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老驴擓（kuai）痒痒

　　今日起了个大早的另有陆友财。他心里记挂着要帮何小西画小马驹，翻来覆去一夜在心里推测怎样画。力争画出最悦目的，在何小西跟前出一回风头。一大早跟侄女陆佳雯借来纸笔，把琢磨好的画稿画出来。揣着那张纸，兴冲冲就去了何小西家。

　　幸亏何家人也都勤快，起得都挺早，不会发生被堵在被窝里的尴尬事。

　　柳氏给他开门，问：“友财，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小西让我来给她画一幅画。”第一次有正当理由登何家的门，陆友财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柳氏不知实情，以为真是何小西让他这么早来的。尴尬的笑笑，心里想：转头得找小姑子说说，不能这么拾掇人家，这么做多让婆家人反感。

　　要不怎么说柳氏跟何小东是两口子，两人想法都一样。或许应该说这个时代的家长们都是这样的想法更合适。

　　何小西和何招娣正在锅屋里做早饭，小驹在帮她们烧火。见陆友财进来何小西也很惊讶，问他的话跟大嫂差不多：“你怎么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陆友财献宝一样把那张纸拿出来，递给她。何小西看看那张叠起来的田字格纸，惊奇的问：“什么呀，这是?”打开一看，一匹小马映然纸上栩栩如生。惊奇道：“你画的吗？”

　　何招娣和小驹两人都围上来看。也都一迭声的赞叹。把陆友财夸得脸通红，不停的挠着头，嘿嘿傻笑。今日起渡口上由哼哈二将去，何小西就空了下来。

　　她今天要把小驹的书包抓紧做出来。还要把渡口的茶摊支起来。茶摊的生意基本不需要什么资本，挣多挣少都是净赚的，所以何小西并不想丢掉。何大春的腿脚不方便，也做不了什么重活，让他在那里看茶摊正合适。

　　也给那两人找一份正当活计，有只猴牵着也省得他们四处肇事。

　　有了这幅画，其他的活就没什么需要陆友财资助的了，何小西过河拆桥的把人赶走了。“你个巨细伙，去干力气活，这里不用你资助。”

　　何招娣要留下资助，何小西也没允许。她们家也那么多活计，她不回家的话，那么多活都得压在她娘和她妹妹身上。

　　石头已经拉够用的了，今天预计就能把地基打好。何小西把布浆好晾起来，等干的空隙来到渡口边。支茶摊都是做过一遍的活儿，做起来也熟门熟路。又有何大春二人资助，很快就能干好了。

　　陆家的人在河对岸取土。陆友财每次装船过河都随着，路过何小西身边龇着牙嘿嘿傻笑。他的哥哥们也都讥笑他一回，乐此不疲。

　　陆友富新官上任第一天，没有随着过来干活，这些人就没了管制一般。难怪前世他刚一撒手一切就都背离了原来的轨迹。在陆友财不知道第频频路过的时候，何小西直起身看了他一眼。

　　别人或许看到的只是何小西无意间眼风扫过来，陆友财感受到的却是何小西在说：看什么看，这么不尊重，老实干活，再作怪削你。

　　被警告了的陆友财终于开始规行矩步地干活，不敢再搞这种小行动。

　　陆友富第一次加入村里的村务聚会会议。临时队部里，村长把陆友富介绍给各人。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了，只不外身份上稍微有点改变。其他人很快热络起来。

　　只有陆友盛，做出一副不屑跟陆友富说话的样子。下巴抬的老高。

　　疤瘌眼原来想凑已往跟陆友富套近乎的，见此情景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其他人都跟陆友富热络，又腆着脸上前。

　　陆友富看在眼里，淡然一笑。

　　今日除了介绍新任的副村长给各人，另有两个议题。一个是部署安置军队的事情，另外一个是村里无房户衡宇修建问题。

　　这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事。马上开学了，东山上庙里的人都得清出来，给孩子们把教室腾出来。

