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发前夜,我家却是遭了盗贼,我家清贫如洗,早先时患病,借了许多人家钱财,丫头做了婢女的月钱也都补窟窿了,基础少有余钱,就连这变卖田产的钱财也不多,开着门都就没什么贼偷来访的。
不抢银财,却要抓了我这个年老色衰的村妇,我自女儿失踪,彻夜难眠,十分惊醒,才没被他们给抓了。
那夜我慌不择路,跑到了杜家村,正是杜嬷嬷把我藏起来,又惊醒了村里的看门柴犬,我才逃得性命。便听了杜嬷嬷主意,装疯扮傻,轻易偷生。
有一日我家丫头的小姐妹避开人群偷来看我,拿出了丫头的遗物,她与杜家文定的信物,一支不值钱的鎏银簪子给我。
她约莫以为我已经疯癫不知人事,送了我一衣食,哭诉道,陈妹妹被人害了,死的那么惨!大娘你又这般,这吃人世道怎么就不给个好人生路,我们婢女的命就这么贱!
她急遽走了,我才知我夜夜噩梦都是那可怜的女儿托梦给我,她去得太冤了,我本有着这丫头不是认真跑了的念想,也碎了。
当董恪问杜家二郎是会是怎么那么快就娶了别人?不是说他十分喜爱陈小娘子的?董恪问道。
哼!那个不争气的蠢物,说是因我家丫头失踪伤心,却把个自称与我家丫头交好,来慰藉他的放身婢女搞上了床,他能不卖力,他被拿捏了短处,还不言听计从。
从没见过跟别人交好,不去慰藉当娘的,倒去跟别人未婚夫不清白了。我家丫头从没有提过她,鬼才信她的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循分的人,也不知图杜二郎什么?
她厥后装模作样来看我,被我借机赶走,日后再未曾来过,就连那蠢笨的杜二郎,也没心肝肺的不来了。还说多喜欢我家丫头?
陈氏与南熏同骑,四人去探那嫁与杜二郎的殷家婢女底细。
却是正好时机,天气凉快了下来,杜家都出门下地,杜家院落只剩杜二家跟他那个机敏的儿子。
杜二家的年幼时逃荒,被拐卖身,不知姓名,到了殷家被赐名青梅,生得俊俏,嫁入杜家,被人称,杜二家的,也与粗鲁村妇大不相同,正在缝补新衣不时抬头看着她儿子。他的儿子在一旁撵鸡,颇为和乐。
见到门外几人尤其是看到收拾一新的陈氏,很是惊奇惊觉道,“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来跟青梅娘子探询些旧事,想来青梅娘子定是会美意见告的,究竟是关于你曾经姐妹的事,只要你照实说了,我们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寒江满身散着冷意道。
“我一个山野妇人,不外是个孤儿,那来什么姐妹的,你们找错人了?”青梅照旧很能稳住的。
陈氏恨道,“你当日可口口声声说是我家丫头的好姐妹,特意来慰藉杜二郎的,才多久就忘了,记性还不如我这老婆子。”
察觉几人来者不善,青梅退却道,“原来是陈家大娘,你女儿不守妇道,与人私奔,你这当娘的都不清楚,我一个外人又知道什么,你们怕是问错了人?这里可是杜家村,我叫上一声村里的乡亲就来了,你们想怎样?”
“青梅娘子这么可爱的儿子,简直不像是乡野人家的孩子。也不知他是不是像长安城里的谁?你夫家可知?”董恪故意拿杜嬷嬷所言吓唬青梅。
寒江添油加醋,“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证据的,青梅娘子说了自然可以安生过活,我们要查的也不是你,你看看为别人连累自家,闹开了,难看的可不是我们这些外人。也不知殷家知晓了,青梅娘子在府中就有了血脉,是否会接回娘子母子?”
那青梅本是极为镇定的,一听闻殷家知晓不自然的就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在讲什么?你们再不走我就叫来族人驱赶你们。”
拔了院中一支树枝弹指打落一支空中飞鸟,落到青梅儿子面前,小儿不知人事,还拿起看看,约莫也是觉着这些人不太好惹,躲回母亲身后偷看。
寒江冷笑道,“不知是你族人来的快,照旧我们先拿了你们母子赶去长安,本不愿对一个女子动手的,还望青梅娘子好生斟酌才是。”
青梅定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道,“我与青杏并不相熟,只有一回见她针线精致喜人,托她做了个荷包。
厥后我就被放出,无依无靠,见了二郎,想起她曾提起过,那是她未婚夫,为人最是老实憨厚,想着她也不在了,就动了心思,慰藉他的时候,起了注意。
陈家大娘思女心切,不喜我嫁与杜二郎,初回探望就被她追打,还动了胎气,就不愿家里看护她,杜家日子并不宽绰,也只诉苦了两回,就真没人去了。我认真不知她是怎么去的,你们找错了人。”
“看来青梅女人是不想说实话,不都说陈家小娘子是跟人私奔了,你怎知她是去了的?”此时去了多指去世,简略说法。寒江一听就知差池,“照旧你们母子计划回去殷家?”
寒江冷言威胁,泛出杀气,青梅不外是个普通妇人,如何顶得住,老实交接了。
她进殷家被嬷嬷教导后因老实天职被主母分到大郎君院中,接了前一个放出的婢女的位子。
大郎君是殷家宗子,最受看中,阿郎与主母计划让大郎君考取功名以后再论亲事,各人都知道日后的大娘子定是名门望族。
大郎君念书刻苦,常至深夜,青杏便陪伴在侧,初时因主母嬷嬷都交接了,一句不敢多言,大郎君念书烦闷也会与她谈笑,时日久了,主母温和,便忘了曾被嘱托,与大郎君生了情义。
一同交好的姐妹看出了,她是家生子分在主母身侧听用,劝阻她大郎君并非良配,身份差异太大了,日后没个名份,不清不白的,可怎么是好?
青梅那时情浓,情愿无名无份的随着大郎君,姐妹见劝不了,面色离奇嘱托她万不行被人知晓,否则诱惑大郎君的罪名可担待不起。
相好的年轻男女总想送对方些工具,大郎君总借口她值夜辛苦,常赏她许多工具。她也总想回报,只是她不善针线上,不能随意赠送大郎君信物。
有次主母身边的青杏,代主母送大郎君笔墨,她见青杏身上的香囊别致,知青杏是主母身边管针线的,便央了青杏做一个绣花香囊,装了自制的干桃花瓣,剪下一缕青丝一同放入。
在趁夜与大郎君在后院偷会相好之时赠予大郎君。被人看见了也只以为是主母那里送来的。
只突然听了有奇怪消息,心中畏惧被人察觉,两人想要去看个究竟,被护院察觉追来,两人落荒而逃,不想丢失了刚赠予大郎君的信物。
谁知第二天好好的就听见青杏告病了,大郎君学堂念书因昨夜之事心神不宁,提前回来,便悄悄去昨夜察觉到地方,他直觉府中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十分好奇,谁知大郎君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逼着她赶忙趁着那几日家中放人出去一并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