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济南城下初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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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藐视的看着田辰离去的背影，很是不爽的冷哼一声，然后对太史慈道，“子义将军，往齐郡求援的人派出了吗？”

　　太史慈道，“回禀军师，两日前，还未到济南之时，末迁就已经派出了。预计此时，早已经到了齐郡。以末将看来，约莫明日午时，或者过午之后就能来到。”

　　郭嘉点了颔首，又对纪灵道，“连山将军，你属下的‘同归军’，另有几多战力？能否坚守此城，直到明天雄师来援？”

　　纪灵听罢，头往上一昂，朗声道，“军师放心，‘同归军’虽只剩千人之数，但皆熊虎之士。莫说坚守到明天，就是再多守一天，也毫无问题。”

　　“军中无戏言哦！”郭嘉挖苦似的道。

　　“愿立军令状！”纪灵大吼道。

　　“呵呵，那倒不必。”郭嘉笑着道，“看吾略施小计，便让他臧霸雄师今日不敢攻城。”

　　纪灵、太史慈急问计将安出？

　　郭嘉招呼二人过来，然后三个脑袋挤在一起耳语一番，继而就看太史慈、纪灵二将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状的惊喜之色。

　　话分两头。

　　田辰离开大帐，领导数名死士亲卫，来到敌楼上瞭望。

　　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人马，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田辰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再看周围的原济南郡郡兵，个个都噤若寒蝉、面如土色，有些胆小的，身子已经抖得如筛糠一般了。

　　田辰暗地摇了摇头，对旁边的黄豹道，“军心不稳，士气不振。需有人冲突敌阵，以安众心。”

　　黄豹一听这话，乐的都快蹦起来了。这个家伙，虽是铁匠身世，却好勇斗狠。就连四大亲卫中身手最好的黄狮，都不愿与之硬抗。如今看田辰有兴兵之意，心中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对田辰拱手高声道，“还请主人下令，属下愿率麾下亲卫，给敌军一些教训。”

　　田辰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黄豹，又瞅了瞅他手下那些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群情激昂的死士，考虑一番后，点了颔首道，“也好。但记着，不行轻兵冒进，一击得手后，马上回城。”

　　“诺！”

　　黄豹兴奋的屁颠屁颠的。仰天大吼两声，继而扛着大铁锤，招呼手下百余死士，下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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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臧霸这边。

　　五万雄师声势赫赫，直奔济南城而来。但臧霸却并不知道，此时的济南城已经易主。

　　距城约一百五十步时，臧霸命雄师停住列阵，遥望城头。

　　孙观和吴敦、尹礼，此时一起来到臧霸身边。孙观先道，“年老，为何不立刻率兵攻城？”

　　臧霸皱着眉头道，“怪事，怪事！”

　　吴敦看了看济南城，然后道，“年老，何事奇怪？”

　　臧霸沉声道，“彼见我雄师而来，既不鸣号，亦不击鼓。城头诸军，更是不见任何忙乱。这田楷何时变得如此有上将之才了？”

　　尹礼想了想，忽而道，“莫非对方是虚张声势，恐吓我军？”

　　臧霸摇了摇头道，“不会。我军人多势众，即便他们虚张声势，我亦不信。何用出此下下之策？”

　　“难不成，有埋伏？”孙观想到这里，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道。

　　臧霸闻言，心中一凛。但转念又呵呵笑着道，“如今青州之地，除了数千无甚战力的郡兵外，不行能再有精兵劲卒在侧。即便他们埋伏，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只见城门突然开启，紧随着，约有百名衣衫不似军兵，更像家仆的人，在一个大汉的领导下，鱼贯而出，直奔阵前而来。

　　“咦？”

　　四人都惊诧作声，面面相觑。这岂非是来送死的？

　　孙观是四人之中，出了名的好战分子。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对臧犷悍，“年老，就让小弟率兵先灭了这群傻子。也让田楷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臧霸仔细视察了一下那不足百人的队伍，然后颔首道，“兄弟此去小心，探探虚实即可。若有可能，抓几个活的回来，吾要亲自审问。”

　　“明白！”孙观斩钉截铁的道，然后率领本部五百精兵，直奔那百余‘不知死活’的家奴冲了已往。

　　待得双方距离仅有五十步时，各自停住。孙观这才看清楚，劈面领头的大汉，手上的武器居然是一把巨锤。单看那锤头如同一个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听黄豹扯着大嗓门吼道，“此乃大汉青州治下济南郡城。来者何人，安敢妄动刀兵，攻击府城。岂不知此乃谋反大罪？”