　　原本计划先借着陆家老宅的屋子把没能力建房的人先安置了。渡过了冬天，明年开春再想措施。如今有安置军队这个变化，原来的想法就停顿了。

　　趁着天还没冷，土还没上冻，得抓紧把盖房的事抓起来。幸亏最难解决的也是最花钱的那部门梁头之类的，已经被陆家老宅子的人包了。钱的事解决了，剩下来着力的事儿就不算什么事了。

　　各人商议了一下，拿出可行的方案就各自散了。时间还早，陆友富想想就没有回家，直奔大河滨而去。

　　消息中午没到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有些还在张望准备明年开春再建房的人，就着急起来。有人在大河滨见到正在帮何家拉土的陆友富，拉住他探询事情的详细情况。

　　“九哥，听说你们家老宅子要借给投军的住?”陆友富体现确有其事。

　　何小西站在旁边听到，放下手里的活计认真听着。前世的时候，何家因为有他们这三个免费劳力，所以在入冬之前就把屋子建起来了。

　　但是村里其他没有能力建起来的人家，就是借住的陆家的老宅。尤其有些人家没有梁柱，更是没有能力起屋子。到了第二年春天，有些人因为住惯了陆家老宅那种砖瓦房，有些是确实没能力建房，好几户住在里面不愿意搬走。

　　后头政策变化以后，据说有些人家还因为衡宇的归属问题跟陆家打过讼事。

　　何小西侧耳细听，就听陆友富说道：“村里人手有限，到时候会召集各人帮孤寡老人们建房，到时候各人有能力的都来帮资助啊。”旁边就有人体现，到时候喊一声，他们一定会来。

　　把那一部门确实困难的人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人家，家家又都分了梁头等物，除非是懒惰的人，否则的话都有能力建起屋子。

　　何小西想起来，马上就要入秋，有些勤快的人家就要去沼泽地那里开荒，另有些人会去割芦苇和蒲草。趁着这些活要一个月左右以后才开始干，中间这段时间可以让这些人来给资助挖土，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用挖的土来抵过河的船钱。

　　她得回家跟她哥商量好，然后才好跟陆友富说。抓紧把手头的活干完，何小西急急遽的回家了。

　　何小东已经许多几何了。这些日子躺床上，都快发霉了。勤快人老是躺着，骨头都发酸难受。掉臂柳氏和谊母的劝阻，坚持坐起来干些轻巧活。

　　乡村人家，轻巧的活无非就是修修补补，编个物什。好比编个筐，编个蒲包，打个草鞋，打个毛翁翁……等。

　　何小东身材魁梧，虽然看着不像手巧的人，实际他的手很是巧，编起工具来特别熟练。当地有俗语：人大愣，狗大呆，包子大了是韭菜。但是这句话在何小东这里，完全不切合。

　　何家占着过河的便利，收集了不少的芦花。何小东就坐在屋檐的廊下，打着毛翁翁。

　　现如今棉花产量也低，农家人轻易舍不得做一双棉鞋穿。水洞村地处华国的偏北方。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会低到零下十来度。脚上如果没有保暖的工具，会把脚趾头都冻掉。勤劳智慧的劳感人民，就琢磨出来一种特殊的鞋子，也就是毛翁翁。

　　毛翁翁不用棉花和布做，而是用随手可得的芦花来做。做好的毛翁翁里塞上碎步、碎芦花、麦穰等就可以穿了。纵然是在最严寒的冬天，穿上一双毛翁翁，脚也会特别暖和。

　　权衡一双毛翁翁做得好欠好，主要是看形状好欠悦目，紧不紧实，鞋口光不平滑。手艺好的人，做出的毛翁翁穿上两三年都不带坏的，而且外形美观还不需要用布条沿鞋口。

　　有些人的技术不外关，做出来的鞋口毛糙，穿上以后容易把脚踝磨破了。所以穿之前必须用布条把鞋口的地方缝上，也就是沿鞋口。

　　别看何小东看着人鸠拙，手指头也粗得像蒲棒一样，他打出来的毛翁鞋却是既结实又美感还平滑。

　　受到夏天的时候，何小西打草鞋卖的启发。何小东也想打一些毛翁翁出来，以后也放在渡口那儿卖。几多能贴补一下家用。

　　何小西回来，搬了张小耙坐在何小东旁边。边帮他整理芦花和麻坯，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跟他商量一下。何小西：“就是咱的收入要淘汰一点。你好好跟大嫂说说。”

