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成，一路舟车劳顿，来，喝口水休息片刻。”
对于陈凯，郑乐成依然照旧老样子，亲近且热络，这是陈凯这一年多的结果所致。待陈凯做下，郑乐成接过了那些陈诉和报表，开始细细审阅起来。但是，施琅仅仅是在陈凯进门时随便打了个招呼，如今到了陈凯与郑乐成议事时，不光是他没有离开的计划，就连郑乐成也丝毫没有认为其碍眼的意思。
施琅面露傲人之色，郑乐成则依旧若无其事的审阅着陈诉和报表，不时的向陈凯问及一些内容。这一切无不看在陈凯的眼中，为何仅仅泰半个月已往就会酿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并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却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的眼前，那就是施琅已经获得了郑乐成的信任。
片刻之后，陈诉和报表审阅结束，郑乐成点了颔首，对于陈凯的事情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随后便又谈起了训练相关的事情。这一次，陈凯起身告辞，但却依旧被郑乐成所阻拦，未能成行。只是在那一瞬间，陈凯的余光中也明白的看到了施琅眼底流露出的那份不悦，极其的不悦。
“回到了一个起跑线上了。”
有了这个打底，陈凯深吸了口气，内心的浮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片刻之后，郑乐成也当着他的面，将他来之前与施琅商议的一些内容进行了解释，他仔细听来，却也无非是一些士卒武艺、战阵训练和战法上的工具。
这确是武将应该体贴的所在，陈凯在此，其一是郑乐成的信任，也想从他这里听到一些有价值的看法，但更重要的，恐怕照旧武器装惫亓事情，因为施琅那话里话外的，陈凯已经依稀的瞥见了一撮狐狸尾巴的残影出来。
“恕末将直言，如今国姓麾下各镇，练习不得法是其一，兵种配比也存在不小的问题。如今战场，长枪手的比例也并不是特别高，他们在战场上的任务就是反抗骑兵，但是真要是破阵，照旧要看刀牌手的能为。即即是鞑子那边，也是如此，况且我军身处闽粤，对手骑兵本就少得可怜，长枪手的比例太大，就是浪费！”
施琅说着，郑乐成亦是皱着眉头细细思量，待转向陈凯，后者亦是如此。只是没等郑乐成问及，也没等陈凯出言，施琅却率先举事道：“陈参军卖力的军器局，效率确实比工部的那些废物要强，但是这产量却似乎是用长枪堆出来的，真正对军中更有用的却少之又少。”
此言既出，郑乐成登时即是一惊，随即正要开口为陈凯解释，岂料陈凯却是一声冷笑，继而对施琅反问道：“施将军既然知道长枪好造，其他的要困难得多，当也知道客观纪律，莫不是施将军想要兼了军器局的差事不成？”
“哼！”
陈凯的还击，施琅登时就是一脸铁青：“本帅只卖力向国姓谏言，造不造的出来自是你个文官的事情，否则养你何用？！”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这支雄师的主帅是施将军您呢。”
“你！”
施琅怒目戟指，一指头简直要直戳到陈凯的鼻子上面，但陈凯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依旧坐在那里，冷笑着看着施琅。
“行了，你二人皆是在向吾谏言，何须伤了和气。”
看着或许下一幕就要上演全武行，郑乐成连忙说和。话语之间，无非是施琅是个直性子，并无恶意，而陈凯那边的担子向来很重，军器局的事情也从来都是做得极佳的，施琅这般说话亦是倒霉于和气同僚云云。
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相互致歉，尤其是施琅，那搪塞的态度看得郑乐成也是眉头一皱。只可惜，陈凯这边虽然态度稍好，但是前脚道了歉，后脚就立刻做出了还击。
“下官记得，军中士卒，大多都是近几年才从军的吧？”
“确是如此。”郑乐成点了颔首，施琅则流露出了些许不解出来，而就在这时，陈凯紧接着便向后者问道：“施将军带来的那些将士之中，从军五年以上的置β也不会太多吧？”
话一出口，施琅和郑乐成登时便摸到了陈凯所指为何。郑乐成转头看向施琅，后者原本下意识的还要开口反驳，岂料郑乐成一眼看过来，嘴张了张，却没有出口，再重新说出来的答案，却也只得不情不愿的为陈凯的说法做了佐证。
与郑乐成几近白手起家差异，施琅带来的福建明军，基本上都是郑家的老部下，但是人到了一定年纪身体素质就会下降，尤其是古代的普通人营养摄取不均衡或是不足，早衰就更是如此了。
郑家的兵，确实战斗经验越发富厚，但是论年头其中真正在五年以上，甚至是十年以上的老卒也是少之又少。更多的如此人等，不是领了赏钱退伍，就是升为了各级军官，战场的第一线，就算是老兵也未必真的能有几多年的行伍生涯。
陈凯所指，即是要体现他们，论作战经验富厚，郑乐成的部下们是怎么也不行能和八旗军相比的，甚至就连那些流寇、明军改编成的绿营也多有不如。想要获取更大的优势，就要另辟蹊径，否则一旦陷入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局面之下，就断不会有几多时机乐成的。
从军时长、作战经验以及小我私家武艺，这些工具都是有直接联系的，施琅早前一直在规劝郑乐成要增强士卒的小我私家武艺训练，尤其是那些刀牌手，更是要将他们训练得能够突破清军的战阵，这样才气够战而胜之。可是陈凯的两个问题，就立刻将这些工具全部掀翻在地，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便登时就冲到了天灵盖上！
施琅怒目相向，一双拳头更是纂得咔咔爆响，奈何郑乐成在旁虎视眈眈，饶是陈凯一副云淡风轻，着实将他气得不行，也实在没措施将恼怒付诸于行动。
既然如此，施琅爽性也松开了拳头，直接对陈凯喝问道：“那若是依着陈参军，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