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泥石流中的手

　　这其实也是我心里解不开的结，灾难来的太快，就似乎当年的唐山大地震，在各人熟睡的夜里突然来临，遇难者无数，惨绝人寰。

　　整座都市已经陷入了瘫痪之中，加上这是夜间，一路上我们没有遇见哪怕一辆在路上行走的车辆。所以半小时不到，我们已经经过了镇上街区，从302国道准备进入乡道。

　　丧尸的蔓延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现在街道两旁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灯光，俨然酿成了一座死城。然而更奇怪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路上不行能没有丧尸呀。

　　想起之前老妈打电话过来，语气中虽然也充满了急遽，这讲明他们十有八九已经知道这一场危机发作了。但却又绝对不是那种面对灾难时的体现，难道说，人们知道了灾难来袭，都已经撤走了吗？所以我们等了那么久也没看到有救援前来，原来是救援早就已经来过了。

　　我老家是在洞口县的边缘山区，与隆回县接壤。典型的丘陵地带，路两边的山不高，但是连绵着却是一座接一座。路岸青葱浓郁，路面弯道连连，开车需要十分小心。因为没什么悦目的风物，所以也是一直开发不起来的阿斗地块。

　　在进入乡道的岔路口，即是一所中学。一般这时候，中学都是在晚自习，可现在整个学校漆黑一片，宛如一座空校。

　　倾盆大雨下，我想过这一段路会很欠好开，但却玩玩没有想到，前面竟然会泛起无路可走的情况。视野之中全是黄泥，似乎开车开进了黄土高坡。我心说怎么回事？我这开了无数次的路今天怎么酿成黄泥路了？

　　幸亏我是个老司机了，发现苗头差池，便把车停了下来。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他娘的不是普通的湿泥，这些湿泥在流动。

　　猛然间，我醒悟了过来。原来今天的这一场猛烈性暴雨，竟导致了泥石流。

　　胖子大叫：“这他娘的是泥石流啊。快回去！”

　　我吓出一身冷汗，忙把车子倒了回来。翻出一支手电往右边的山林照去，只见山上满目疮痍，犹如黄河改道，往我们这里来了。树木被掩埋在湿泥之中，在雨水的冲刷下，只能看见那还在顽强反抗的几根树杈了。

　　这泥石流的下游有一个乡村，我把手电筒转已往，可由于距离过远，手电筒并不能将其点亮。只是所见之处，尽是一片悲凉，想来那个乡村也是凶多吉少了。

　　后面的吴念被刚刚胖子的叫声给吵醒了，一睁开眼睛，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三人坐在车里感伤了片刻，觉得也没什么悦目的，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山洪再来一波，咱三个就铁定嗝屁儿朝凉，这一辆破警车便要成为我们价值不菲的铁棺材了。

　　然而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凑巧，正在我们准备要走的时候，忽觉车轮一陷，整个车身竟然往左倾斜，眼看着就要掉进左侧的泥潭之中。

　　我全身的寒毛马上竖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觉得满身毛骨悚然，同时马上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妈的，因为泥石流的缘故，路面下的土质也变得疏松无比，我们三人坐在车上这么一压，它们哪里还能蒙受的住？

　　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心说亏你他妈的大学照旧学的修建专业，这一点知识都不懂，真是他妈的死了活该呀。

　　胖子死死贴着右侧的门，企图用自己的重量去稳住车身，不让它倾斜。脸色难看，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胡恋在后面大叫：“快倒车！快！”

　　我的眼睛无意间瞥了一眼左边那幽幽深谷，心中一悸，心说完了呀。这要是连人带车一起摔进泥土中，必死无疑呀。可就在我屏住呼吸准备倒车的时候，车子倾斜的趋势却意外地止住了。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是险些连动都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车里的胖子和胡恋也是一样，生怕自己不经意的行动就会打破这暂时的平衡。

　　吴念坐在后面，僵硬着身体，惊恐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前方。

　　胖子照旧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搞笑怪异。皮笑肉不笑，心情也十分滑稽：“看到没，他妈的，今天要不是有胖爷我，你们铁定被黄泥生坑了。”

　　我紧张的弦还没放松下来，咽了口唾沫，也是不管是不是胖子的劳绩，险些感动的要哭：“多谢胖爷救命之恩啊。”

　　这时，前面的湿泥突然翻腾起来，似乎有什么工具在那里拼命挣扎。

　　我看着心惊，出于好人的本能，差点就要动身下车准备施救。可随即想到了自身的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骂自己没脑子。虽然心里的震惊逐渐平息来下来，但还在不停地推测着那究竟会是什么？

　　难不成是鱼吗？这翻腾的水花，明白就像是活跃的大鱼。差池差池，他娘的这黄泥巴里面怎么可能有鱼呢？那这鱼预计可以成精了。

　　那难道是山禽野兽？这倒有可能，近些年来，人们日子过得好了，家家烧煤气，基本没人上山砍柴。林子密了，野兽自然也多了。不外随即我又觉得差池，这泥石流也肯定不会是适才发生的。就算里面被夹杂着野生动物，预计早已经窒息身亡了，怎么可能现在还能搞出消息呢？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人吗？

　　一想到人，我满身马上白毛汗起，因为马上联想到了那些丧尸。莫非有人在泥石流中丧了命，结果酿成了丧尸，所以在里面拼命挣扎？

　　人在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神经最为脆弱，尤其是在思考一个这么严肃的问题。在这种时候，一旦受到刺激，将会比平时要扩大好几倍。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从那黄泥之中闪电般探出来一只手来！

　　我头皮一炸，险些是下意识地震作，猛地一脚油门，只听车引擎的声音穿入耳中，人往前倾倒，车子却已经在迅速地往后走了。

　　胖子没系宁静带，加上原来姿势就十分离奇，此时脸贴着车窗玻璃撞到了内饰板上，嘴里直骂娘。吴念显然也无法制止，不外幸亏座椅柔软，并没有什么事。

　　我们的车才离开，那地方就发生了坍塌。混泥土路面一整块掉进黄泥中，有如泥牛入海，没掀起一丝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