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遇
自那日后，顾默便没有再见到顾家的人，更没有见到霍易。
她虽与顾潇同在T大念书，但专业差异，偌大的校园也没有与她碰面过一次。
这样，甚好。
顾默心里想。
收拾好书本，顾默出门前，对正在打游戏的黎欢欢说道：“欢欢，我去上课了，你也少打点游戏。”
黎欢欢嘴里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应道：“恩……只…到了，你快去吧。”
顾默无奈地摇摇头，出门。
这个黎欢欢什么都好，就是着迷网游无可自拔。
T大很大，纵使她只是在南院，去教室，也要骑单车十来分钟。一般她都市提早半个小时以上出门，她自认为去的不算早，然而每次提前十几分钟到教室，都是寥寥几人，大部门都是踩点到的。
这次和往常一样，然而当她停好车，发现教室的门口挤满了人。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女生从她身边窜过，微微撞了她一下。
顾默稳住身体，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教室。
又一波人挤过她，进了教室。
然而教室里已经挤满了人，再也进不去了，门口硬生生地被人群堵住。
顾默随手拍拍身边的同学，柔声询问道：“同学，你们都是执法系的学生么？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被拍的是一个秀气的男生，他正在拼命往前挤，此时被人打断，他转过身即是蹙眉望着顾默。
然而当他一看晤面前长相精致的女生，披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般泻在肩膀上，落在前胸微卷的发尾更为眼前的女生增添几分慵懒之意，灵动的眼眸带着一股纯净，秀眉微挑，带着询问的姿态。
男生的不耐转瞬即逝，换上的是殷切的笑容，朝顾默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执法系的学生，但今天曾教授请了律届的传奇人物霍易先生来进行讲座，平常在电视上都很难见到的人物来了啊。”
说到这里，男生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崇敬与敬意。
顾默挑眉，这个男人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我怎么事先都不知道？
“你们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男生开口：“听说霍易也是临时决定的，昨天在院通告栏贴出来的，没收到通知很正常。”
顾默点颔首，扬起一个恰到利益的微笑：“谢谢。”
她便转身走了。
“哎，同学！”男生喊住她，“你怎么不去听课了？”
顾默顿住脚步，转过身应声道：“今天我怕是听不了课了。”
就在她讲完这句话的同时，旁边的人群开始消散，刹那，中间的大道就被空了出来，顾默讶异地侧过身。
两个男人朝她走来，一个年轻沉稳，一个年迈威严。
是她的导师曾久教授和霍易。
霍易今日穿得休闲，上面是深灰色的格子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打开，隐隐露出结实宽厚的胸膛，下面是玄色的休闲裤，更衬得整小我私家修长挺拔。
他就那样朝自己走来，幽墨如若最精贵的黑曜石般的瞳眸，显得莫测高深。
他与曾久一起停在自己的面前。
“曾教授，霍先生。”顾默打招呼。
“小霍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自得门生，顾默。”曾久笑眯眯地像霍易介绍。
顾默礼貌地伸脱手，看向霍易：“霍先生，很兴奋认识你。”
霍易微眯起眼，友好地握住顾默的手，只一瞬便放开。
“顾小姐不是早就认识我了？真是很久不见。”
他的心情淡漠，声音降低。
“原来你们认识啊。”曾教授扬眉。
“……”顾默。
她原以为霍易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早就把她忘了的。如今，到成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了。
霍易没有接曾久的话，淡淡道：“曾教授，该上课了。”
曾久恍然，立马朝教室走去，才发现已经被人群堵住，似乎想到什么，顿住脚步。
“霍易啊，你的魅力真是不小啊。”
听曾教授的语气，似乎与霍易挺熟的，否则凡人哪敢打趣霍易呢。顾默压下心中的疑惑，面容平静：“曾教授，今天这堂课人太多了就不听了，先走一步。霍先生，再会。”
曾教授蹙眉，喊住她：“小默啊，要不让非选这门课的学生出去？”
顾默微微侧过头，笑颜盎然：“这样欠好，虽然选课的学生理应优先，但究竟大学是个自由的地方，蹭课也很常见，怎么能让在课室学习的学生出去呢？”
也是，曾教授没有反驳，但照旧想留住顾默，究竟好不容易请到霍易，自然希望她有学习的时机。
霍易倾下身，眼底有暗芒流动，注视着顾默，目光深深：“看来，顾小姐是不想听霍某的课了，恩？”
最后一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侵略中带着性感。
她扬起白皙的脖颈，开口：“怎么会，霍先生是律届的传奇，我自然是十分希望能够获得您的点拨。”
声音犹如清泉泠泠般动听，让人倍感愉悦。
霍易将顾默的满身上下都扫是了一遍，一双淡漠深邃的眼中闪烁着的是戏谑和促狭的光线。
