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
为了让时光返回,为了把诅咒和灵魂一起解除。
小巧的眼鼻、朱红的嘴唇、浴血的身体、酷寒的尸首,在同一个棺材里入睡。
因为,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
◇
三月十九日,早晨五点。
骤雨初歇,厚重连绵的云层徐徐地散开,灵隐山围绕的都市上空微微地泛着白。
尽管接连的小雨已经已往,但在高空住宅的东风却没有丝毫削弱的意思。
一个噩梦缱绻的长夜刚刚已往。
“哈……唔……”
钱唐市的一座沿江公寓楼二十二层,上方传来少女起床的声音。
夏寒和妹妹被安置在了一个房间的上下铺,并不是因为姑妈家的空间有限,也不是因为其他房间住满了客人。
而是月季和松萝都不在,夏寒很自然地肩负起了某种职业。
已经连续好几天为宅家的清一端茶送水了,她也换上了宅家专用的青色丝裙,恢复了对夏寒的使唤。
不外,在这个饱受折磨的夜晚事后,黎明就要来了。
嗡嗡嗡。手机响了。
“啊,未央,今天搬过来了?我来帮你吧。”夏寒很兴奋地直起身子。
因为师父的朋友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他们天天秀恩爱,未央有些受不了那种腻歪的气氛。
“师兄歉仄啦,师父昨天帮我部署了新住处,那里离委员会和协会都近,每天训练都很方便忘了和你说了。”
“……”
“其实师兄,建议你下课了一起来训练,师父给我介绍的剑术老师真的很厉害,她还送了我一把剑叫凝之,据说是……”
“好吧未央,那你好好练吧。”很无奈地挂了电话后,深深吸了口气。
面对现实吧,因为夏寒的结果问题,父亲给他临时转入钱唐十五中的高二17班就读,而未央则专心修行。所以两人一直没有时机晤面。
虽然很期待学园生活,但还没准备美意理准备因此一直没报道,也找不到球友。
于是遁迹状态的夏寒也随着妹妹宅了一周。
大清早就下了床拉开窗帘,转头瞥了一眼还缩在被子里的清一和泡芙。夏寒念叨着这种颓废的日子也该已往了。
找点事做吧,但是怕妹妹的能力又闯出什么事情来。
夏寒深邃的心情徐徐冷却下来,循着窗口望着晨雾中的楼群。
去年的战争里,钱唐市遭受的破坏要比春申市严重许多,零零散散地堆砌着残垣断壁,幸亏市政重建工程一丝不苟地展开着,随处都缺人手。
所以如果真的要找点事做的话,照旧挺多的。
好比带妹妹出去走走什么的。
微微打开窗,呼吸一下高空湿润而清冷的气息,意识也在快速冷静。
这个清晨的都市恢复了忙碌,可屋子里却感受不到这份生气。
“嘛……简直是呢哥哥,你也太宅了吧,害得我陪你窝在家一周,真是颓废。”上铺的清一坐起来揉着眼睛。
……所以这一周我们……
“好吧,想找事做的话,问姑妈那里照旧有许多任务的吧。”
顺带一提的是,姑妈夏雪,各人都叫她雪莉,十九局钱唐分局副局长和高级特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未婚女人。
她每天都很晚回家,不外偶尔可以听见她在电话里聊什么。
出于职业习惯,夏寒也会资助姑妈看一看最近的卷宗。
突入民宅的偷窃杀人事件是不会有的,通常是连续杀人案,博物馆一把东晋的短刀失窃案,千年幽灵的传说,对伊索残部的清缴行动计划,各部门的疑似内鬼清洗行动等等。
好比昨晚又没回家,只剩下夏寒和妹妹,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吧。
“如果不出去取材的话,我真的写不出好工具了呢。”
洗漱完毕后,泛起在门口的清一愤愤地注视夏寒。
“这样一来你对世界造成的伤害也变少,是理所虽然的吧。”平淡地反驳。
清一嘟起嘴巴抗议起来。
嘿这房间没有结界,你能把我怎样?
不外都市里残存坏人的话,让清一单独出行也很危险了,那么就护送她出门转转吧,先从一顿早饭开始。
清一换好出行的衣服后,两人去了楼下的面馆吃完早茶,来到江边漫步。
呼吸着清冷空气的一瞬间,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按理说泛起在江边的都是晨练的老人才对,可刚刚这个一袭白色运动服的少女身影,令夏寒站住了。
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也像是触电般地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之后露出惊讶的心情。她的眸子就像泉水一般清澈。
不自觉地屏息。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蛋我是再熟悉不外了。
“哥哥,怎么了?”清一在一旁晃着他的胳膊。
“那是……”
堂姐?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是看过来之后又张皇地东张西望的人,真的就是堂姐夏珂。
凭据姑妈的介绍,每天早上沿着江边晨跑,然后去学校的体育馆淋浴后换上校服是她的习惯了,小学时来钱唐市玩的时候,也见过她扎着马尾辫和白色运动服的模样。
就算是在很远的地方,也绝对不会看错。可她为什么这么张皇呢?
三叔家的女儿夏珂就读于十五中的高三,两人许多几何年没见了,但是夏珂完全没有认出夏寒,现在的心情更像是个准备偷摩托车的不良少女,转过头后继续跑起来,又慌张皇张地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嘎嘎嘎,听到了清一很用力地咬牙的声音。
可能是对哥哥的体现不满,纷歧会儿只见清一眯起眼睛,像是准备开工的刽子手一般带着愉快的心情,将视线牢牢锁定在夏寒身上。
干嘛啊你,这是我们的亲戚好吗?
而再次转头的夏珂也确认了一直在看着她的夏寒。
两人的视线发生了交集。
“……”
“……”
“!”
“!”
一瞬间,时间停止了。
“……小寒?你怎么会来这里?”她走过来问。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的吧,不外难怪夏珂会如此惊讶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因为住在姑妈家的事情还没有别人知道,更况且夏寒没有晨练的习惯,所以两人碰到的几率真的比中彩票还低。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夏珂追问。
“恩,来一阵子了,哦对了这是清一,清一,叫堂姐。”
“堂姐好。”很灵巧的笑。
“啊,这就是你的妹妹?很可爱嘛。”夏珂不带生涩地摸了摸清一的脑袋。
“谢谢堂姐。”
“哦对了小寒,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
“有人跟踪我,对吧?”
你想多了吧。“没啊,没看到。”
“是吗?呼。”
现在夏珂的心情,就像是中年主管知道自己不在被裁员名单里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心情。不外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姐?”
“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别放在心上,小寒,那我先走了,有空来我家玩。”
夏珂慌张皇张所在个头之后,就继续跑远了。
“嘛……真是个奇怪的堂姐。”
“是啊,不外会在学校里见到的吧。”
“哥哥这么想上学吗?”清一露出不满的心情。
“虽然陪你啦,别肇事就行。”
清一吁了一口气,又笑眯眯地拽了拽夏寒的袖子,“那人市井哥哥准备带我去哪呢?”
咕噜一下吞咽下口水,夏寒问,“你不会真的写了吧。”
总觉得一种未名的恐惧感疾速迫近。
“编辑叫改书名呢,说这个题材不正面。”
就是,“算了,趁着大清早带你去西湖走走吧。”
“好,嘞!”
◇
二十分钟后,正在湖畔沐浴着阳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姑妈?”
“你怎么不在家?”姑妈的语气很焦急的样子。
真奇怪,难道是她忘带钥匙了?
“是啊,在外面散散步,怎么了?”
“你堂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