　　孙观轻蔑的呵呵一笑道，“哪里来的莽夫，敢挡吾泰山雄师。你可是活腻了吗？”

　　黄豹傲然道，“你听清楚了。某乃钦命青州牧，镇东将军、齐侯田大人账下亲卫黄豹！尔等不知吾主台甫吗？”

　　“青州牧、镇东将军、齐侯？”

　　孙观听闻此话，心中不由得一惊。这田楷不是青州刺史吗？何时成了青州牧、镇东将军、齐侯了?？

　　不外，孙观并没有示弱，而是挑衅的道，“啧啧啧，田楷升的挺快啊，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青州牧了，另有个齐侯的封号，却不知是送了几多钱，交了几多礼才拿到的？”

　　黄豹听罢，明白孙观肯定是误会了，他朗声道，“某说的，乃是原三郡太守、敬候嫡脉，田辰大人！现已奉皇命，主政青州！”

　　“什么！？”

　　孙观这下明白了，原来田辰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成为了新任的青州牧。

　　对于田辰，孙观照旧很谨慎的，究竟就连他们领头的臧霸，都对田辰很是的忌惮。

　　黄豹不待孙观继续纳闷，大喝道，“尔等泰山贼寇，速速退去。某自当向田大人说明，不治尔等之罪。若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某手下无情了。”

　　孙观开始还想回去和臧霸通报的，可一听黄豹的嚣张话语，一股子无名火腾的烧了起来。他怒极反笑道，“就凭他田辰数千戎马，也敢同我泰山数十万将士抗衡，莫不是痴心妄想吧。”

　　黄豹见此情况，伸手中大锤遥遥的冲着孙看法了点道，“既然你想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混账！”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交浅言深半句多。’孙寓目黄豹如此无礼，也不再多话，催马直冲黄豹而来。

　　黄豹绝不示弱，高举手中镔铁大锤，冲着孙观就已往了。

　　因为不是阵前单挑，所以双方主将一旦出马，两军的后续队伍就迅速混战在了一起。

　　方一交手，孙观便立刻对于眼前这个莽汉的评价，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个叫黄豹的家伙，看似卤莽，实则武艺很是之高，兼之力大无穷，武器又是稀奇离奇的大铁锤，打了孙观一个措手不及。

　　而那百余家奴，更是战力惊人。既不畏死，又不惧伤。一百对五百，反而冲突的孙观之兵节节败退。

　　不外，作为《三国志》的纪录中，明确获得过曹操赞誉的人物，孙观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硬接了黄豹几招之后，孙观迅速的改变了战略，变力抗为灵动，同黄豹杀了个难解难分。

　　双方的战斗异常猛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孙观军虽众，却处于下风，黄豹军虽少，却意气风发。最要害的是，黄豹手下的这一百亲卫，比孙观那些号称刀尖上添血的泰山悍匪，更要亡命的多。

　　黄豹是憨直，却绝不蠢笨。待看到己方优势尽显后，立刻狂叫三声，其本人的气势猛然一变，连续用出近乎搏命的招数，攻向孙观。

　　这一下，孙观为避其锋芒，只好连连退后。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都败退了，手下人更是难以支持，溃败眼看就要发生。

　　还好，在这个紧急时刻，孙观听到本阵偏向，传来了退却的金鸣之声。孙观马上发令，命手下重整阵型，徐徐而退。并不给黄豹任何借机冲突的时机。

　　而城头上一直视察着战局的田辰，在听到劈面的鸣金之声后，也适时的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虽然黄豹很是的不乐意，但照旧遵从了命令，也收拾军兵，扶持伤员，徐徐后撤。黄豹更是亲自断后，大锤横握，赫然而立，威风凛凛，英气冲天。

　　孙观收拾戎马回到本阵，清点之后，差点没气的吐血。五百亲兵，居然只囫囵的回来不到一半。而且，这里面至少有百人是带伤的。

　　再遥望对手这边，似乎人数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虽然也有伤亡，但比起孙观这边，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实际上，黄豹这边，除了他自己以外，光战死的就有十余人，重伤的有三人，其余的皆个个带伤。

　　诸位也许会问，为啥战死的比重伤的多。很简朴，多数重伤的人，都市拼上最后一点力气与对手同归于尽，而活下来的这三个，是早因流血过多而昏厥的。

　　田横死士，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号，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一个永恒稳定的信仰了。

　　虽然如此，在田辰见到归来的这些死士时，心中依然是肉疼不已。这可是自己的近卫亲兵啊，一场战斗刚刚开始，就逼的主帅使用了贴身卫队，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无兵可调，无人可用了！