他从她眼里可丝毫没有看到半点崇敬或者是愿意。
“既然如此，跟我进来。”
霍易直起身，朝教室内走去，经过曾教授时，道：“走吧。”
顾默刚其实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总感受这个男人能够一眼看穿她，让她无从遁形，而她呢，却看不透他半分。
无奈，她只能随着他走进去。
他们走过的地方自动被让出一条道来。
此时，霍易和曾教授一起站在讲台上，而她站在一旁没有作声。
喧闹沸腾的教室马上鸦雀无声，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讲台上那个身长挺拔，面容清冷的男人吸引了。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霍易。”
霍易凛眉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教室，过道都被挤满。
下面立刻发出小声的躁动。
“这个就是出说中的霍易啊！果真是天人之姿，啧啧。”
“想什么呢你，没看到他一脸淡漠，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么！”
“这有什么，能够让我一饱眼福我就今生无憾了。”
教室内发出的议论声，让霍易的脸不自觉冷了下来，周遭散发着森冷危险的气息。
“这门课，我是特意讲给选修了这门课的执法学生的，在课堂上，会进行相关专业知识的互动，所以请其他同学现在离开。”
他的眼眸中波涛不惊，只是嗓音沉如冰霜。
“什么嘛，还不给听了。”
“哎呀，快走吧，冒犯了霍易，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外片刻，教室里只留下了小半的学生，这门选修原来就冷门，加上有些学生看到教室挤满了人已经走了不少，此时更是寥寥几人。
霍易转过身，看着有些怔凝的顾默，不觉有些可笑。
“顾同学，别愣着了，快去坐好上课了。”
声音降低却噙着淡淡的笑意。
顾默听到这声顾同学，身上竟打了个哆嗦。她连忙缓了过来，空荡的教室，她往后面走去，走到一个靠窗偏后的位置，坐下。
霍易看到她坐在那么后，眼睛不禁眯了眯，满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个女孩怎么每次看到他都想躲得远远的。
曾教授笑眯眯地对霍易说：“那我就先走了，看看外面另有没选这门课的同学，我去叫他们进来。”
霍易点颔首，便掀开了课本。
他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合上。
曾教授走了出去。
霍易转过身，拿起粉笔，“刷刷”两下，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黑板上俨然是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版权。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版权，相关的基础执法，想必在座的列位也十分熟悉，我就不再赘述。”
“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几个场景，加深对版权的认知。我会随机抽人分析。”
教师内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准备认真听他的问题，要知道，这个男人在律届、商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职位，在各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能获得他的赏识和青睐，可比拿到文凭还来的有用。
顾默单手撑着下巴，黝黑晶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原本就白皙靓丽的她蒙上一层层淡淡的光线，仿若从仙境走下来的仙子，飘然出尘。
霍易敛下意味不明的神色，声音降低有力：“第一个场景。我买下某音乐的版权，将它分享给我的朋友，请问这违反了版权法的划定么？”
底下的学生有的在小声讨论起来，而顾默则垂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神色，看不清她的神态。
霍易随便点了个学生。
是第一排一个长相灵巧的女生。
女生站起来，看着霍易，眼中的恋慕与崇敬都快要溢出来了。
其实第一个场景算是简朴的，她紧张地开口：“应该算是不犯罪的。”
霍易点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生像是获得勉励般开始解释下去，话语也变得流畅。
“因为朋友不算民众平台，就好好比说，我将音乐通过交友软件分享给朋友，本质上，与我播放音乐，给一只耳机给朋友一样。”
霍易颔首，嗓音沉静如水：“坐下吧，说得基本正确。”
能选这门冷门的执法生僻课程多数是各执法专业班级的高材生。
“具体的解释在相关执法书籍上有解释。”
一句话就过了第一个案例。
……
“最后一个场景，在网络平台下载共享音乐的小我私家，和提供免费音乐资源的平台违法么？”
霍易扫了一眼顾默，发现她并没有看他，而是自顾地本子上写着什么。
“就由后排靠窗那个走神的同学回覆一下。”
顾默讶异地抬起头，似乎是没料到自己被点到。而且什么走神？明明她在认真地坐条记好么！这个霍易，有够烦人的。
