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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不负卿相思

80.强弩之末

惟愿不负卿相思 夏姝茉 5163 2019-09-24 23:19:48

  龙啸辰的穴道已经解开,在赫连箬离开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在倾城没有倒下去之前扶住了倾城,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龙啸辰很是心疼。“你寒疾复发为何不说,来人,传太医。”

  龙啸辰将倾城抱到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倾城拽了拽龙啸辰的袖子,强行挤出微笑来。“辰,不要白艰辛气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之前寒疾不外是压制住了,此次复发来势汹汹,恐怕我撑不了多久了,不外一年半载照旧撑得住的。倾城以为事情绝不像赫连箬说的那样简朴,她倒像是在维护某小我私家,能让她如此维护的除了她的族亲别无他人。朝中的钉子该清的便清了,赫连曦即即是想要反了天玄,他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魄力。”

  “你不要说了,朕都知道,你且好好歇着。这些事情便不要费心了,不行损了心神。”

  倾城看的出来龙啸辰的担忧不是假的,反握住龙啸辰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倾城突然激动道:“辰,派人看看赫连箬,我怕她会做傻事,她不能在天玄失事。曦王那边也该多加留意,我怀疑曦出了事情,否则赫连曦不会以一己之私挑起祸乱。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绯月为了抨击我所以做下的这一切,如今看来倒像是赫连曦,他是真的想要反了你。”

  “采薇,克日起跬步不离地照顾贤妃,不行有任何差池。暗一,凭据皇后说的做。”龙啸辰心疼地理了理倾城额间的碎发,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倾城。“都照你说的做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朕处置惩罚,你放心,朕不会负了你的期望。”

  “辰,可以帮倾城取了这些珠翠吗?压得倾城难受,另有这身凤袍实在是太重了,倾城都要喘不外气来了。”

  如诗如画立刻跑了进来为倾城去了身上的装饰,奈何倾城已经耗尽了气力,昏死已往。暗处的身影摩拳擦掌,只是想救人的欲望刚刚腾越便又很快寂静。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良人,更是帝王,而他们已经各自立室,即便曾经爱过那也只是曾经。离漠控制自己不去心疼倾城如今的痛楚,可是紧握的双手,关切的眼神,皱起的眉头无一不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感受到来自暗处的气息颠簸,龙啸辰知道这绝不是暗卫,突然昨夜的一晃而过的身影在龙啸辰脑海中浮现,龙啸辰便知黑暗的人究竟是谁。“你们都退下,所有人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进来。”直到房中仅剩他们三人,龙啸辰才冷下声音道:“既然来了便出来吧!她的情况并不乐观。”

  离漠知晓龙啸辰说的定然是他,离漠也不知为何屡屡被倾城牵动情绪,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身不由己,心已牵动。“我不是私会于她,那夜看她买醉,冷气入体,所以带她前去调养。厥后她执意要回来,她说夏氏的百年荣誉不能因她而毁,若是不能洗清夏氏的冤屈,她便用自己的生命为夏氏荣誉陪葬。我只是好奇她一个女子为何如此决然。实不相瞒,我对自己的已往一无所知,对她也是一无所知,可是墨阁,她的身影总是能给我带了些疑惑,我只是想知道我之前的人生,我并无意打扰于她,更无意介于你们之间。”

  离漠不知为何要对龙啸辰解释这些,或许是担忧她因此而受到伤害吧!究竟他一个外男泛起在她的宫殿,还被她的良人一语道破,她很难解释的清楚吧!

  龙啸辰看到离漠心中的怒气更胜,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被此外男人觊觎。可是听到离漠如此解释,尤其离漠的脸上还挂着说不清道不尽的迷茫,龙啸辰便知离漠并未说假话。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忍受有任何男人泛起在倾城的周围,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岂论你目的为何,朕都不希望有下一次。既然你在便看看她,她的身子骨不是很好,太医自然比不得鬼医亲传门生医术高明。”

  离漠也不谦让,事实上他的内心早就乱了。只是倾城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之前已经给她服过一次护心丹,只是没想到药这么快便无用了。离漠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叹息地摇了摇头,心突然疼痛,恰似漏了一拍。“她的情况很糟糕,心神已损,若非她厥后断了影象,怕是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可即便她失了影象,她的痛苦也没有减轻,每每饮下相思醉,她的心都市痛,即便影象消失了,可是心底的遗憾并不会消散,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患有心绞痛的原因。”

  压下心中的不适,离漠徐徐起身,一步一步地远离倾城,他知道现在的倾城是能听的清楚的。龙啸辰深深地看了倾城一眼随着离漠向外走去。离漠皱起了眉头,他不知如此作为是对是错,倾城的寒疾只是在发作的边缘,若是静心调养另有一线生机,但若是继续这般操劳,油尽灯枯是早晚的事。适才倾城趁他切脉之时体现他引开龙啸辰,离漠便知倾城的计划,她定是想要去救人,不知为何离漠在还未反映过来之时便已乖乖照做了。

