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未等来傅衍的回复,却听到了空酒坛碎成渣子的声音:“为什么要让她来长安!”
地上破碎的酒坛,尽数反照着黎锦齐的眼,映出影象里无数支离破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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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绾,我有一事命你去办。”
“全凭楼主付托。”
“去长安,那里太重要,别人我不放心。”
“是。”
“你一切小心,我不会让你做不喜欢的事情,若是想走了……我会允许你,我……”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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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坛又一坛,黎锦齐拼命地饮酒,想把自己灌醉。
可他喝得越多,意识便越清醒,阿绾跟在顾子覃身侧时那眷恋的眼神更是清晰。
“全是狗屁!”他又砸了一个空酒坛,“去他妈的日久生情!老子当初就应该用强的!这淮楚楼,有哪个女人不是老子碰过的!”
这一回,叶沉可算是听明白了,惊诧地看着傅衍:“他喜欢阿绾?”
傅衍的琴声戛然而止,看向撒酒疯的黎锦齐,微微颔首,低声道:“嗯。”
“看不出来竟照旧一个痴情人。”叶沉对黎锦齐的态度大有改观。
同情心驱使下,叶沉走已往摇晃了一下黎锦齐的肩膀,陪他一起坐下,顺手拿起一坛酒,豪爽道:“来,我陪你!”
叶沉不会饮酒,陪黎锦齐完全就是在逞能,不到半坛,他就昏昏沉甜睡了已往。而黎锦齐依旧十分清醒。
看着倒地不醒的叶沉,傅衍无奈叹了声:“厮闹。”却是不知说给谁听。
命人将叶沉送回屋子,傅衍也推动轮椅回了房间,进屋前,又回眸看了眼坐在积雪中独自饮酒的黎锦齐,他身旁的酒坛子,已经堆了十来个。
“孤管不了你,也不会劝你。”旋即便关上了门,任由黎锦齐而去。
夜半,雪落满园,傅衍因身体不适起来喝水,水杯就放在他起身可以够到的地方,还留有温热之气,显然是有人刚来过。
屋外积雪淹没,早已不见饮酒之人。
黎锦齐走了,一如来时急遽。
谁也不清楚,他来长安,是为了见阿绾最后一眼,照旧为了和自己的少年时光作别,亦或者,是想挽留什么?
终归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只得了个落荒而逃,铩羽而归。
情感这工具真是莫名其妙,就如他莫名其妙喜欢阿绾,阿绾莫名其妙喜欢顾子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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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思过来使后又过不久,即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气——除夕。
家家户户都在为年夜饭忙碌,未央宫却一如往昔,整个长安城都是热闹喧哗的,除了萧条的宫殿。
华王府内也挂起了几盏红灯笼,好歹是有了些年味,傅衍一早命人备了傅怀玉喜爱的食物,添置了新衣。
“阿衍,你这又是何须,既然准备了,何不差人去邀怀帝过来?”望着傅衍为傅怀玉备下的新衣,叶沉长叹了口气,“适才宫里消息说,怀帝一小我私家去了长乐宫。”
“孤知道。”收起衣服,傅衍命人端出了酒菜。
“你们也去过节吧,无需在意孤。”最后一道菜上齐,傅衍让他们尽数退了下去。