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烫!”药罐再一次落地。
“少爷,照旧让老奴来吧!”王伯终于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还得请医生再开几贴药,再多买几个药罐了,“少爷啊!您天生就该坐在那战马上大杀四方的,熬药这种细致活,照旧让老奴来吧!”
城绝看了王伯一眼,“王伯,再去买些药罐来,让医生多开点药!”
王伯欲哭无泪,怎么自己就随便想想,这少爷怎么就知道了呢?看起来,这个药少爷是熬定了。少爷发了话,自己只有遵从的分了。
烨辰的脸越发狰狞,手死死的掐住梓茉的脖子,险些什么都要看不见。好痛苦,快要喘不外起来。梓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房门打开,门外的光乘隙钻了进来,洒在她的脸上。
“喝药!”城绝把药递到她嘴边。
梓茉靠着,推开药碗,摇了摇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受,她实在是受不了,爽性什么都不接受,或许不会那么惆怅。
“由不得你!”城绝制住她的双手,梓茉刚刚苏醒,哪来的力气,被城绝制住的手腕生疼,却无力反搏。城绝直接将药灌进她的嘴里,她被呛的咳嗽不停,城绝忙松开她的手,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被苦涩的药呛着的感受越发难受。城绝这才发现她的手腕青了一大块,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腕上带着的正是那条丝带编成的手镯。
“你的手?”他扯过她的手。
“不用你管!”她抽回。
看她的样子,想起山洞中,他若非实时赶到,烨辰的掌力直接打上她的身体,她哪里受得了?那日,追着烨辰,却见他的速度依旧不急不慢,也没有想躲开的趋势,眼看就要追上他时,才觉察自己只顾着追烨辰误入石阵,这才延长了救梓茉的时机。如果烨辰没有入歧途,真可谓是小我私家才,只可惜……
城绝拦下烨辰打向梓茉的掌力,反手将水中的梓茉抱起,一跃上岸,而烨辰却没有反抗,反而一运内力将城绝和梓茉推出洞中,石洞坍塌,却不见他出来……
“对了!楚文昊的秘密是那块玉佩!哦!他现在怎么样了?”梓茉突然想起另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也顾不上和他生气。但看他端着药碗静静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你怎么了?”
“先把药喝了!”
梓茉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失笑,“哪有人这么骗人喝药的?”
“谁在哄你!”城绝站起,“不喝,也别想知道!”
“我喝,我喝!”梓茉真有种要翻白眼的激动,这个家伙,一会像只刺猬,一会想块冰,一会又像个小孩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我喝了,快说吧!”
“那块玉佩却是要害,玉佩中藏着他谋反的重要证据。他黑暗联络了夷荒和当年效忠陈氏的残余势力一起谋反,幸亏陈家没有加入,免于一难。若不是他现在放弃,陛下和他之间必有场恶战。”城绝看她乖乖喝了药,也就将事情告诉了她。
梓茉怎么忘了,召南和梓末之所以会到边关居住,就是被陈氏贵族驱赶,当今皇上即位后,本想斩草除根,但因为众臣群谏力阻说,新君登位,大开杀戒不力国运等等,便冷落了陈家,将曾经效忠于他们的人驱逐边关苦寒之地,但之后,楚胤的行为越发雷厉流行,群臣再也不敢多言。这些年来陈家倒也平静,未做什么举动,加之外患严重,陈氏之事少有疏忽。这样看来,外患现在放肆与楚文昊的计划几多有关。
“那,王妃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回去帮烨辰?”凭着梓茉的视察,王妃对楚文昊一片深情,怎么想也不会叛逆他的啊!
“王妃一念之差,宁愿被烨辰控制,但在当日却忏悔了,冒充配合烨辰,给了他假的证据……”
“原来是这样,那皇上要怎么处置他们?”梓茉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想到楚文昊要死,心里也有些怜惜,究竟他最终放弃了一切。与之相处,他从未伤害过她。
“杀!”
“我想去见他。”梓茉盯着城绝,“最后一面。”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去。”城绝恰似知道她的心思,早已部署好了一切。
“我哥结婚了嘛?”梓茉突然想起这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一连串的时间,她不是忙于梓末的死因,就是缱绻病榻,把这事都忘了。
“嗯!你之后要去见他们嘛?”
