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回 使新军初战坚城

　　书接上回

　　建安二年十月初八，徐晃、张辽、徐庶率领的雄师，与刘备军在广陵城下汇合。双方晤面后，气氛异常融洽。刘备在此时展现出了作为世之英雄的魅力，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若非徐晃、张辽二将与徐庶等三人，早就不止一次的从田辰口中，知道这个看似破落的皇室贵胄，乃是个深藏不露的天下枭雄，预计换了平凡人，早就拜服于刘备礼贤下士的姿态中了。

　　刘备很是坦然的说明了自己所部无法击败袁术的原因。一是袁术虽已末路，然则尚有一战之力。二是自己的麾下戎马，多为新招之兵，训练不力，器械不精，所以便在小胜之后，暂时息兵了。

　　对于这两点原因，倒也不算是刘备故意推卸责任。尤其是他所部新招募的近一万新兵，实在称不上精锐。养兵是需要大量的资财的，这也是为啥田辰控制的人口和郡县那么多，却连八万戎马都养不起，经常泛起财政困难的情况。除了军兵的日常用度、饷银等等，田辰还在种种技术和装备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的金钱。这也使得陈群动不动就来找田辰哭穷，多次建议田辰淘汰这方面的投资。不外，田辰都明确拒绝了。如此利国利民，惠及后世的事情，田辰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虽然了，重金投入，自然获得了巨大的回报。至少现在来说，田辰手下各部军马的装备，那是冠于其他诸侯之上的，特别是他另有许多的研发出来，却没有装备队伍的好工具，一定要到最要害的时刻，才会完全显露出来。

　　作为很早就投奔田辰的徐晃，其所部被命名为灞营七军。经过频频大战之后，早已成为了田辰麾下的一支精锐。这支戎马的装备，尽为田辰麾下的甲等，也就是最好的。

　　因此，刘备看着徐晃军的精良装备，就已是很是眼红了。

　　相对而言，张辽所部的装备就不是那么显眼了。倒不是田辰没有给他们配发，而是因为这群家伙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装备，所以有些不舍得穿。

　　这里要稍微说明一下，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大部门的普通士卒，并不是由官方提供统一的制式装备，基本都是自带武器装备服役。各人想想《木兰诗》里面所描述的情况，就可以或许知道一二了。

　　不光是刘备，即即是向来矜持自傲，视天下如无物的关二爷，此时也不禁有些自怨自艾。不外，关羽也只是简朴的瞥了一眼，就很是自然的瞅向别处，只不外他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容易对眼，张辽也好，徐晃也罢，都对于关羽体现出了足够的敬重，于是乎，孤苦的关羽，也就找了个台阶下来了。

　　既然刘豫州有那么多的困难，那徐晃也就顺理成章的接下了攻打广陵城的重担。他礼节性的请刘备率部为本军压阵，随即在三日后，便开始对广陵城，发动了进攻。

　　自告奋勇打头阵的，是张辽所部的吕布军旧属。为了相对保持他们的独立性，田辰并没有马上为其命名。但田辰的美意，似乎没有获得他们的理解，反而觉得自己这部门人，比不上高顺所部。虽然了，高顺所部原来就有陷阵的美名，倒也怪不得田辰。但让张辽所部感应别扭的是，虽然齐侯对他们一视同仁，但却始终让他们没有认同感。

　　于是，上至张辽，下至普通士卒，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田辰面前证明自己，绝非平常之辈。

　　所以，这次的攻城，张辽便不容置疑的接了下来。

　　吕布旧属中，高顺的陷阵营，绝对是阵战第一。在平常的战场之上，任何戎马，不管是骑兵照旧步兵，与陷阵营的交战经历，都市成为他们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至于吕布手下的另一张王牌，并州狼骑。在正史之中，其统帅之人除了吕布自己外，另有两员副将，划分是成廉和魏越。魏越在演义中没什么描写，但正史中却曾经和吕布、成廉一起，率领数十骑，大破张燕所部十万之众。（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后汉书·吕布传》。燕精兵万馀，骑数千。（布）常与其亲近成廉、魏越等陷锋突陈，遂破燕军。——《三国志·吕布传》。）

