎呦,这波亏大了!

  原来只是一个简朴的盯梢,弄的这么惊险刺激。

  不行,得让樊麻子多沽几壶酒,恩……翠涛,蠕渌各一壶!

  ‘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听过这首诗后,他就想尝尝了,不外一壶酒三百文的价钱,实在让他望而却步。

  自己的小命,怎么着也值六百文铜钱吧!

  想到这,顾小二竟还一脸垂涎的笑了笑。

  用妙想天开转移注意力,来忘记疼痛。

  这招他用的炉火纯青,小时候每每饿肚子的时候,就妙想天开一通种种好吃的、想吃的来忘记饥饿,虽然事后会更饿,但他想象的当下确实是美好的。

  想着想着,不禁追念起瘦竹竿随手挥的那一刀。

  一人多高的刀气!

  犁地而来,瞬间即至,石屑纷飞!

  这就是魂术士!

  果真比普通人拿着刀哼哼哈哈对砍高峻上多了!

  顾小二像模像样的挥了两下雁翎刀,我什么时候才气像他那样,甩手一个刀气。

  突的,他眉头一皱,感受右手微微哆嗦,险些要握不住雁翎刀。

  他连忙用左手握住右手。

  但接着,他就感受体内突然多了一股气。

  这股气在体内四处肆虐,恰似无数刀片游窜,凌迟着五脏六腑,骨骼血肉。

  那种清晰而连绵不停的痛感让他整小我私家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

  冷汗瞬间濡湿衣衫。

  沧啷!

  雁翎刀脱手落地。

  顾小二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整小我私家紧紧蜷缩成一团。

  牙关紧咬,腮帮支楞着,脸色苍白,吭哧吭哧的喘息,尽力抑制。

  对于突然而来的变故,顾小二想了种种可能,最后只有一个,就是他接下的魂术士那一刀。

  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只知道,他和那名魂术士只实打实的接触了那一次,而他遇到的人里,也只有那名魂术士能施展现在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

  原来还想回家或者去找樊叔装装可怜讨杯酒喝,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魂术士的手段,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韩先生或许有措施。

  努力把雁翎刀扒拉到怀里,硬撑着站起身来,踉跄的沿着真源大道,一步一步向北城门颤颤巍巍挪去。

  顾小二身体内就似乎盛满了刀片,他每一步,一丝细微的发抖,都市敏感的引起体内满载的刀片运动的越发剧烈。

  走了一段,他就得停下喘息,然后接着再走。

  出了北城门,过了过水桥,下了官道踏上乡间小道,平日半柱香的时间,顾小二愣是走了一个半时辰。

  噗通!

  空旷无垠的田野上,顾小二直挺挺的栽倒在麦田里,久久未动,似乎死去一般,只有手臂不时的痉挛,讲明他仍在世。

  泥土的腥气和冰凉,让感受要被无数刀子从内而外刨开的他微微清醒了几分。

  嗓子里发出降低的嘶吼,头抵着松软的地面,一点一点的弓腰,跪立起来,然后双臂搂着雁翎刀,一腿哆嗦的撑着,一腿勉力的努力站起来。

  继续踉跄前行。

  韩先生。

  一定要到韩先生家。

  走不到,会死。

  倒下了,站不起来,会死。

  我还不想死。

  所以……我得走,一直走。

  一……直……走!

  顾小二记不得栽倒了几多次,他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走,似乎长这么大,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恐怕连下半辈子的也走完了。

  但,不知怎么的,还没有到大宋庄,没有到韩先生家。

  “老头子,你看这是不是每天都去韩先生家的娃娃?”一有些尖锐的妇女声道。

  “还真是。这是怎么了,一身泥?”另一道醇厚的男人声接口。

  “不知道,咦,这娃娃眼神瞅着怪渗人的。”

  顾小二模糊中,听到了韩先生三个字,他抬眼,天地旋转、一片闪动庞杂中,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影,恰似是人,又恰似拉长了身影的鬼。

  “韩先生,带我……找……韩……先生!”

  顾小二勉力张口,发出嗓子破裂的声音,蹦出一个一个的单音节。

  “这娃娃是不是说找韩先生?”女人问。

  “似乎是。”男人回覆。

  “那咋办?带他找?”女人坐在架车子上,迟疑着。

  “不能吧,没那么夸张。”男人一手扶着驾车子把手,一手把车绳从肩上拿下,“你先下来,看样子这娃娃是不能走了,让他躺车上,我拉他去。”

  女人依言下了车。

  两人协力把满身痉挛无力的顾小二拖到车上,放好躺平。

  “咦,这娃娃咋一个劲的抖,还出虚汗。老头子,你看他像啥病症?”女人推着车,问拉车的男人。

  男人身子前倾,车绳套在肩上,双手扶着架车子把手,脚步加速,“知不道,我又不是医生。”

  “那这娃娃非要找韩先生,咱隔邻韩先生是医生?不是个砍柴的吗?”女人又问。

  “恁些话!你管韩先生是不是,这娃娃这个样子非要找韩先生,肯定韩先生能治。赶忙推车,真死了,那可就毁咯。”男人不耐烦的训了句。

  “啧,你能耐了是不,我不就问问嘛,急赤白脸的。”女人瞪眼,不外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不少。

  车子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躺在架车子上,天高云淡,顾小二感受灵魂抽离,恍模糊惚的听着两口子的打骂,周围的一切,时远时近,架车子的颠簸带来的痛感一阵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

  周围的说话声突然多了起来。

  “小二!这是怎么了?”

  “五……哥。”

  这一瞬间,顾小二想哭。

  真难熬!

  真特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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