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央最终照旧允许了司徒清杨的求婚,至于是因为什么才允许的,她没有说,或许对她而言,她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司徒清杨而言,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这样就足够了。只是颜央另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元玄桉痊愈之前,她不会嫁给他。
司徒清杨欢欢喜喜的回了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司徒竹傲和上官雅儿。眼角眉梢里的欢愉无论如何都遮掩不去。
“你真的决定了吗?真的要娶那个女子?”
“爹,颜儿不是什么那个女子,是值得用我这一生去敬服的女孩。”司徒清杨对父亲的这个形容很不兴奋,但是又欠许多几何说什么,“爹,咱们家又不用用什么政治联姻来牢固朝中的职位。宫里有妹妹,我又是陛下的伴读,我就想娶喜欢的女子。”
“你明明知道陛下也恋慕她,甚至还为她修建了琉蠡宫,一个好女人哪里能……”
“爹,陛下对她只不外是当年的救命膏泽而已,再说了,若颜儿不是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抛弃陛下,选择我呢?”
“你要知道,你做了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如果陛下和你离了心,我们司徒家还能不能在皇城立足,这照旧一个问题呢。”
“爹,是颜儿选择了我,陛下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司徒清杨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笃定,“爹,我希望你能能玉成我,除了颜儿,没有任何人能够给我幸福。”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下蛊了!”
一身宫装的司徒恩栀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司徒竹傲和上官雅儿赶忙要跪下去行礼。虽然恩栀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如今恩栀已经嫁入皇家,他们照旧得行礼的。恩栀盛怒,但是陪嫁的侍女流云却照旧十分清醒的,赶忙屏退闲杂人等,又快快当当地将司徒匹俦给扶起来。
恩栀草草地向他们两个行礼,转头指着司徒清杨的鼻子就骂开了。
“你是不是疯了!她如今在元家衣不解带的照顾元玄桉,元家的人都说这个貌若天仙的颜央女人会成为他们元府的二少奶奶。你却在这个时候要传出消息,想要娶她?若你真的娶了她,你把司徒家的清誉置于何地?”
“另有,你确信她是真的爱你吗?你的血能压制她的病,对她而言你只不外是一个药袋子。难道你要被她控制一生,做她的药人吗?”
“就算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你也不想想,她身边长年随着那几个护卫,亲密之举你也都看在眼里。谁能保证她如今照旧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她进进出出就带着那几个护卫,真嫁进了司徒府,你难道要司徒府酿成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你难道真的要什么都不管掉臂地娶她进门吗?”
“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我第一个不允许!死也不会允许!”
“栀妃娘娘当初不是已经和我隔离了兄妹关系吗?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来加入我的亲事?你凭什么?”
司徒清杨的心底此时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伤心,声音很轻,但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此话一出,上官雅儿马上就抓住了一个重点。
“什么隔离关系?你们在说什么?”
“娘,前一阵子颜儿在琉蠡宫养病,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失了神志,咬了我一口。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有跟你们提。”司徒清杨暖暖的笑,握住了上官雅儿冰凉的手劝慰道,“娘,没有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你基础就是避重就轻!”
恩栀冷笑,她已经看不到当年那个明媚温暖的模样了。或许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眼里只有颜央。或许是因为自己最重要的哥哥一次次的为了颜央赴汤蹈火。她已经没有措施再像以前一样乐见其成的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看你是忘了,那天她在琉蠡宫的门口掐着玉柔的脖子,险些要杀了她,如果不是那个什么长云暗雪唱了一首奇奇怪怪的曲子,玉柔哪里还能活下来?”
“玉柔原来就有问题,这件事情陛下自然有所判断。玉柔是陛下的嫔妃,陛下都没有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司徒清杨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丝警告的神色,“恩栀,颜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我。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我一定会迎娶她做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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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等一等。”司徒竹傲被他们的争论闹的头疼,“司徒清杨,刚刚你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颜儿也有她的难言之隐……”
“她用你的血去做药,这个也是真的吗?”看到他有一丝丝的犹豫,司徒竹傲蓦地拔高了自己的音量,“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是。”
“那么,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同意这样的一个女子嫁给你?”
“因为除了她,我不会娶其他任何的女子,除了她之外,我不能从其他任何人身上找到幸福。若我不是非她不行,我何至于拖了这么多年都照旧孤身一人?”
