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骆驼探询好了地址,我和他便去了林子义的贵寓。
究竟我们的目的是武帝玉蝉,不是要来凉州给陆易下马威的。
天色及早,浓雾未散。林府。
骆驼轻轻的敲了敲门环。
一个仆人开了门,从门缝里看看我们。
骆驼拱手道:“劳烦通报一声,将军到访。”
仆人闻言,关了门,转身去了。不多时,林子义亲自开门迎接了出来。
林子义敬重的说道:“不知将军到访,望恕失迎之罪,将军里边请。”
“不碍事。”我负手身后,跟在他后面往林府内行去。
林家在凉州霍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各人族,其内院蜿蜒盘踞,山水楼台,亭阁巍峨。
林子义引我二人至内堂最大的迎客厅内,以示尊重。
林子义已经嘱咐下人泡好茶,置于几上。
“将军请上座。”林子义敬重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将那装有玉蝉的盒子恭顺重敬的送上。
我并没有打开盒子,因为昨日我已经看过了那玉蝉,和我身上从茂陵带出来的一只相差无几。
我道:“可知道获得这工具具体位置?”
林子义道:“知道,但是此乃犬子所得,须得传唤犬子林深方能知晓。”
我道:“那便把你儿子叫来。”
林子义转身,对着门口侍立的一个丫鬟道:“去,把少爷给我叫过来。”
丫鬟闻言转身去了。
不多时,来了一个锦衣华服,身段和中的少年,少年英气勃发,和他爹的一身肥肉比起来,顺眼多了。
林子义道:“深儿,这位是镇南上将军李靖李将军,过来参见。”
林深走到我跟前行礼拱手参见,道:“参见李将军。”
我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不须多礼。”
林深起身,林子义继续说道:“深儿,你将你如何猎得秃鹰,获得玉蝉的经过讲述给将军听,不得遗漏。”
“是。”林深闻言,继续道:“那日我带着随侍牙儿去霍城北狩猎,只因天色尚早,便往乌鞘岭多行了几十里路程,狩猎半日无所收获,却连野兔也没有猎得一只,无赖腹中饥饿,赶巧遇到了一只秃鹰,所以拔箭射杀了,准备烤了果腹。牙儿去溪边处置惩罚秃鹰的时候,剖开其腹部得了此玉蝉,觉得新奇,所以带了回来。”
我问道:“霍城北乌鞘岭南侧么?”
“是”
“带我去看看。”我说道。
林子义接口替他儿子道:“谨遵将军付托,我这就去备马。”
临行时,林子义备了马车,想要陪同我一道前往,我看他心广体胖,行动迟缓,便不让他追随。让他找了四匹马,我带着骆驼和他的儿子,另有一个偏瘦的仆人牙儿,一道骑马直奔目的地。
出了霍城北门,我们向着乌鞘岭的南侧行了或许八十里路的脚力,到了林深猎得秃鹰的地方。
这里乃是乌鞘岭的一个支脉,山脉平和,没有陡峭的地方,只是树深木高,显得比力僻静。
如此一个茂密的林子,不应狩猎不到动物,野兔狐獐应该不少,但是却只猎到了秃鹰。
这一点,让我很是疑惑,秃鹰喜欢吃腐肉,在这里猎到秃鹰,又是一个问题。
我继续纵马向着林子深处行去,直到山路荆棘丛生,不再具备行马之能,我纵身一提,轻踩马背跃起,运了轻功,跃上树梢,借力使力,向着山上行去。
骆驼在后面云轻功跟上,而林深和牙儿不会武功,我付托他二人先行回去。
乌鞘岭分脊的一个山头,我找了一颗围绕的参天古木,纵身几个来回,跃到树顶。
南望是凉州主城霍城,霍城在莽原的翠绿之中,而我们在霍城北,越过了茫茫草原的界限,从草原到茂密的深林,上百里的路程。
草原与深林的交接处,有汉时候留下的护城残垣颓埂,霍城以南是休屠城。
当年雄才简陋的汉武帝刘彻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出击破匈奴,大破匈奴,夺取了休屠王城休屠城,夺走了匈奴人的圣物“祭天金人”,使整个武威(姑臧、休屠)纳入大汉国界,增设武威郡,霍城。休屠王死,休屠王之子被武帝赐姓‘金’,唤作金日磾。后祭天金人被放置于甘泉山的甘泉宫内,而霍去病逝世之后,金日磾重掌凉州之权,后官拜辅臣尚书,其老后辞官,回了凉州,三年病逝。
听说甘泉宫随之下葬,被拆成了残垣断壁,祭天金人的下落也今后不明。
祭天金人,乃是匈奴用来祭天的焦点,听说祭天金人有引渡亡灵通往仙界的能力,却不知真假,此行的目的除了找出武帝真葬,我另有一个目的即是企图寻找丢失了的祭天金人。
武帝一生多次寻仙问道,企图永生,祭天金人的传说,他岂有不心动之理,有此一点,我越加相信武帝真葬存在于凉州的可能性。
我向北望去,一座椭圆形的大山傲立在隐隐约约的群山之中,周围的群山围绕,林海像极了一个湖泊,而湖泊的正中心即是那座椭圆的大山,按《六壬玄黄典》所述,此局正是玄武盘水之局,如果没猜错的话,玄武之下该是一座大墓。
“骆驼拿舆图来。”
骆驼闻言,从身后的包裹里翻出了凉州的羊皮舆图。
此山唤作乌阳山,乃是乌鞘岭南侧的一座山,整个乌鞘岭盘踞如龙,而此山如龙珠,正对着乌鞘岭这条‘龙’的前端,形成青龙望月的构势,确实是一块福地。
我想,这金日磾的墓该就是隐埋在了乌阳山中。
“幕影另有多久能到这里?”我望着乌阳山,开口问骆驼道。
骆驼闻言,道:“应该另有七八天的路程。”
我点了颔首,说道:“回去准备一下下墓的工具,等幕影一到,我们便来这里看看。”我指了指手中舆图上乌阳山的位置。
骆驼回覆道:“是,将军。”
“走吧,回去吧,去霍城陆易贵寓看看。”我漫步向着山下走去,骆驼跟上。
我决定下榻霍城官府,住在官府里该是没有刺客的,如果一个上将军在一个州牧的官府出了事,那么这个州牧预计也就没有存在的须要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往往是最宁静的。即便陆易想派人行刺我,他也不行能在自己的府邸之内派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