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珏一母同胞的姊妹?
林雪瑶看着眼前的黄衣美人悄悄推测,但怕出差错,没敢多言。
而黄衣女子也在看着林雪瑶,不外只是神色淡淡地瞟了两眼,便领着宫女继续前行,从始至终未曾说一句话。
林雪瑶感受此美人有点怪异,但此时无暇多想多问,黄衣女子一离开,她也继续往忆蓉水榭行去。
而林雪瑶不知道的是,她所遇到的黄衣女子并不是萧珏一母同胞的姊妹,而是三年前被凉帝纳入后宫的于贞于美人,只是容貌上与萧珏有几分相像。
三年前,凉帝寿辰,卖力操办此事的大臣为讨凉帝欢心,特意从宫外的歌舞地寻了武艺超群的美人进来,于贞就是其中之一。
凉帝一生最爱容贵妃,容贵妃的死是其一生的痛和遗憾。
寿宴上凉帝见于贞与容贵妃极为相像,其时就把人留在了宫中,并违例赐封为秀士,后又晋封为美人。
于贞入宫三年,一直盛宠不衰。
众人只知于美人来自烟柳之地,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是凤仙宫安插在大凉宫内的眼线。之前林雪瑶逃婚的事,即是她透露给凉帝知晓的。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于美人转头望向林雪瑶的偏向,神色若有所思。
一宫女见状,示意其他宫女退后,自己则靠近主子身旁,同样望着林雪瑶的身影说:“宫主传信说瑶小姐因落水而损伤了脑子,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刚刚看瑶小姐的反映,显然不认得美人,看来宫主所言不虚。”
于美人没有作声,只轻轻点了颔首。
宫女又小声说道:“美人,听宫主说景王身中寒心蛊,定活不外一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帮宫主查出是谁在加速景王寒心蛊的发作?奴婢觉得,太子一派嫌疑最大,不外,二皇子一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美人收回目光,边往前走边说:“宫主有令,不行轻举妄动,一切需从长计议,我们放心等宫主的消息就好。”她声音虽轻,但警示意味十足。
宫女应了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随着平静前行。
林雪瑶正往忆蓉水榭去时,却在中途中遇上了柔妃,一起跟来的,竟然另有萧珏。
两人虽才离开一两个时辰,但再见到萧珏时,林雪瑶却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受,同时心里面也踏实了许多。
“王爷!”她欣喜地唤了声,小跑着迎向自己在宫中的大树、靠山。
萧珏离别凉帝后,到忆蓉水榭寻林雪瑶,然而却得知林雪瑶去了柔福宫,心里很是放心不下。
因在宣德殿时听凉帝说玉芙公主身体不适,于是萧珏便以此为由请求去柔福宫探望。
柔妃没有阻拦,让人撤了茶席,一起回柔福宫。
此时,萧珏见林雪瑶无事,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又见她步履间似有忙乱之意,忍不住迎上前几步,蹙眉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雪瑶跑到萧珏面前站定,开口要说什么,可看到一旁的柔妃,又忍住了,只摇头笑说:“无事,我正要去寻母妃,没想到母妃就来了,更没想到王爷也一起来了。”
萧珏看出林雪瑶有事隐瞒,也隐约猜到了与何人有关,心里顿生不悦,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多问,边替林雪瑶拢起鬓边散落的发丝边说:“玉芙妹妹身体有些不适,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听要去柔福宫,林雪瑶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她郁闷地努着嘴,绝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萧珏柔声抚慰道:“放心,有我和母妃在,不会有事的。”
林雪瑶悄悄瞄了眼柔妃,没有作声。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柔妃笑道:“看到你们两个情感如此和气,本宫和你们父皇也就放心了,还要快快添个世子才好。”
世子?
林雪瑶一脸黑线,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尬笑。
萧珏接话道:“是,母妃。”
之后,一众人继续往柔福宫行去。
却说太子萧玙跳窗逃出柔福宫后,便径直去了淑贵妃的寝殿瑶华宫。
此时,瑶华宫里一片静寂,险些落针可闻,而进出做事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被喜怒无常的主子迁怒而遭受重责。
萧玙对瑶华宫中死气沉沉、经常压的人喘不外气的气氛早司空见惯,内心也极不喜来此,但淑贵妃有令,又不得不从。
萧玙进到殿内,见淑贵妃正端坐上首,脸色一如往常般面无心情。他躬身行礼,同时开口问道:“孩儿参见母妃,不知母妃唤孩儿何事?”
“太子从那边来?刚刚去做什么了?”淑贵妃淡淡地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萧玙眉头一跳,直觉大事欠好,但仍心存侥幸。他已严厉付托柔福宫的宫人守旧秘密,消息绝不行能这么快传到瑶华宫。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撒谎道:“刚刚经过御花园,看里面的花开得正好,就随意走……”
谁知,他话尚未说完,淑贵妃突然起身冲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一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异常响亮。
这一巴掌打碎了萧玙心中的理想,知道自己私见林雪瑶的事已泄露,跪地请罪道:“母妃息怒,孩儿知错了。”
淑贵妃怒不行遏,再看萧玙一身酒气、颓废不堪的样子,越发怒气冲天,脸庞都变得有些狰狞扭曲,恼怒地又扇了萧玙一耳光,尖声斥责:“你知道本宫支付几多心血才走到今天,才让你登上太子之位。如今你不用心计划大事,却为见一个女人冒如此风险。若被你父皇知道,岂肯轻饶你,二皇子他们又岂肯轻易放过此事。本宫一生的心血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淑贵妃越说越怒,越说越激动,突然发狂似地抽打着萧玙的脸颊。
萧玙紧闭双眼,上身挺直地跪在地上,任由巴掌在脸上留下清晰的印记。似乎自他有影象以来母妃就如此训诫他,他已经麻木了。
“娘娘,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
这时,淑贵妃的心腹嬷嬷看不下去了,闯进来死死抱住淑贵妃,急声对地上的萧玙说:“太子犯了大错,还不快向娘娘请罪,请娘娘饶恕。”
萧玙徐徐睁开眼,眼底一片酷寒死寂,平静地看着淑贵妃道:“既如此,母妃何不直接打死孩儿。母妃省心,孩儿也能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