“我虽未真正和你口中的这位颜央女人相见,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她,要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对她念念不忘。我也相信,你会为了她支付一切,包罗你自己的性命,就像我对你娘一样。这是我们司徒家的男人与生俱来的情怀。”
司徒竹傲的语气淡淡的,说不出悲喜。
“但是清杨,我和你娘这么多年来,膝下就你这么一个男丁,我不希望你为了她,做出不应做的事情。”
“爹,颜儿是个好女孩。虽然有许多事情她身不由己,但是她却尽全力的掩护我。就像是这一次……”
司徒清杨想要说服自己的父亲,但是一时嘴快,差点就把前一阵子在元家自己被傀儡围攻的事情说出来了。但是幸亏最后改口道。
“这一次我去元家看颜儿的时候,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照旧颜儿奋掉臂身的救了我,还被打了一掌。最后照旧颜儿身边有医术高明的药师救了回来。要否则她可能都要香消玉殒了。如果你们不信,让娘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就是了。她现在还强撑着要治疗玄桉呢。原本她就是给元叔叔请已往给玄桉治病的。你们是不知道,玄桉满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荼靡跟我说,颜央和离渊大人。就是颜央身边的药师,从玄桉身上拔出了整整八十一个铆钉。也就是颜儿和离渊大人医术精湛,否则玄桉哪里还能活命呢?”
“那你怎么不说,元玄桉的受伤是因为颜央呢?”司徒恩栀冷笑,她和司徒清杨一样了解他们的怙恃,父亲刚刚明明就是松口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颜央就一定会成为她的嫂子,到时候整个司徒家都市陷入一场无知的腥风血雨之中,“哥,在你眼里,颜央千好万好,好到能让你忘记身为司徒家子孙应该肩负的责任。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这样一个女子娶进司徒家。”
“所以照旧我一小我私家说她好,那可能是我被恋爱和皮相蒙蔽了眼睛。如果其他人都说她好呢?”司徒清杨反驳,恩栀怎么任性都行,她那天在宫里跟自己说要和他隔离兄妹关系,他也能看成她只是孩子气的气话,不放在心上。但是颜央不是她能随意辱骂的工具,“乐妃娘娘,奈歌,甚至连绯炎,他们都对颜童谣颂有加。绯炎对羽素是什么样的情感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说绯炎也被颜央蛊惑,爱上她了吗?那乐妃娘娘,奈歌呢?”
司徒清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恩栀,你不小了,你该懂事了。”
“好,你既然要娶她,那她的底细,你敢跟爹娘说吗?她究竟是个什么工具?今天我就在这里,你敢不敢让她摘下面具,泛起在我们面前?”
“你为什么一直要这样针对颜儿?颜儿究竟是怎么着你了?”司徒清杨脸上的神色泛起了变化,不再那样温柔平静,冷的像是神山圣域的寒冰,“她一直都对你很好,从来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如今你已经在宫里,成为了陛下最痛爱最信任的妃子,你另有什么不知足的?”
“奇怪的人应该是你!你为什么就是对她念念不忘呢!”
“我和她之间,是前世鸳盟,今生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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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前世鸳盟,今生注定。
什么牛鬼蛇神,什么转世的影象,什么神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和她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和她究竟是是谁,都不重要。
他只是不想再在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么平淡的漠然和无谓。他不想让她再像上一次一样,在漫天飞翔的桃花中起舞之后,浑浑噩噩的问他,“师傅,为什么要忘了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小我私家。”
她不会再是一小我私家。
他会永远在她身边,就算是死都一定要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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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真的要娶她,你就不再是我哥哥!”
恩栀冷漠的眼神让所有人都觉得陌生,上官雅儿心里惆怅而又困惑。她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恩栀,这样重的话你难道也能说的出口吗?你和你哥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闹到这个田地吗?”
“娘,您听说过三十二字真言吗?”恩栀口中在和上官雅儿说话,眼睛却盯着司徒清杨,“天命之女,双色异瞳。踏花而来,蔷薇盛开。命令天下,万兽臣服。得天女者,亦得天下。”
司徒竹傲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他并不想加入到党派之争中,对于轩辕家的皇位也不感兴趣。但是作为四世家之一,这句从古流传下来的预言他照旧知道的。虽然他不以为然,但是帝王自古多疑,如今轩辕羽澈对司徒家很是信任,但是如果哪天想起来了,或者是被有心人参了一本,到时候司徒家又要怎么在京城中立足?要怎么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对这桩亲事又多了两分不满。
“她双色异瞳,她就是预言里的天命之女!”恩栀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焰,像是恼怒,像是不甘,“这样的女子如果真的娶回家,那不就是把司徒家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吗?其他三世家如果联合起来搪塞我们,我们拿什么自保?你可以爱她,但是你不能娶她!”