  已经移至外间,龙啸辰看了看离漠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也随着悬了起来。离漠的心揪了一下,果真如凌芸所言,倾城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这个无情无爱的帝王,他们这些人不外是她股掌之间的玩物。“听闻她家中遭受变故令她心神受损,失去味觉嗅觉,满头华发即是她濒临极限的征兆。再加上此次寒疾来势汹汹,恐怕难以恒久,即便师父师叔师伯都在,恐怕也不外是延长几年寿命而已。”

  之前听到倾城如此说以为她不外是借口离开皇宫,如今再次确定龙啸辰难以置信,那个张扬恣意的女子,那个睿智坚贞的女子就真的即将离开。“怎样能减轻她的痛苦,朕怎么才气助她。”

  “我会开一些药方调养她的身子,师父他一直在寻找要领根治她的寒疾,若是能赶得及,兴许会有生机。至于她的心病只能让她卸下思虑,否则其他人怎么做都是枉然。心病只能慢慢调养,若是她自己能看得开,她能放得过自己,另有的医。”离漠不知他是以何种心情说完这些的,只知现如今的他依旧是心痛,却不知为何会痛。“这是一瓶护心丹,不到万不得已不行服用。另外还需皇上收了所有的酒,饮酒伤身更伤心神。”

  “辰,别听师兄危言耸听,”倾城换了身衣裳走了出来,倾城自己的身子什么样她自己清楚。离漠所说的她都明白,只是离漠永远不会知晓她的发是为他而白,她的味觉嗅觉尽失也是因为离漠,她选择离开离漠回到皇宫也是因为离漠。龙啸辰能为了逼她回来不惜纵容别人伤了她的家人,杀了一个离漠又算得了什么,她不能拿离漠和安儿冒险。

  看到龙啸辰和离漠一脸茫然的样子,倾城款款走来,“你们有所不知,原以为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究竟倾城对师兄毫无印象。可是年前师父来过一回,说是倾城有个师兄名叫离漠,当年照旧师兄开口求情,师父才决定多管闲事,救下其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倾城。倾城在此谢过师兄的救命之恩。”

  倾城看到两人依旧很是迷茫,倾城不由得解释道:“师兄与倾城因为在云城与冷家大战之时双双受伤失了影象,故而不记得相互。那时倾城艰难,师父命师兄助倾城一臂之力,倾城谢谢师兄倾囊相助,夺下炎国,只是在求取解药救云城黎民之时我与师兄双双受伤,被各自接回家中才成了陌路人,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师兄海涵。嫂嫂也是师兄在云城中遇到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依旧不离不弃。我与嫂嫂之间的恩怨已清,虽然师兄救过倾城,可是倾城爱家人胜过自己的生命,若是有人敢对倾城家人倒霉,岂论是谁,倾城都绝不迁就。”

  离漠不知该作何反映,原本他对两人为何会纠缠不清始终疑惑,但若他们真的是师兄妹,那一切便都能说的通了。但倾城与凌芸之间的恩怨又岂会如此轻易化解,只是现在不适合再提及此事。“上次见到师父之时师父便说是为救师妹的性命而奔忙,今日才知原来皇后即是师妹,难怪看着面善,即是如此,还望师妹保重身体,切不行思虑过重,白费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倾城无奈,她已经把话题从她的病上引开了,居然被离漠又拽了回来。倾城掺着龙啸辰的胳膊轻轻晃动,撒娇道:“辰,你看师兄他又吓我,哪有那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之所以要点破离漠的身份,是因为她真的找过师父,离漠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她没有须要隐藏。

  离漠的失魂并不是给了每一个知晓她们二人相爱的人,只仅仅给了她,离漠和龙啸辰三人,只是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对此事绝口不提。龙啸辰今生都不会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而离漠的失魂会在倾城离开人世之时自动解除。让他早些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也好,至少她死了以后离漠不会太过伤心。

  龙啸辰嗔怒地喊了一声:“不行厮闹,你只管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交给朕解决。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行放弃自己,你若是敢有意外,你所体贴的人朕都市让他们给你陪葬。”

  “辰,怎么连你也这样吓我,我好好调养就是了。”倾城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很明白,若是不能放下心中的自责,不能放下对离漠爱而不得的执念,她的身体便永远没救。至于寒疾已经困扰了她许多年,能解的话早就解了,师父怎会容忍她的寒疾拖延至此。即即是有措施医治了,以她如今残败不堪的身体,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倾城看着他们二人认真道,“我会努力调整自己的,该放下的也会放下。”岂论如何都不应给在世的人太多的肩负,能让他们放心或许是此时倾城唯一能为他们所做的。“我想留师兄吃顿便饭,辰可要一起?”