　　田辰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在赶来的郭嘉和太史慈、纪灵面前，他不能再体现出任何的软弱。

　　“下去疗伤吧。战死者，家中嫡脉永远免税。重伤致残者，由我抚育全家三代，未行冠礼者全部进稷下学宫，免费入学。在世的，各赏百金！”田辰看似淡淡的说道，实则心中痛苦不已。

　　人死了，残了，这些身后事又能有什么用呢？最多也就算是给自己一些心理慰藉吧。

　　“诺！”

　　黄豹听完田辰的话，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作为死士，他们的命本就不值钱。甚至于，他们比那些大头兵的命更不值钱。可他们遇到了一个好主子啊。而且，这个主人对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真心以待，如何不让黄豹心中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呢？

　　而周围那些郡兵们，听到田辰的部署，眼睛都瞪圆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公呢。不自觉的，他们也开始跃跃欲试，一种急于立功的情绪，开始在这些郡兵之间弥漫起来。

　　郭嘉看着田辰，悄悄点了颔首，他知道田辰这是强行装出来的样子，不外，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田辰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转头望去，正好和郭嘉的目光相对。稍微一愣，继而沉声道，“奉孝可有良策了？”

　　郭嘉很洒然的道，“回禀主公，适才的鏖战，已让泰山贼不敢小觑。想必今日，他们未尝敢再来攻城。但是，如今臧霸肯定知道主公已经接领青州的事情，吾怕他会弃济南而奔琅琊，或者东进北海，东莱。我军在那里没有丝毫的防御力量，若臧霸真要如此行动，绝非好事。所以，吾欲用计将其留在此地，不使其各处乱窜。而且，还可在此收其部众，以壮我军实力。”

　　田辰惊异的看着郭嘉，道，“计将安出？”

　　郭嘉哈哈一笑，神秘的对田辰道，“请主公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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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霸军大营。

　　“田辰受命主政青州了？此话认真？”臧霸急急问道。

　　“那个叫黄豹的家伙，是这么说的。”孙观郁闷的道，

　　臧霸皱起眉头，来回踱步道，“算算日子，这也太快了吧。从田辰去勤王，到现在不外半月时间。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天子如此重视的？”

　　帐中诸人皆低头不语，细细琢磨。

　　良久后，尹礼道，“年老，即便田辰主政青州，也无法反抗我数十万人马。如今济南近在咫尺，我军只要奋力一击，田辰基础无力反抗。适才出战的，似乎是他的家奴，连‘正归’和‘锐锋’二军都不在城内。这就说明一点，此二军很可能在勤王途中遭遇重创，已经难以成军，再无战力。而田辰之所以让家奴出战，恐怕是缓兵之计，在期待其他各处援兵到来。”

　　“援兵？”吴敦不在乎的道，“他田辰另有援兵吗？除非是去找北海孔融求援。但孔融手下最多三千郡兵，来了也是杯水车薪。至于其他几郡，呵呵，恐怕还没获得田辰主政青州的传檄，又怎么可能兴兵救援呢？”

　　尹礼却摇头道，“你忘了，田辰本就是三郡太守，那三郡之内恐怕也能凑出数千戎马吧。这样算下来，田辰的援兵照旧有实力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孙观突然道，“那样更好，青州所有的戎马都来济南，那其余各地就是毫无预防了。我们大可驱兵直入青州要地，让田辰左支右绌，疲于奔命。而我军则各处搜刮一番，然后寻一处自在地方守之。晾田辰那区区几千戎马，能奈我何？”

　　“说的好！哈哈哈~”

　　臧霸听完孙观的话，突然大笑着道，“你小子这回倒是出了个好主意，着实不错啊。”

　　孙观让臧霸夸的有点欠美意思，嬉笑着道，“年老，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决定，还得你说了算啊。”

　　臧霸点了颔首道，“咱们这样。吴敦和尹礼马上荟萃本部戎马，马上东进。我们不要给田辰任何的时间准备，马上攻击其虚弱之地。其余人马，随我在此继续监视田辰军动向。你二人一旦得手，马上派人通知我。到时候，且看田辰如何应对！”

　　“是！”“放心吧，年老！”

　　臧霸悠哉悠哉踱步到大帐外，遥望着济南城，嘴角扬起，笑着道，“田博远，此番我倒要看看，你另有何能耐，扭转乾坤！”

　　此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寻奇谋费思量。郭嘉还未得用计，臧霸已然指东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