“哎~照旧没能加入他们的大喜之日。”梓茉无奈叹息,“暂时不了!”
她终究不是召南的妹妹,梓末的事已经解决,更敦促她要把真相告诉他们了。在她没想好之前,她不敢去见他们。
城绝似明白她的心事,只是道,“睡吧!”
端起药碗,“你……饿不饿?”
梓茉无奈的笑了,“霍少爷,您是让我睡觉呢?照旧用饭?”
“你照旧睡觉吧!”冷冷一声,关上门,消失在屋内。
梓茉轻叹,这小我私家,果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王爷!”翌日,梓茉换上狱卒的衣服,随着城绝进入牢中。端坐在牢中的楚文昊,风范如初。
“心言,你怎么来了?”
“我托霍城绝,他带我来的。”
“果真,他值得你托付终身。看到你被烨辰抓走,他可是奋掉臂身的去救你。”楚文昊笑道。
奋掉臂身?那那天眼前的他,不是幻影?醒来之后完全忘记自己是被谁救了这件事。
“王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被烨辰抓走了,你怎么就掉臂我生死了呢!”梓茉反倒开起来玩笑。
楚文昊哑然失笑,“你已经有那么好的人了,还需要我?况且,我已经有末儿另有俞琬,顾不上那么多了……”
“也对,只不外,王爷,你真觉得他是我的良人?”
“你自己看呢?有时候幸福很短暂,不要像我一样。”楚文昊一阵黯然。
梓茉明白,楚文昊一直将梓末的死归罪与自己,总觉得是自己毁了梓末的幸福,才那样包容烨辰。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在想,人,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在毓国,怎么就没发现,原来王爷你这么好讲话呢!早知道,其时我就乖乖留在你身边了。”
“这位女人,你是觉得我已成为阶下囚了,就治不了你了?这么放肆!”楚文昊笑意不减。
“哈哈,才不是呢!这样的王爷真好。”梓茉笑了笑,举起小拇指,“王爷,我们约定,下辈子,我们照旧好朋友,好欠好?”
“这是……”按着梓茉的指示,勾上梓茉的小指,点颔首,“嗯。”
梓茉收回手,“王爷,对不起,你成现在这样,我多几几何也有些责任。”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谋反和放弃,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放下了谋反的肩负,整小我私家都轻松了。而且,我要谢谢你。”楚文昊慰藉道,“这怕是我们最后一面了,马上,我可以去见末儿了。那时,我一定要问她,为什么你们会长这么像?”
“那王爷,还真得去问她了。”梓茉拿出那条手帕,“这是梓末的手帕,我觉得她应该属于你的。”
楚文昊看着手帕微微愣神,“月下烛光,红梅树下,即是良人。”
那一刻,红梅树下,欢声笑语恰似再次响起……
“我也有一样工具交给你,不外不在我身上。”
“那是什么?”梓茉反问。
“琳湘绝笔。”
“琳湘死了?!”梓茉更是如轰顶般,“烨辰……他明明告诉我,我走后,琳湘嫁给你,然后另有了孩子。原来……原来……”
原来他是故意想要加深梓茉对楚文昊的恼恨。
“那封绝笔信在哪里?”梓茉忙问。
“行馆中,但现在陛下已经下令将行馆中所有工具烧毁,怕是已经找不到了。”楚文昊徐徐道。
梓茉又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对不起。”
梓茉眼睛一酸,泪水滑落,还记得她一睁开眼,便见那样一个瘦弱的女人,手臂生生与身体离开,只为坚守那份与姐妹间的允许。一路上的悉心照顾,陪着她笑,陪着她哭。一起在杂役房,她脚上受了伤,她揽下所有的活。伸起单臂,轻轻跳跃,跨出每一个舞步,她随着她的脚步,旋转着,那样的她笑得那么美。她一只手臂,却为她撑起了在毓国生活的一片天,有她的陪伴,她不觉得孑立。无论她做了什么,也绝不是出自她的真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琳湘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只是人已不在,甚至是那封绝笔信,她也没能看见。琳湘,你会不会酿整天使?如果会,你也一定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