  龙啸辰知道倾城是想请他离开,可是龙啸辰不愿两人独处,不知为何每每看到离漠龙啸辰的心中总会腾升出一股怒气。“朕陪你一起,这段时间政务繁忙,说起来我们也许久没有一起用过膳了。”

  倾城丝绝不觉自得外,以龙啸辰的个性怎会容忍她与此外男子独处一室。“师兄,之前是倾城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害得师兄受伤,嫂嫂伤心,倾城在此向师兄赔罪。以后若是有任何用的到倾城的地方,倾城义不容辞。”

  离漠,倾城无数次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过往的点点滴滴印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终究照旧错过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预示着她和离漠永远地没有了交集。“倾城虽和嫂嫂有过一些不愉快,可是嫂嫂对师兄都是真情实意,师兄照旧多些时间陪陪嫂嫂。江湖子女恣意潇洒,不像官家子弟总被条条框框束缚。”

  可是谁又能逃得过束缚,总有许许多多的规则要遵守,总有许多的责任要背负。世间又有谁是真正自由的,即即是身为九五之尊的龙啸辰不也一样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现在倾城只希望离漠能够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涉朝廷之事,再也不要和她和龙啸辰有丝毫交集。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无子无女,只有我们两个徒儿,而我却总是让他忧心,累得他四处奔忙。师父他年纪大了,师兄多照看些,让师父少饮些酒。若是师父实在想倾城的手艺了,师兄便带着师父去蝴蝶谷住,那里的酒管够。倾城也没什么好送给未来师侄的,便将这半块玉送与,还望师兄不要嫌弃。”倾城说着便将那半块象征她身份的玉送与了离漠,另外的半块也在离漠手中,合在一起才是圆满,也预示着倾城彻底与离漠说了再见。

  龙啸辰和离漠不约而同地凝重了起来,倾城这样如同是在交接后事一般让气氛显得格外极重。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打断倾城的话,因为他们都了解倾城,这个话题他们岔不开,倾城会以种种方式将它说出来,令他们不得不面对。

  “辰,倾城从嫁给你到现在已经已往了近九年又六个月了,我们之前相互算计,利用,也曾相敬如宾过。倾城只有一个请求,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倾城不愿躺在酷寒的地下。倾城想要化作一捧灰烬,藏在一个罐中,与倾城爱喝的梨花酿相伴。倾城的一生都被束缚着,死后倾城想凭据自己意愿存在于世,不知可否?”

  龙啸辰明显有些不悦,他知道倾城这是完完全全地放弃自己了。龙啸辰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蔓延,却始终抓不住。一顿饭吃的异样极重,离漠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龙啸辰压抑的情绪便再也控制不住。“你已经都知道了吗?”

  倾城莞尔一笑,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她早已去信阻止兄长查下去了,有些事情即即是知道了也该装作不知。倾城知道现在的她显得有些懦弱,但是现在的她又能做些什么?造反吗?以父兄的忠义不会允许这样的事请发生,父兄的忠义从来不是为了皇室,而是为了每一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人。夏氏满门忠烈,怎会因为一己之私置黎民黎民于掉臂,让这天下再次陷入战乱之中?所以她只能选择缄默沉静。

  “辰对倾城的敬服和容忍,倾城谢谢不尽,只是倾城的身子亏损的厉害,再加上此番寒疾来势汹汹,倾城恐怕难以支撑了。”以我的生命换取夏氏往后十数年的牢固可好?倾城在心中默念道,这也是她能为夏氏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直到这一刻倾城才理解了姑姑的选择,这又何尝不是夏氏女儿的悲痛。“倾城本该在五岁那年命归黄土,能偷生这许多年已是上天的眷顾,能遇上你也是倾城的幸运,我不喜欢离别,但我想去看看父兄,看完便会回来。父兄还不知倾城的身体状况,还望辰不要让父兄知晓,就让世人以为倾城惹怒了皇上,被囚于宫中了吧。”

  这一刻两人话都说的不用太明白便已知对方内心所想,龙啸辰失魂落魄地离开。“如你若愿,皇后私调禁军,罚倾城阁禁足思过。”每走出一步都显得格外极重,终于照旧把她推的更远了。原来在恋爱里每小我私家都身不由己,会做出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情,就像他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却把她推得更远。“难道帝王就该断情绝爱吗?朕就不能认真的爱一小我私家吗?帝王之爱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龙啸辰也不知这是在问倾城照旧在问自己,只是最后他的内心已经厌了,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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