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未等黄泉回过神,突然一道难听逆耳巨响传来。
黄泉定睛看去,只见夜叉手中的火神鞭已断为两截,竟是被寒生的月刃拦腰斩断。
火神鞭,先天玄铁所铸,坚硬无匹,怎会轻易就被斩断?
黄泉目瞪口呆,夜叉更是恍如梦中。
夜叉咆哮着,手持断鞭向着寒生怒冲已往。
“铮铮铮……”
火神鞭与月刃交相辉映,刹那,火花飞驰,刺声不停,火神鞭燃如火龙,月刃华光似水。
夜叉现在已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似要将寒生生吃活吞。
“嚯……”
猛然,夜叉飞身跃起,双手持鞭凶狠打下。寒生祭起月刃,真力暗施,奋力一挥手间,月刃急旋而去,在半空接住了火神鞭之势。
接着,只见他嘴角微动,又有一弯新月从其左掌辉然而出,瞬即亦腾空飞去。
“唰……”
那第二个月刃急旋飞起,宛若一轮银光灿灿的满月,蓦地停悬在夜叉的脑门前不到半寸之处,似乎稍一向前就可将其头颅瞬间切为两半。
“寒生,住手!”
黄泉大叫,此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错了,该离开这里的不是寒生,而是他们。
以寒生的此等功法和修为,怕是合二人之力也未必有绝对胜算。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夜叉挑眼看了看旋在脑门的月刃,颤声问道,一股冷汗从眉角唰然而下,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过。
“慈竹师兄,你们走吧!我不想伤你们。”寒生闷声道。
“你……好大的口气!来啊……”夜叉双目怒瞪,眼眶几欲崩裂,狂啸间,双臂又奋力抡起火神鞭。
“寒生,住手!”
“噹……”
只听得半空一声急喊,一记脆响,银光忽闪间,夜叉脑门之上的月刃竟被一细物应声弹开。
而同时夜叉的二番重击亦至,与寒生的另一月刃凌空相接,双方皆被弹退数步。
这时,一个灵秀矫捷的身影如电般落在了寒生与夜叉二人之间。
“青堂主,你怎么来了?如今天狼殿戒备森严……”寒生急道。
“以青堂主的身手,收支天狼殿,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黄泉淡淡道。
“哼,臭丫头,滚开……”夜叉怒视青雀,高声呵叱道。
“够了,二哥,你们离开妖仙岛吧!震天弓与玄灵箭也并不在她的身上。”青雀斜瞥了一眼地上的冷清玄,轻声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夜叉怒问。
而这时,黄泉也猛然蹙起眉头。
“震天弓与玄灵箭是上古灵物,你们可有在她身上察觉到半点灵气?那神弓与箭只怕现在早已离开了妖仙岛。”青雀道。
“欠好,难道我们中计了。”黄泉猛然一怔。
“什么?你是说震天弓……”夜叉恍然问道。
黄泉叹道:“不错,震天弓和玄灵箭已离开妖仙岛。而她不外是为掩护其他昆仑贼人而已。”
“哼,昆仑贼子,果真狡诈,让老子一鞭先结果了她。”说着,夜叉便怒朝着冷清玄走去。
寒生立刻上前,护住冷清玄。
而青雀也早急步挡在了夜叉的面前。
“让开,你这个臭丫头。”夜叉怒吼着。
“二哥,我……不能让你杀她。”青雀低眉道。
“为何?难道又是为了那个慕容千雪,为了那个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的人?”夜叉愈加怒不行遏,眼中已是充满血丝。
“不……是。”青雀目色悲绝,她的心现在已是滴血不止,如刀剜般的疼。
“不是?那你是有意袒护昆仑不成?你可别忘了,昆仑杀了父亲,杀了年老,是我们不共戴天的对头。”夜叉继续暴吼着,高举的铁鞭倏地悬在青雀的脑门之上。
“而已,夜叉,魔尊命我们带回震天弓与玄灵箭,以防落入昆仑之手,如今弓与箭已然离开妖仙岛,我们必须全力追回,否则坏了灭道大事,你我肩负不起。”黄泉急声敦促道。
夜叉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终照旧放下了哆嗦的铁鞭,恼恨转身而去,口中降低道:“慕容千雪已死,你没有理由再留在妖仙岛,你好自为之。”
“你……你说什么?慕容谷主他怎么了?”寒生闻言大惊失色,他猛地望向青雀,只见她早已是泪眼浸湿。
