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果没有如果

　　如果那天……平静无风，如果他没有泛起在她的生活里，如果他并没有横穿马路，恰好停在她的生命里，那么这一切会不会截然差异……

　　可惜如果没有如果，如果也不能重来，有时候，重要的工具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只有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何等珍贵.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半个寒假，鹿黎跟白然的误会也已经全部解开，只是那件事，却一直压在她的胸口难以抚平.

　　犹记那天，她恼怒的扶着白然问是谁砸的，江宇霖从人群中抱着篮球，徐徐走出，没有了往日的浮躁，多了一丝沉稳与看不清，江宇霖就笔直的站在那里，可鹿黎却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一般，江宇霖目光淡然的看着鹿黎，神情没有一丝紧张，把篮球往后一丢，直中篮筐，坦然的说道：“我砸的.”

　　鹿黎站起身来，强行装作镇定的一字一句问江宇霖：“为什么？”

　　江宇霖抿着嘴，成一条直线，什么也没有说，拉住她的胳膊，走到天台：“你喜欢他是吗？”

　　鹿黎的心一颤：“你说谁.”

　　江宇霖眼神不再看她，而是望向天空，眼神中多了几分感伤：“你知道的，我说的是谁.”

　　半晌……鹿黎终究点了颔首，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听到了鹿黎的回覆，江宇霖从鼻子里发出很细微，又很小声的轻哼声，但照旧被鹿黎听见了，他扭过头问：“他自豪又自负，全然不理会你的感受，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再而三的伤害你，你居然还舍不得他，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鹿黎没有想到江宇霖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而且情绪是那么激动，又急躁不安，她低下头，没再说话，良久，鹿黎才抬起头，看着江宇霖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庞大矛盾的性格，喜欢他的心口纷歧，喜欢他喜欢的完美，喜欢他的孤苦与冷漠，喜欢他臭屁却又时常暖人心的性格，喜欢一小我私家，是岂论他好的或坏.”

　　许久江宇霖站在原地勉强的笑了笑，开口无力又苍白的说道：“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现在，鹿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捂住嘴：“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江宇霖笑了笑：“说开玩笑是假的，怕你觉得尴尬，从而疏远我，但喜欢你是真的.”

　　鹿黎愣了许久，她甚至不知要如何去开口：“我长的欠悦目，学习不出彩，身材不苗条，遇事就爱哭鼻子，我还特没品的喜欢白然那种脾气臭屁的家伙……”

　　江宇霖摇摇头，终是笑了笑：“你说过，喜欢一小我私家，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喜欢，不管她怎样不堪，在自己眼里都是美好的，不是吗？”

　　天空中，徐徐有成群的鸽子飞过，江宇霖像是在叙述这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很美，眼睛也很美，你就像个小太阳，只要你笑了，就会让全世界感应世界都亮了，心情欠好的人，看到你的笑容，也会觉得倍受鼓舞，开学第一天，也是我跟我爸吵的不行开交的一天，那天我心情特别糟糕，说是横穿马路，其实也是无心之举，但就是在鹿老师车子停下的一瞬间，我抬头看到了车窗里的你，眼神是那么的简朴纯洁，笑的很辉煌光耀……”

　　鹿黎感受他还要说什么的样子，又突然低下头：“算了，当初的事，已往了，就不提了，说说我今天为什么要拿球砸他，我就是不宁愿宁可，他到底有什么好，惹的你这般伤心，还护他周全，为他流泪，现在我都明白啦，同一个篮球，他白然能投中球筐，我江宇霖也能，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我在他手里抢过这颗球，而且好好恋慕它，就可以一举击中球筐，获得这颗球，可惜我错了，怪不得白然曾说我没本事，我简直这个没本事，是我把自己的职位想的太高了，纵然球在我手上，即便我投进了球筐，可球最后，照旧不会滑向我这一边.”

　　鹿黎皱眉，拉住江宇霖问道：“你什么意思？”

　　很快，江宇霖换上另一副神情，像是解脱了般，一身轻松的长吁一口气，无力的笑到：“鹿黎，我要出国了.”

　　鹿黎瞪大眼睛，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要出国？你不念书了吗？你要去哪？”

　　一连串的话，从鹿黎口中如连珠炮般争相而出，江宇霖看她急切又窘迫的样子，照旧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来，我在你心里，照旧有点职位的嘛，怎么啦？舍不得我？”

　　三句不外，准不正经，还以为江宇霖今天吃错药了，这果真照旧鹿黎所认识的那个江宇霖，举起拳头怼了他一下：“舍不得个鬼，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鹿黎探索着询问道，这一刻，鹿黎是何等的想亲耳听到，江宇霖认可这一切都是逗她玩的，但鹿黎知道，江宇霖从不会轻易骗她，最终，鹿黎照旧看到了江宇霖木然的摇摇头，轻笑道：“我要转学去法国了，我爸，在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已往找他，究竟，就算我再讨厌他，他也是我的父亲对吧.”

　　转而又换上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喝酒就去学，不会吸烟就买盒试试，记得好好熬夜，多吃零食和油腻的食物，早饭最好不要吃，天气冷的时候要穿凉鞋，别戴帽子，另有记得要每天吃包辣条，过马路别忘了玩手机，切记不要走人行横道，坐公交的时候要把头伸出窗外，游泳千万别换气，看书记得关灯，另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果想我了，记得多吃安息药，我喜欢你为我吞玻璃的样子，无聊时就烧烧头发，洗澡记得用滚水，惆怅了就多撞墙，一切都市好起来的.”

　　越听越不像话，原来得知江宇霖要走还窝心的热泪盈眶的鹿黎，转身却想要踹死他，鹿黎提起腿追了江宇霖好远，也没有追上他，果真，拥有一双大长腿，照旧有实用之处的，鹿妈总骗鹿黎说什么腿短好倒腾，都是骗人的！

　　实在累到不行，鹿黎掐着腰，站在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一眨不眨的盯向江宇霖.

　　见鹿黎不追了，江宇霖也立马停下脚步，就停在距离她的不远处，声音不大，鹿黎却恰好能听见：“喜欢一小我私家，是会让你变的更好的，而不是让你失去自我，当你连自尊都要抛弃的时候，就不要把喜欢挂在嘴边上了，纵然有一天你获得，也不是完整的，这样，毫无意义……”

　　“鹿黎，我希望你快乐，不要为了任何人，迷失了最初的自己，失去你脸上的笑容，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脚步停滞不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换号码，我会一直等你，决不忏悔.”

　　话落之处，江宇霖已经走远，留下原地努力仰头，坚持不让泪水掉下，却又强装微笑的鹿黎，在这美好的高中时代，能交到江宇霖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也就是那天，鹿黎在天台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然已经站在她身后，鹿黎回过头，白然头上红肿的大包依旧清晰可见，得知了原由，鹿黎竟没有一开始那么恼怒了：“你的头，怎么样了？”

　　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还好.”

　　鹿黎接过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刚想说什么，便被白然打断：“一学期，如果一学期的时间，你的学习结果能从榜单倒数，前进到班级前十名，我们可以试试看.”

　　鹿黎睁大眼睛，一瞬间什么烦恼都抛之脑后：“你说什么？一学期之内，只要挤进班级前十，就能跟我试着在一起吗！”

　　白然干咳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往前走去：“以你现在的结果，加油吧.”

　　看着白然远去的身影，鹿黎久违的再一次兴奋的追上去：“诶！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