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弘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隆运地产因资不抵债宣告破产,而琅嬛别墅作为其在建工程被迫停工,待资产清算完成后,才气决定去留。
也就是说,易弘砸进去的八个亿还没听到水花儿,就被突如其来的漩涡给吞了,半点儿回响都没有。
“……法院那边对外坚称尚在清算阶段,其他一律缄口不谈。一些中小投资商已经按捺不住,正商量去隆运大门口拉横幅追债,您看我们要不要也派人已往撑个场,讲明态度?”张成斟酌用词,小心询问。
易弘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难看到极点,“闹也没用,法院那边不会松口的。”
更况且,他投的是八亿,不是八百万,等清算下来还剩几多,鬼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
“另有什么接下来?”易弘笑得无奈又讥笑,“全他妈完蛋了!”
“不如……”张成一顿,“问一问那个神秘人?”
易弘眉眼微动。
……
沈如归国转移了沈家人的视线,所以,沈婠最近相当自由,就连沈嫣也不怎么找她麻烦了。
是以,青铜街成了她的常驻地。
“来了!”周驰把手机递已往,“是那个姓易的。”
沈婠挑眉,“易先生,上午好。”
“很歉仄,又来叨扰您。”
“有什么我可以资助的吗?”
那头一顿,似没料到对方如此直白:“实不相瞒,最近确实遇到了一桩难事。”
“哦?愿闻其详。”
易弘把投资事件经过原原本本说完,对自身窘境不加掩饰,坦诚的态度让沈婠另眼相看。
“……之前投标三号地块,已经划走团体大部门流动资金,现下又被套牢八亿,在没有外来资本注入的情况下,不出两个星期公司就会陷入瘫痪。我实在走投无路,才来……”说着,又是一声沉叹。
沈婠心中明镜一般,只因,易弘如今面临的困境在上辈子仅仅作为反面教材泛起在财经杂志上,三两成句便盖过了一场醉翁之意的陷害,遮盖了一场波谲云诡的太平。
笔者无不遗憾这个曾经的房地产大鳄是如何在前途正好的繁盛时期急转直下走向衰败,可又有谁关注这场风浪后,那些错综庞大的利益纠葛?
除了沈婠。
她曾经把这个所谓的“案例”当成蚕茧,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抽丝,甚至找到已经落魄的易弘,了解其时的具体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竟然从中找到了天水地产的痕迹,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怀疑沈谦。这辈子亲身加入后,沈婠越发确定是他在搞鬼。
时间一分一秒已往,随着那头无尽的缄默沉静,易弘那颗心一沉再沉。
终于——
“解决措施不是没有。要么放弃已经投入的八个亿,断臂求生;要么再花一笔钱吞下整个工程,自己当开发商。我建议,你可以实验第二种措施,等别墅区建成,不愁回本。”
易弘苦笑:“团体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基础没措施吃下整个工程。”
“谁让你用流动资金?”沈婠勾唇。
“您的意思是?”
“去年三月恒易团体以26亿高价标下南郊七号地块,用于开发BH市第三家五星级度假酒店,预计今年九月动工,还上了地方台新闻,是这样吗?”
“万先生消息灵通,说得半点不差。”
“你把这块地转手卖给沈谦,相信获得的资金足够你填补现在的窟窿。”
易弘眉头拧得更紧:“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南郊七号地?如果要卖,刚标下的三号地不是更能吸引他?”
“因为——”沈婠轻笑,“天机不行泄露。”
易弘:“……”
“虽然,你也可以卖三号地,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说完,直接挂断。
易弘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听从万先生的意见,卖七号地!
他顽强地认为,对方既然帮过他一次,就不会故意害他。
第二天,他约沈谦晤面。
两小时后,两人握手,相助愉快。
出了天水地产子公司的大门,易弘照旧有点难以置信,沈谦怎么就允许了?他不是想要三号地吗?
而一直关注着事态生长的周驰也有同样的疑问,不外,他比易弘幸运,可以直接问沈婠——
“你就说一下吧……”少年漂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亮光,像两颗璀璨的星星。
沈婠忍不住在他毛茸茸的头上撸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周驰就地闹了个大红脸。
他又不是猫……
少女却已自顾自开口,“有个成语,叫退而求其次。沈谦对BH市场觊觎已久,逐渐生长成一种执念,基础不行能轻易放弃。他拿不到三号地,现在七号地也不差,他坚信,只要天水度假村建设起来一定不会输给恒易的海天源景度假酒店。”
“可他做决定的时间也太短了……”两个小时,确定不会太马虎?
“不短。当初,在投标竞拍三号地前,北海所有适合修建度假村的地方都被他筛过一边,虽然,也包罗易弘转手的七号地。”
沈谦啊沈谦,我亲爱的哥哥,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前世,易弘破产后,七号地被一个神秘买家拍走,给出的价钱远超市价,可谓财大气粗,但最后却成了“冤大头”。
这辈子,就让沈谦来顶锅……
至于那个“冤大头”,沈婠就当做好事,顺手帮他/她一把。
嗯,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