其他学生也被这个走神两个字吸引了，他们全部人都转身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坐得很远，似乎就与他们并不是一个班的。
霍易的课程另有人走神，还被抓到了？有的人在取笑她。
顾默站起身，她对执法有着浓厚的兴趣，每次说到执法她都难掩兴奋。
此时，她的眸子熠熠生辉，朱唇微启。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者都是违法的。但是相关的版权法中的模糊解释使违法之徒钻了空子，得不到执法的制裁。”
她的语气充满着自信，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
霍易饶有兴趣地审察她，问道：“模糊的解释？具体说明一下。”
顾默徐徐道来：“凭据版权法，未经同意拷贝和流传拥有版权质料的行为是被禁止的，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合理使用”。所谓“合理使用”，就是在没有版权人事先同意的情况下，准许有限使用版权质料。”
大多数学生也听懂了其中的执法漏洞，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霍易却似乎并没有计划放过她，紧接着问：“我现在并不在乎音乐的版权费是几多，但作为客户，往往一个正规的音乐的网站的音乐不能满足我的所有需求，想要听我所有想听的歌，就必须下载多个音乐软件，而我觉得这样又麻烦又占内存。这位同学有何卓识呢？”
“啊，这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底下的人有些沸腾，都觉得此时霍易在故意刁难她。
顾默微微皱起悦目的眉头，歪着脑袋作沉思状，那模样可爱极了。
不出半分钟，她婉婉到来：“我觉得，可以设计一个软件。上面放所有其他种种正规音乐网站中音乐的链接，就可以下载一个软件，听所有的歌了。”
“这不是违反版权法么……”有没听懂的同学小声地反驳道。
顾默闻言，接着说：“这并不违反版权法，我只要拿到署理，就不算违反，最后我并没有直接买下音乐的版权，只是当用户听音乐时，自动跳转到有该音乐的网站上。这个与火车票，机票署理是有相同点的。”
逻辑清晰，条理明白。
就连霍易听到，眼中也流露出赞赏之意，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这个女孩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目前，他的公司正在研发这一产物。所以即兴想要问这个问题，顾默简直没有让他失望。
他神色一瞬便恢复清明，嘴角勾起轻笑：“这位同学回覆甚好，我很欣慰。坐下吧”
顾默笑颜漫漫，柔声道：“谢谢老师。”
心里却在低估，欣慰你一脸。
而顾默的形象也却是在全班面前高峻起来，虽然前面几个同学多数答对了霍易的问题，但获得他赞赏的却只有顾默一人。
一堂课很快就已往了，霍易大多都在提问，就连解释也是开个头，让学生们自己思考与查阅资料，但这样的教学模式，不得不说，很对顾默的胃口。
“这堂课就到这里了。”霍易拿起课本就准备出去。
底下的学生连忙把他围住。
“霍老师，您讲得太好了。”
“是啊，您还会给我们上课么？”
周围的学生围着他，赞美与挽留之声不停如缕。
霍易蹙起浓眉，他十分不喜被这么多人围着。
顾默连忙上前，对着同学们轻松笑道：“同学们，听说霍老师喜静，我们照旧不要打扰他了，况且霍老师是大人物，公务繁忙，怎么会有时间再给我们上课呢？照旧不要闹得霍老师心烦，对吧？”
顾默很会察言观色，一方面让同学们识趣地不再叨扰霍易，另一方面又适当地抬高霍易，让他欠好发怒。
各人究竟都是有素质有文化的高才生，也都听懂了顾默的话，没有人愿意冒犯霍易这样一个强大又危险的人物。
各人都徐徐散开，却并没有离开教室，在等霍易的回覆。
顾默也退后了两步。
霍易瞳孔微缩，薄唇紧抿，让人看不入迷色，只是周遭阴寒的气息淡了下去。
半晌，他开口：“理论上，我是不会再来了。”
顾默点颔首，恩，不来最好，虽然她挺喜欢他的课的，但总觉得这小我私家太危险，照旧离远点比力好，更况且他照旧霍念的小叔叔，顾潇的人。
不行不行。
“不外，也许有意外。”
说这话时，霍易视线落顾默身上，顾默脸色沉静，并没发现任何其他情绪，这让他略有些失望。
原本都降低的同学听到这句意外别提有多雀跃了，都在谢谢当初选了这门课的自己。
而顾默心里却哑然，这个男人，来就来，谈什么意外。
搞得她每次来上课还要有些不安。
“霍老师，我们会好勤学习的，您一定要抽闲来看我们吶。”
“对啊，一定会有意外的。”
霍易打断了他们的议论，指了指顾默，轻描淡写道“好了，你们以后多像顾默学习，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给他们任何消化的时间。
顾默气的心里牙痒痒，这是临走之前，还要泼盘脏水给她么。
霍易走后，她立马被困绕堵截。
“顾默啊，霍总真是对你另眼相看呢！”
“就是啊，顾默，你是不是认识霍总啊。”
他们的语气都是羡慕嫉妒的。
顾默气的不想理人，没好气地说道：“不认识。”
“差池啊，刚霍总都叫你顾默了，明摆着认识你啊。”反映快的人立马抓住了漏洞。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认识我！”顾默基础不想跟这帮人空话，快步走了出去。
“唉！跟我们说说霍总的事情嘛！”
“嘁，这幅样子摆给谁看啊！”
后面的议论声依然没有停止，顾默加速了法式，想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