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地震

　　“是啊！”张辑叹道：“我张辑膝下无子，总要找个可以托付后世的人啊！偏巧，这混小子的老爹与我是八拜之交，便顺其自然的认了他做义子。要不是他老爹就这么一个宝物，我倒是真想把他过继给我呢！哈哈……”

　　张辑微微仰头，张嘴哈哈的大笑。这一刻，杨旭觉得他变了。就算他曾经对张辑不甚了解，都能够看出他性格上的明显变化。又况且，是做了他多年干儿子的刘耀祖呢！

　　看透归看透，可却没有人不开眼的去打扰张辑。就这样，张辑越笑越是开心，久久未曾停下。

　　“见笑了，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张辑简直很显老，虽然没留着髯毛，但眼角处的皱纹堆垒，也已证明了这一点。“照旧说正事吧！”即即是心中再过的兴奋，他也不会忘记眼前的正事。这就是张辑！

　　张辑说道：“这一次我派你二人离京，为的是给你们谋一个大劳绩。”

　　“可这为什么一定要到西安府呢？”

　　张辑似是讲起了故事。“你们两个可知道，就在嘉靖十四年腊月发生的大事吗？”

　　“知道！”刘耀祖的脑袋又找回了他那灵活劲。“嘉靖十四年冬，西安府以南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有一百一十余个县受灾！”

　　“没错！”张辑给了自己干儿子一个勉励的眼神。“我要你们此去，就是和这个大地震有关。你们……”

　　“可是让我们去赈灾？”胖子抢先答道。

　　“你给我老实点！”张辑这一次没有给他好脸色。“赈灾是朝廷大事，哪一次不是派遣内阁官员以钦差身份前往！慢说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是我，也别想挂着钦差的身份出京！”

　　经过张辑这一通训斥，胖子暂时的循分下来。

　　张辑接着说道：“这场大地震，是史无前例的，虽然已历两年之久，可善后的事宜却始终没有结束。最初，朝中曾有人主张对受灾黎民听之任之，不予拨款赈灾！”

　　“这是为什么？”杨旭不解。抚慰地方，本就是朝廷的责任。适逢大灾，怎么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言论。

　　张辑说道：“还不是那些言官作祟！他们上书天子，说这是上天降兆，处罚我大明的子民。若是朝廷着力干预，是在违背上天的旨意。”

　　“可恶！这帮言官真真的该杀！”杨旭听的气氛不已。“张大人，那厥后呢？”

　　“厥后，天子果真听从了言官的上书，计划不予理会！”张辑诉说之时，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受。“可谁曾想到，这些言官见天子赞成了他们的上书后，竟然变本加利，说上天降责，一定是对这世人的做法不满。身为君上，天子应该以身作则，焚表祭天、自逞己过！”

　　“你们可知道，咱们这位天子陛下，是最为好面子的人。哪怕是面对苍天，也万万不愿认可自己有罪。于是，之前的一切旨意驳回，亲派了两位内阁大臣处置赈灾事宜！”

　　听到这，杨旭松了一口气。“既然朝廷已经下令赈灾，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没那么简朴！”张辑说道。“自赈灾官员赶赴西安府后，每隔旬月便有奏折呈报内阁。奏折上所说的，无非都是灾民得以活命，黎民感恩朝廷，感恩陛下的圣明之类得话！”

　　杨旭心想，“这不正是灾后该有的一番景象吗？怎么看张大人的样子，照旧一副忧心忡忡呢？”

　　张辑接着说道：“奏折上虽然如此，可我锦衣卫接到的密报却是，灾民依旧食不果腹，无从安身。每日每夜间，都市有饥民倒卧在路旁！饥民难挡饥荒之苦，纷纷聚众为匪，掠夺过往客商。更有甚者竟袭击周边富足镇店，或是在城内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张辑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朴。多数是赈灾官员中饱私囊，以奏折利用天子。尔后，在加上一定刁民妄食皇恩，而不知满足的帽子，便可将事情接过。若再不济，便请命兴兵镇压，到时又可获得一个击破逆党的美名！”

　　“那天子就没有发现？”

　　“天子虽然有所察觉！不外，这些官员上下齐手，天子也不敢轻动。身为天子，他比普通人所记挂的要更多！”

　　“那您让我们去……”

