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脸色一寒，长袖横扫，一股雄浑的真气随着手中的雪绒伞向后抽去，发冠崩断，黑发瞬间散开，落在她的背后不停摇曳。她眯起双眼，瞳仁漆黑，映射出一道凛冽的剑光。
五名黑衣人手持蝎尾钩，酷寒的铁器上以玉石镶嵌着一只展翅的青鸢鸟，他们的目光隔过慕若直接看向凤烨，瞬间确定了将斩之人。
习惯了刀锋血口过日子的慕若对这样的目光早已看透，她微舔嘴唇，眼角落了一点猩红。手中的雪绒伞以世人从未见过的样子首次登场。
慕若翻转了一下手腕，食指触碰到了某个地方，伞面瞬间开裂倒转，十六根伞骨，根根相连，眨眼便成了一条长鞭，鞭身缀着一个个倒钩，勾刃尖锐，似乎能撕裂长风，手柄处被艳红色雪绒包裹的地方，有瞳生双色的狐面泛着幽冷的暗光。
她背对着凤烨，嘴角拉开一道嗜血的笑纹，看着劈面的五人，无声开口：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紫陌闻声赶来的时候，慕若已经收鞭，手中举着一把艳红色的雪绒伞。长发拖地，站在五具碎尸的旁边冲着他家世子微笑。
眼尾处那一抹猩红，似乎朱砂一般，叫人难以移开眼。
凤烨依旧坐在桌前，雪发上有月光流影，眉心间有玉质清华，他的眼睛里如众多宇宙，包容万物，又恰似星辰大海，波涛起伏。
良久他轻声开口：“带慕四小姐去沐浴。”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慕若试图从他眼中窥到些许涟漪，却无功而返。
“我有。”凤烨起身，倾世月华落了一地，只余下斑驳的影子，他从手中撒出一些粉末，地上的血和尸体如冰雪逢阳，消失的干洁净净。
他重新抬头看着慕若，说道：“红衣。”
慕若突然露出笑意。
紫陌一路领着慕若，神色几经变化最后也没有开口问什么。
他很好奇，她和世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外他一如既往清醒的知道，他不喜欢慕若，这份不喜来的莫名，似乎她终究会伤害自家的世子，那个如云端高阳般银月独华的人。
百尺高塔，伸手便可拂月摘星，凤烨笔直的站着，清冷的背影似乎和这好人间隔着无限的距离。他手中握着一对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名字，岁岁年年，南北工具，只有相死，无划分。
竟是情深至此。
手中用力，木牌在掌心瞬间化成齑粉，随风而散的名字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慕若…
雪山洞中的人突然手抚胸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抬眼，那张妖艳的脸上流下一行清泪。
“凤烨…”
快要隐入夜色中的背影，等了许久也没有反映，转身走回室内：“果真，不是我。”
那脚步悠然又轻快，恰似卸下了什么重担。
慕若从浴桶中出来，在屏风后召唤紫陌：“衣服呢？凤烨的衣服还没有给我拿来啊！”
紫陌摆着一张脸，心疼的看着自家世子的衣服，有种想立刻转头就走的激动。
等的有些不耐的慕若，披着中衣就大咧咧的走出来，紫陌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美人出浴的画面，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救命啊！女流氓！”边跑边骂，声音绕梁久久不停。
“小样！”慕若哼哼着，脸上再度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