“爱她却不娶妻她,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我爱她爱了这么多年,她孤苦寥寂了这么多年,我和她在一起不会故障到任何人。我们安平静静的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怎么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司徒竹傲厉喝,眼神里是深深的不悦,“为了一个女孩子,闹的鸡犬不宁的,甚至还说要和你哥隔离关系?这么多年,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另有,你现在是陛下的嫔妃,就这样跑出来丢不丢人?”
“爹!难道您真的同意让哥娶她吗?”
“你哥虽然看上去纵脱不羁,但是心里有数。你哥要娶媳妇,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三从四德,女则女训,哪一条说了做妹妹的可以对哥哥的亲事指手画脚了?”
司徒竹傲冲着恩栀吹胡子瞪眼,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礼教规则。
“爹!”
“好了,这件事情有我和你娘做主,你就不用管了!”司徒竹傲大手一挥,这件事情就这样盖棺定论了,“流云!你是小姐的陪嫁丫头,小姐随意出宫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拦着?”
“老爷,陛下同意了的……”
“乱说八道!若是正儿八经的省亲,自然会有恩旨晓喻京城,如今圣旨在哪?还不赶忙把小姐带回去?”
听到司徒竹傲这样说,流云再也不敢多说话,上前扶着恩栀的胳膊小声劝道,“小姐,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咱们照旧先回宫吧。”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虽然没有明确体现差异意大令郎的亲事,但是老爷一定想让大令郎娶一个普通的女子,您先不要和老爷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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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恩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是眼睛里仍旧涌动着不甘和恼怒。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颜央嫁给司徒清杨的。不管是站在女孩子对她的嫉妒上,或许是站在一个妹妹对哥哥的敬服上,又或者是站在一个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的角度上。无论站在那个角度,她都不愿意让颜央获得幸福。
不管他们要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坏也罢,说她恶毒也好,她就是不愿意她获得幸福。
凭什么?
就凭着她有那样一张漂亮的脸?就凭她身世可怜?就凭她身上有那不知所谓的预言?
她不宁愿宁可!她是司徒家的二小姐,是宫里最得痛爱的栀妃娘娘,无论是谁,都不会比她更幸福!
她盯着他们每一小我私家,眼神里带着些许阴狠。一字一句道,“好,我也不多说了。对于这件事情,我的态度就放在这里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颜央嫁进我们司徒家的。至于你们想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威胁爹和娘吗?”司徒清杨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同样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冷淡,“都说宫里是最容易让人生变的地方,羽素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善良娇纵的女人。她酿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一个满心黑暗,怨恨,随时准备拉着别人陪着她下地狱的人。她完全看不到旁人对她的好,完全掉臂及旁人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你天性纯良,就算是进了宫,在陛下的呵护之下,在我的陪伴下,你能一直保持这样当初的明朗。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也变了。”
“你变的善妒,你变的怨毒,你酿成了一个和从前的你完全纷歧样的司徒恩栀。你现在甚至还用威胁的语气跟爹娘说话,要逼着他们,逼着我,让我们跟颜儿隔离关系。说如果我们不凭据你的心意去做,你就要和司徒家隔离关系吗?照旧你想想方设法的毁了颜儿?”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想要掩护你,掩护这个家!”恩栀高声的否认,眼睛瞪的滚圆,“哥,你为了她吃的苦,遭的罪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就偏偏要和她在一起呢?”
“司徒恩栀,颜儿身上背负着神女的预言;她双色异瞳;她身上从小就被人种上了蛊虫,每到月圆之夜就要忍受噬心挫骨一般的痛苦;她从小失去了怙恃,被自己的师傅收养,再被师傅抛弃;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挖去了心肝,在她的面前挫骨扬灰。这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如果是你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你能不能像她一样,不愤世嫉俗,仍旧是那样平静地调香跳舞,泡茶品琴,为了旁人的受伤,尽心尽力地去医治。”
“我不是你,你也没有经历过,任何人都没有措施替你回覆这个问题。但是你终究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就随随便便地去伤害别人。”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生活过的平静一些,我只是让你们远离颜央,不要和她有任何的牵扯,这样欠好吗?”
“当你用恶毒的语言去攻击颜央的时候,你已经伤害她了。你伤害她的同时,你也伤害了我。”司徒清杨笑了,是那样的张扬犷悍,明亮的如同空中耀眼的阳光一般,“你难道忘了,你在流蠡宫的时候对颜儿说了什么,对我说了什么吗?就连今天,你在这里所说的话,你觉得就不是一种伤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