　　“我要让你们去，查实我的这些推测！”张辑终于说出了杨旭两人此行的目的。“没有陛下的付托，锦衣卫也不能够轰轰烈烈的行事。所以你们此去，一定要在黑暗进行。”

　　“客栈中那个驼背的掌柜你们也已见到了，他会配合你们一切的行动。在须要时，他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切的服务。不外，若是真桶出了大篓子，还得要你们自己善后。所以，在外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张辑付托完，杨旭还未等亮相，胖子就打起了退堂鼓。

　　“大人！”他与张辑随是义父、义子的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胖子却从来都习惯于叫他大人。“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你说呢？”

　　“算我没说吧！”

　　“恩！”张辑见对方很识时务，便满意的点了颔首。“很好！你们另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杨旭知道，张辑这是在询问自己。而自己，也简直有许多事情要问。“张大人，那名驼背的掌柜是我锦衣卫的人？”对于自己未来的一名搭档，杨旭觉得自己有须要多做些了解。

　　张辑回覆道：“没错！他从年轻时就是我锦衣卫的人，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山顶滚落的巨石砸众，虽保住了姓名，可脊背却砸的弯曲下去，成了一个驼背。他能够正常运动，已数万中无一，如此便不能继续在锦衣卫充当校尉，于是我就把他派到京外治理那家客栈。一来可以为我锦衣卫之人进出京城省去许多麻烦，二来又可以收集些京城周边的情报！”

　　张辑所说的十分详细。

　　“那个自称是花甲的伙计呢？他也是锦衣卫的人？”

　　张辑对杨旭的不解做出一一的解答。“没错，他同样是我锦衣卫的人，任务就是把你们引到万云山庄去！”

　　“那被我杀死的那两个，难道说也是……”

　　“不，那两个黑衣人不是！”张辑连忙的说道：“你且放宽心，被杀死的那两个简直不是我锦衣卫。他们只是两个毛贼恰巧路过，才命丧在你的绣春刀下！”

　　“呼！”杨旭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亲手杀掉两个“自己人”，会让他于心不安的。而张辑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做出了如此详细的解释。

　　“那么……”杨旭心底似是有着万千的不解，期待着张辑为自己做出解答。“张大人，既然您一路都知道我们的行踪，为什么不在我们回京的路上设伏呢？”

　　张辑解释道：“因为那样，会泛起许多意外的变故。我们锦衣卫做事，也不能够不考虑结果，就像今天这样，我也是将整个寺庙清空，才部署下人手的。为防有无辜之人受伤，除你们之外的所有香客，都已被赶下了山！”

　　经张辑这么一说，杨旭才算是知道，在他们与那位女人在大殿中纠缠时，这所道观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张大人，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只是另有一点想不通。”杨旭本着一副求知的态度请教。

　　张辑笑道：“你是要问那客栈里的事？”

　　杨旭点颔首。“当天夜里，那么多的大箱子，连究竟装着什么？又怎么会在我们没有一丝察觉下悄然消失呢？”

　　“很简朴，箱子里装的是人！”

　　“人？”

　　张辑说道：“就是人！我命人藏在箱子里，如也之后再悄悄的出来。如此，你们就以为是箱子里是什么珍贵的工具，而被人取走了！这些人都是我锦衣卫中的妙手，能够在箱子里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就似乎动物蛰伏了一样。而且，万云山庄那里埋伏的，也是这些人！”

　　“这一切为的都是磨炼你们一番，让你们吃些苦头。所谓的护送官员离京，基础就是我杜撰出来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吃些苦头，总要比在外面丢了命的好！”

　　此番计划，不光单关乎这两个年轻人的身家性命，越发关系锦衣卫未来的走向，由不得张辑不作出万全的准备。

　　“该嘱咐的，我也已经嘱咐过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们的手段了。若是换做年轻时，我或许真的要忍不住跟你们同行。可是我年岁大了，做事多了许多的记挂。”

　　杨旭赶忙亮相。“大人放心，我二人一定幸不辱命，查清一切！”他随时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可同样将允许看得十分重要。这样的话一出口，就相当于把自己逼上了一处绝地。

　　“很好！”张辑眼神中颇为的赞赏。“年轻人，就该有这样一往无前的气势。现在，我越发对你们的西安之行充满信心。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启程吧！”

　　“张大人。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吧！”

　　张辑说道：“不急在这一时，你照旧先回家去陪陪你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