黄泉无奈回首又望了一眼寒生,忽想要说什么,但却照旧没有张口,只轻叹了口气,转身便与夜叉离开了。
“青堂主,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明明已让青虹把慕容谷主与卿儿送回丘泽,难道他的伤……”寒生神色无措,急问向青雀道。
青雀的心一阵阵颤疼,悲痛欲绝的双眼不禁扫视了一眼寒生与地上的冷清玄。
只是,须臾间,她又忽地闭上了双目,松开了紧握的手,颤声道:“他已在天狼殿中,神魂俱灭……”
寒生惊呼道:“你说什么?天狼殿?他怎么会……难道是独孤月……是他……”
青雀头微仰着,努力让眼泪不再流下,此时现在她已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两日来,她暗查了娲皇宫,执法殿以及天狼谷,早已知道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更从卿儿的口中知道了所有前因结果。
她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洞察这一切,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慕容谷主他……他怎么会……”寒生不觉泪如雨下,“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青雀双目微动,两行眼泪忽下。
“定然是独孤月,我这就去杀了他,替谷主报仇……”寒生怒道。
“站住,独孤月已与谷主同归于尽……”青雀猛然厉喝。
“什么?你说什么?同归于尽?慕容谷主他……怎么会……”寒生身形一晃,单膝跪倒于地。
青雀悲声一叹,暗自摇了摇头,没有再言。
“千雪……千雪……”
昏厥中,冷清玄不停的喊着慕容千雪的名字,一股股鲜血从她的口中溢出。
寒生急遽跑已往,将她扶起,替她疏导体内瘀气。
青雀低声道:“她体内元气涣散,真气逆行,你是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寒生猛然一怔,急收住手。
青雀仍旧面无波涛,忽地指尖拈起两根银针,飞插进冷清玄的胸口。
继而,冷清玄一大口黑血喷出。
“青堂主,你……”寒生大惊。
未等他回过神,青雀已走上前,背起冷清玄,冷然道:“我先将她带回,我劝你亦马上返回丘泽,明日我便部署你们离开妖仙岛。”
青雀说罢,一个纵跃,随即飞身而去,消失不见。
寒生现在独自一人站在崖边,深深叹了口气,一瞥间,却看到插在地面的玄冰剑。
“这是慕容先生的剑?”寒生在丘泽多日,自然认得。
他倏地拔起剑,握在手中,想到如今已是剑在人亡,不禁黯然。
就在寒生正思虑之时,突然,玄冰剑猛烈震颤起来,险些要从寒生的手中震落。
寒生一惊,不明所以,下意识间双手猛然握紧剑把,但那玄冰剑却震颤的越发猛烈,而且竟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着悬崖的偏向在拉拽剑身。
“这是怎么回事?”寒生大惊。
不知不觉中,他已是被拉拽到崖口,霎时,崖底云雾翻腾而起。
寒生急遽俯身蹲下,避开浓雾,却在那一瞬发现眼前的崖边竟斜插着一枚青玉钗。
寒生双目惊颤,猛地捡起玉钗。
他认得这玉钗是玥璃师姐的贴身饰物,虽然不大,但寒生却清晰记得。
玉钗险些已是过半插入石壁,而那钗头所指的偏向正是眼前这道悬崖。
“这玉钗险些全然没入石内而毫发无损,显然是被强大的真气所驱,而这玉钗所指之处……难道玥璃师姐……”寒生不禁向着眼前云波汹涌的断崖望去,他断定这玉钗决然不是偶然掉落,一切迹象只能说明是临危之时有意为之。
更重要的是玥璃在两界山时曾跟寒生说过,道宗之人岂论到了那边,都市留下行踪记号。
“难道这玉钗是玥璃师姐在情急之时留下的吗?难道她……”
话未说完,玄冰剑突又再次激颤起来,这一次力道更强,直从寒生手中震落,跌下悬崖。
寒生一惊,急伸手去抓,剑虽抓住,只是脚下不经意一滑,整小我私家翻落了下去。
而这时,那股神秘的吸力又泛起了,寒生急运真气,试图御空而起,但那股吸力实在太强,寒生现在早已失去御空的能力,再加上云雾笼罩,狂风呼号,他的眼前亦瞬时变得一片虚空,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