　　而张辽在吕布众将内，却是能力最为平均，也最为突出的一个。不管是阵战、马战、步战、守城战、攻城战等等，都是很是的拿手。这一点，从正史上描写的，其守卫合肥，大破东吴十万戎马的纪录当中，就可以明确的知道了。

　　随着张辽所部在广陵城下的集结列阵，城上的袁术，以及麾下尚且效忠他的张勋、刘勋等人，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沙场宿将张勋，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的对袁术道，“主公（袁术已经自去帝号，准备归于袁绍了），以吾军目前之战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末将以为，吾军当尽速突围，莫再继续困守孤城，方为上计。”

　　旁边的刘勋也颔首道，“张将军所言甚是，还请主公谏纳。”

　　袁术阴冷静脸，很想痛骂这俩人一顿。然而，如今的他已经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袁家二令郎，十八路讨董诸侯当中，官职最高的后将军。更不是在寿春，坐拥雄兵十万，独霸江淮一带的袁公路了。现在的袁术，惶遽然如丧家之犬，身负叛逆之名，再无名流风范。手下这几位，现在还能追随他左右，已经是很是的知恩图报了。若是因为袁术自己的原因，再让这些人离他而去，恐怕袁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袁术咬着牙根狠狠的道，“不外三年时间，这田博远居然势大至此，一个猥贱的猎户，焉敢以兵威压吾？”发了一通牢骚，看众人没有什么反映，袁术只好无奈的道，“若离开坚城，吾军又有那边可去？北上冀州，必得经过田辰辖地，诸位以为，他会轻易放吾等已往吗？”

　　账下从事韩胤此时道，“主公，在下以为，请主公轻车简从，只带心腹，化作商旅，自东门悄然而出，绕过军阵，直奔冀州。这样一来，就相对宁静了。”

　　袁术麾下其余众人，谁还听不出这是啥意思啊？实际上就是要袁术偷偷摸摸的化妆逃跑，啥也不要了。什么脸面，什么声望，统统丢掉，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可。

　　袁术虽然蠢，但是并不笨，岂会不知韩胤之意？也许是内心中最后那一丝所谓的士家之骄傲在作祟，又或者是他仍然认为自己另有东山再起的时机，所以居然少见的恢复了曾经的傲然之气，朗声道，“胜者王侯败者贼，天意也。但若让吾忍辱求生则万万不行。吾意已决，誓与敌军决一死战。众位若是不愿，当可自去，吾必不追究。”

　　这位四世三民众的老二，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不再多言。不外，他们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就无人知晓了。

　　张辽淡淡的看着城上的袁术军兵，内心之中对于刘备异常的藐视。世人皆以为刘备是所谓的什么仁人义士，忠君爱国。现在看来，纯粹是扯淡的。只是可惜了关羽和张飞，这两位一等一的人才啊。

　　张辽懊匚啪了一声，定了放心神，手中凤翅雁翎刀向天一举，阵中一千刀盾手组成的军兵，井然有序的出动了。而张辽却再无其他行动，稳稳的坐在马上，平静的看着他们。

　　没有呐喊，没有鼓噪，一千军兵踏着整齐的法式，徐徐的接近广陵城。然而，恰恰是这种缓慢的行动，却让城上的张勋暗叫欠好。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啊，那些所谓嚎叫着冲杀的，基础就不知道，其实在呐喊的时候，气力也会随之淘汰，同时如果喊的时间过长，也会泛起大脑缺氧的情况，导致反映变慢。

　　因此，真正的精锐，基础不会在攻击之前，便大吼大叫的。

　　张辽麾下的人马，除了其亲率的千名飞骑外（这也是田辰麾下各军中，唯一一支不属于两大骑兵队伍统辖的队伍。原属曹性指挥，在曹性接掌丹阳劲卒后，交予了张辽统帅。），剩下的被分成了四个营，划分是风、林、火、山。

