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空城！”
刘芳亮怒骂一句，将眼前趴着的县官踹倒在地。
“人呢，人都哪去了？！”
现在的大顺军，早已没了当初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的那种兴奋感了，正相反，每当攻克一个地方，见到依然空无一人的城楼后，他们的疑虑便会增加一分。
由于闯王的令旨，刘芳亮虽然明知朝廷有阴谋企图在等着自己，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分出一些头领前往已经占领的地域部署官员。
和历史上纷歧样的是，这些地方投降的全都是让流贼们觉得无用的文官们，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嘴用饭，对如今的大顺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些仕宦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没了原本朝廷官军的增补，不愿放弃已占领城镇的刘芳亮就只能不停分出戎马前往各地驻防。
这样一来，在几天几内，大顺军的数量即是锐减了几万人不止。
朝廷这一招是谁也没想到的，崇祯天子在今年干了无数件有违祖制的事情，那脸皮厚的跟京师的城墙一样，基础不像个正常的天子。
直接向军中宣布罪己诏，破除军户屯守制，相比这些，从前那些诛九族、夷十族就基础算不上什么了，如今居然又在京畿一带搞起坚壁清野这一套。
官军撤离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们带走了大部门顺军赖以生存的府库钱粮，仅剩的一小部门，完全不足以刘芳亮稳定日渐急躁的人心。
顺军用来增补新鲜血液的黎民和流民也都是随官军四散，难以增补兵员和难以维持军饷的窘境没有去寻崇祯天子，反倒先找到了刘芳亮的头上。
官军在崇祯天子御驾亲征之下士气如虹，大顺军却是日渐式微。
在这种情况下，刘芳亮不得不去思考退路，自己到底要凭据原定计划攻打京城照旧直接退回陕西，因为很显然，李自成已经不行能来了。
直接攻打京师，刘芳亮明白，崇祯这个狗天子将整个京畿的明军拧成一股绳，或许就在前方磨刀霍霍，而自己又是偏师深入，此战一定没有从前那么容易。
可说起退回陕西，他又觉得很不宁愿宁可，都打到京畿来了，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过那狗天子一马？
刘芳亮最后照旧决定继续北上，在凌晨时分，十几万大顺军在他的一声令下驰出逐州城，直奔下一个目的地——良乡。
逐州又称京畿南大门，崇祯天子将此地拱手相让，便相当于将整个京畿袒露在大顺军的眼前，而良乡在逐州的东北面，是刘芳亮北上的最后一个城镇。
刘芳亮既然有心北上，那逐州便需派兵镇守，良乡也是必取之地，这样才气给大顺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良乡不外是个县城，距黄村很近，急行军之下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按寻常县城来说，留驻官兵规模不大，也就是在千人左右。
良乡如果没有官军镇守，那便说明各地官军全都奉旨扯进了北京城，刘芳亮准备取下良乡之后，再看情况再做最后的决定。
京畿一带比起中原实际上基础好不到哪里去，白骨露野随处可见，有些是饿死在路边的黎民，有些则是被商队和乱兵随地杀死果腹的牛羊马匹。
刘芳亮以前是个种地的，妻子就是被官差祸殃，此时在他脚下这些地头都曾是再好不外的良田，因为官府与地方豪强相互勾通，这才导致民不聊生。
他深信不疑，那个高屋建瓴，整天大鱼大肉的天子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罪魁，每当想到这里，刘芳亮便会在心中升起无限的动力。
“将军你看，良乡到了！”
刘芳亮点颔首，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角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下令继续前进，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大批顺军总算是来到城下。
实际上，刘芳亮早早就在留意城上的消息，而且神情紧绷，随时准备下令迎战，长时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城楼上没有站着人并不代表城中没有守军。
崇祯天子除非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否则不会不知道良乡、逐州两地的重要性，刘芳亮也不相信崇祯天子调回京畿守军，就单单只是为了守住一个北京城。
“呼。”
刘芳亮走到城墙下，静静听了半晌后却是松了口气，纳闷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官军埋伏在城内，早该动手了。
他挥手道：“进城！”
要是按往常，顺军的兵士们攻进城池的时候一般都市兴奋地大叫大叫，争先恐后的涌入城中，因为他们知道，城内有许多好工具等着他们。
可是现在，顺军的兵士们无精打采，就连最后的老营都一样，扛着大旗和刀枪从‘良乡’牌匾之下按顺序入城，却没人再有那个精力随处跑动了，都只是在嗡嗡的窃窃私语。
“又是个空城...”
“是啊，几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进城之后，刘芳亮照旧不敢相信摆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下令让兵士们搜遍良乡县城内的所有角落，但整整半天下来也没发现半个官军。
直到黄昏，刘芳亮才终于放下戒心，看来这崇祯天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相比李自成率领的北路军，自己这南路军进展堪称神速，在保定府还曾遭到一部门官军的顽强阻击，可到了京畿，却连个反抗都没有。
北上之路不乏坚城，像昨日的逐州，另有前几日的霸州、永清等地，都曾是刘芳亮忌惮的重镇。
难以想象崇祯天子对自己这般畏惧，放弃全部京畿土地，竟然只为了死守一个北京城？
想到这里，刘芳亮呵呵一笑，自嘲道：
“这样的昏君，还能指望他有什么行动不成，我可真是高看他了。”
这天刘芳亮难得的放松了一夜，部署了简朴的巡城之后，让部下在此地修整三日再行围攻北京城，先吓一吓这昏君再说。
刘芳亮尚且保持着半分清醒，在他身边的几个心腹头领却喝得酩酊烂醉陶醉。
不外刘芳亮也没多管，因为他知道，到了现在这个田地，北京城自己势在必得。
良乡已经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崇祯天子手中真的有十万官军，怕也只能是龟缩在北京城内，徐图自保而已。
刘芳亮坐在县衙里，手中抱着马刀沉甜睡去后不久，在城楼上拿着火炬巡视的顺军兵士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却再没见到任何消息。
“娘的，可能看错了罢——”
这顺军兵士低骂着，话到此处却是戛然而止，不知从那边‘嗖’的一声射出冷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众将士，随我黄得功诛杀贼寇！”
紧随着，无数火炬转瞬间从四面泛起，为首一将，面色赤黄，手提虎头大刀，带着起码数千凶神恶煞的官兵四面围攻上去。
“为了皇上，为了大明！”
崛起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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