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恍然隔如世

　　舟启言看到知了未接电话，柔柔地笑了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原本计划放弃回已往，可是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拨出去，拿起手机的时候劈面的人已经接通，似乎还在和谁打闹。

　　“还不睡？”

　　“嗯？嗯，早着呢！睡不着！”知了和舒悦打闹，边接电话边躲着舒悦丢过来的枕头，“你怎么也没睡？打你电话在通话中，大晚上的和谁聊天？”

　　知了只是顺嘴问了问，也没注意到电话那头的舟启言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说：“没什么。你，最近忙什么？”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师老师，你元旦肯定会放假的吧！31号来看我演的舞台剧啊！”

　　“31号？”

　　“是啊是啊~我给你走后门弄了张门票，和小夏一起来！”知了无法想象小舟看自己演舞台剧的样子，莫名的激动有兴奋，另有点怕羞。

　　“好。什么剧？”舟启言噙着笑。

　　“是那个……这个不能说！总之你来就知道了！”知了刚想开口，看到舒悦使劲儿摇头，立马换了语气拒绝了回覆。

　　“那好，期待你的演出。”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感受到安知了一定在电话那头傻笑。

　　之后说了好些无关痛痒的话，一直到挂完电话，舟启言的心情都很好，望着天花板，双手枕在脑袋下面，想到安知了笑着的脸，意外地感应很满足。抬手看了看手机，嘀咕着：“元旦节吗？”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而又闭眼沉沉的睡去。

　　时光似乎在倒流，茫茫的白雾散开的时候，舟启言发现，似乎站在自己大学门口，一切恍然如梦。

　　大学时候的舟启言，和现在比起来，要越发神采飞扬，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在温柔与帅气之间，又夹杂着他自己奇特的俊秀。说白了就是长得悦目又优秀，待人温柔又有礼貌，照旧学生会的一员，以至于他的粉丝加起来可绕学校操场三圈。

　　和米宁的相识，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在那个满是阳光的午后，舟启言看到在操场上资助递水的米宁，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白色的针织上衣，扎着高高的马尾，微风吹动，两侧的秀发随着微风飘动，她嘴角噙着笑，就转过头看到望着她的舟启言，两人相视而笑。

　　厥后才知道，原来都在学生会，只是之前都错过了。

　　因为都在学生会，舟启言对米宁又心存好感，两人难免越走越近。在舟启言的影象里，和米宁相处的日子总是温温润润，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两人的脾气又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情感上可以说是一直恩爱如初见。

　　两人真正在一起，是在大二那年的元旦。

　　那天看完影戏，出门的时候外面竟然飘起小雪花。米宁围着驼色的围巾，雪花飘在她的秀发上，舟启言伸手想要去捏，纷歧会儿雪就化了。

　　“这样。”米宁看着舟启言的行动，微笑，牵起他的手，两人站在满天雪地里，牵手接着雪花。

　　过往的人走过不由地看着两人，两人呵着气，笑了作声。

　　“我想……”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停住，僵了会儿，两人都笑了作声。

　　“做我女朋友吧。”舟启言看着米宁弯眼笑着，上前一步，说了出口。

　　米宁微愣，随即翘起嘴角，徐徐所在颔首。

　　满天的雪花飞翔，掉落在米宁的睫毛上，黑夜里的眼眸亮而深邃，雪花化作晶莹的水珠，米宁一笑，水珠就滴落。看着舟启言盯着自己，米宁浅浅笑着，抬手拂去他头上未化开的雪花，暖暖地说，“回去吧。”舟启言拉下她的手，低头吻上她的唇。

　　冬风吹起雪花，贴上脸颊凉凉的，但是从双唇上传来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雪花飞翔，周围的景色变化的迅速，周围的人也在飞速地变化，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已在五年之后。

　　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样子看着自己，舟启言感受有些庞大，看着站在雨中的两人，心里却是意外的很平静。

　　和米宁的离开，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波涛汹涌，似乎今生非她不行一样。大学结业的时候，舟启言选择继续考研，而米宁则出来择业。

　　两年的时光，似乎一晃就已往了，舟启言偶尔星期就会去找米宁，看着米宁越发成熟稳重，并没有觉得不妥，究竟她一向都是如此。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仍然和刚在一起一样，平静地一起看书，偶尔的抬头四目相对，便火花四溅，然后两人就黏在一起。

　　书，就酿成了过会儿再看。

　　那天，雨或许是下的很大。舟启言记不大清，只能说或许似乎下的很大。分手也是自己提出来的，而她依然是笑着点颔首，不哭也不闹，舟启言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他抓住转身要离开的米宁，哑着嗓子问：“你不说些什么吗？”心里竟然有些使气。

　　“启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米宁的嗓音很温和，舟启言松开手，直到看不到米宁的身影，舟启言才转身离开，嗯，下起了很大的雨。

　　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哗啦哗啦”的声音，似乎另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舟启言迷茫着睁眼，看着四周，才反映过来，原来刚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哒哒哒”的声音，舟启言走向床边，拉开窗帘，外面下着雨，还挺大，舟启言深呼吸，从梦里的情绪恢复过来。

　　为什么分手，现在的舟启言已经记不大清了，或许就是距离远了情感淡了吧，也许从结业开始两人就都感受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份情感，直到彻底垮掉的那天。

　　舟启言拿着手机播了知了的电话。

　　“喂……”那头的人似乎还睡的很熟，懒洋洋地，有气无力地说着。

　　这丫头应该是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

　　“了了。”

　　“嗯？嗯，老师啊？”似乎还没睡醒，似乎砸了咂嘴，接着问，“有事你就说，我怕我一会儿睡着了，就听不见你说什么……”

　　舟启言扶额，没有说话，开了扩音，放在洗漱间的台子上，转身挤牙膏刷牙，电话那头的知了再没有说话，刷完牙的舟启言似乎还能听到那头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摁掉了电话。

　　今天的下雨天，心情却意外地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