　　倒不是说何小西兄妹俩怕谁，或是柳氏是不讲原理的人。而是柳氏作为家里的主妇，是掌管内务的人，这种会影响抵家庭收入的决定，必须得让她知晓并认同。这样做是最起码的尊重。

　　何小西的意思是让他私下里跟柳氏商议一下。若是柳氏十分阻挡这这个决定，又做不通事情的话，这事就作罢。

　　何小东听完却哈哈乐了：“不用跟她说，她不会阻挡。”大嫂在屋里听见，接了一句：“什么事儿不用跟我说，你就知道我不会阻挡呀?”

　　谊母也随着加纲：“露露娘你今天得坚决阻挡，让他知道知道不尊重咱妇女同志的结果。”都是玩笑之语。两人边说边走出来，问：“你们兄妹俩商量什么呢？”

　　不待何小西回覆，何小东抢先道：“就咱们昨天晚上商议的事儿。”他们伉俪俩几天了都在愁这事儿。算起来这次要起的屋子确实不少。除了他们自己家的，另有冬伯的，何大春的，何大毛的。

　　另外老何家那边，这水都退了几多天了，也没见他们拉回来一筐土。预计也打着让他们给建房的主意。

　　他们自己的屋子还能让柳家和陆家来资助盖。其他几家的屋子就不能再这样让人免费白资助了。

　　伉俪俩原本商议的是，有人到河对岸取土，他们就不收船钱了。每过一船的土给他们送两筐抵船钱。

　　虽然是以自愿为原则，有不愿意给土的给钱也行。现如今各家来钱的路子都窄，预计大多数都愿意给土。

　　何小西听完他们的话，想了想。如果这一部门人也不收船钱，可以用土抵。就得好好合计一下，怎样个抵法。得做到基本平衡，别一方多一方少，到时候再有意见。

　　对于帮老何家盖屋子的事，何小西坚决体现抵制。但她的话说地挺委婉：“帮他们家盖屋子嘛，也不是不行以，就是咱家屋子盖这么长时间了，我哥又伤着不能干活，他们家一个伸头问问的人都没有。就不是人干的事儿，太让人心寒了。

　　到时候看看吧，如果盖好屋子之前他们来给咱资助。不要多，给咱递一块砖都算他们资助了。只要他们给咱帮过忙，咱到时候认着亏损，也帮他们把屋子全盖好了。”

　　言外之意，如果老何家不来递这块砖，想让给他们干活，别说门都没有，窗户也给封死了。

　　何小西这话特别对马氏的胃口。她赞同道：“是这么个理，老驴擓（kuai第三声，抓，挠的意思，地方方言）痒痒，一来一往往。你们又不欠他们啥，凭什么白给他们干活？

　　要是我的话，他们来给我递块砖，我就也去给他们递块砖还给他这份人情。脸怎么那么大，还给他们建好屋子？”

　　一边说一边拿白眼珠子使劲剜何小东。这么没脑子的话，除了他别人也说不出来。何小东被看地怕羞。柳氏也看着何小东笑。那笑的意思就是，听到了吧，这话不是我一小我私家这么说吧？

　　三比一，女同胞们完胜。

　　正所谓：背后不说人，天黑不说鬼。有些人就是这么经不起念叨。正说着呢，何中槐背着双手溜达着来了。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何小西几人相互对视一番。几个女人对着何小东笑自得味深长。何小东被笑得摸摸鼻子。

　　何中槐以为是笑他的呢，也知道要说的话欠好开口，心情一下子变得比何小东的还精彩。

　　“那什么，你好点了吗？”何中槐硬着头皮问道。若是往日里的何小东，说不得就强充硬汉，回覆“好了”。

　　这会子何小西她们刚给他吹过风，话音刚落地，他就是记性再欠好也不行能忘了。何小东回覆：“没好呢，还不大能转动。”

　　何中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面的话了。

　　内心里在咆哮：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你这么回覆让我怎么接话啊？这样聊天会把天聊死的你知道吗？你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