　　四营当中，迂回包抄，善于奔袭的是风字营；殿退却却，专司后路的是林字营；攻城拔寨，阵前先登的是火字营；坚守城池，独挡一面的是山字营。

　　而现在，正准备攻城的，就是火字营。

　　郯城一战，张辽所部在高览和纪灵两大青州精锐的夹击之下，损失惨重。厥后增补的这些新兵，虽具其型，然则未具其能。但若不经血战，又如何能让新叛乱为老兵呢？

　　所以，张辽照旧坚定的派出了火字营，即便有些伤亡也必须如此了。

　　猛然间，张辽大喝三声，“攻！攻！攻！”

　　阵中数面大鼓，险些同时擂响。紧接着，火字营的军兵，条件反射似的加速了冲锋的脚步，直冲广陵城而来。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放箭！”

　　张勋沉稳的下达了命令。一时间，弓弦响处，千支羽箭自城上倾泻而下，纷纷落入火字营的阵中。

　　“噗~噗~噗~~~”

　　“啊~”“哎呀~”“额~”

　　火字营开始泛起了伤亡，但在盾牌的防护下，相对损失并不太大。

　　迎着箭雨，火字营异常艰难的冲到了城下，而且开始竭力反抗箭雨的同时，开始架设云梯，往城上抛扔飞爪铙钩。

　　张辽见状，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又大喝道，“骑兵飞射！”

　　“诺！”

　　只见一千骑兵，各持弓弩，飞驰而去，沿着城下奔走回寰，以弓箭对城上进行压制攻击。

　　这支骑兵，尽皆是弓马娴熟之辈。郯城一战中，因为骑兵受地形所限，难以发挥作用，故而被曹性留在了营中。曹性原来想使其作为吕布突围之时的最后依仗，故而一直令其不行轻动，只等吕布将令。很可惜，吕布最后惨死，这支精锐的飞骑自始至终也未能发挥作用。

　　田辰收编他们之后，立刻将双边马镫，高桥马鞍，以及最为隐秘的马蹄铁统统给其装上。极大的增加了这支本就已经很是精锐的骑兵，越发强悍的战力。

　　只见飞骑一出，立刻对战局发生了巨大的影响。城上的袁术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弓箭攻击完全压制，只能隐颈藏头，尽可能的躲避来自城下如蝗的羽箭。

　　火字营登城的速度开始迅速加速，顶着时不时还会落下的滚木礌石，奋力向城上冲去。

　　袁术此时早已离开了城头，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城上指挥仅有张勋自己，刘勋则因为畏惧刘备那边也会同时攻城，故而去往城西防守。

　　当张勋看到第一名登上城头的田辰军士卒后，面色难看至极。他掉臂亲兵的阻拦，和城下时时射上来的羽箭，疯狂的冲了已往，亲自挥刀斩杀了那名田辰军。

　　然而，越来越多的田辰军照旧登上了广陵城，开始迅速的扩大占领的规模。

　　张勋无奈之下，只得调动了最后的预备队，堪堪稳住了战局。

　　火字营到底照旧新兵居多，一鼓作气后，难以连续下去，战意逐渐降低，被张勋所部压了下来。

　　张辽懊匚啪了口气，传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铛~~~”

　　火字营闻金而退，第一次攻击就这么失败了。

　　清点人员后，张辽不发一语。火字营千人，退下来的还剩五百多，折损过半。然而，张辽还算比力满意。究竟这支新兵为主的队伍，首次攻城，就可以登上城头，也算是不错的战绩了。

　　这时候，徐晃和徐庶联袂而来，骑马来至张辽身旁。

　　徐晃赞叹道，“文远统兵有方，短时间内便可让所部新兵有如此战力，实在令吾佩服。”

　　张辽摇了摇头道，“公明将军勿要宽慰吾心，他们距离精锐还差之甚远，还当越发严苛训练。”

　　徐庶呵呵一笑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既然已经证明了吾军之战力，也就无需再过多损耗，图增伤亡。吾等先回去再说。”

　　张辽闻言，颔首应诺。事实上，徐庶这个监军的权利，实际上比徐晃这个主将还要大些。

　　三人随即收兵回营，商讨今后的计划了。

　　广陵城上的张勋，看着退却而去的张辽所部，长吁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即便孙武再世，亦无力回天矣！”

　　此正是：广陵城下互争锋，张辽张勋各逞能。非是无力惩袁逆，实有机谋巧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